不过就是个稀松平常的八国朝会,这般胆战心惊的,合适吗?
懒懒就是真缺席了,那帮子番邦人还真敢挑理了不成?
“悦儿啊,这会儿你就别在心里腹诽我和你方婶娘了。
几个番邦小国,我和你方婶娘何至于这般如临大敌的模样?
真当我和你方婶娘已经这般经不住事了不成?”
许是戚悦的心里话都写在脸上了,慕青颜和岑溪想装看不见都不成。
戚悦眼瞅着自己的小心思被人点破,也不恼,反倒一脸好奇的问道。
“那你们为何这般坐立不安的?”不怕懒懒被人找茬,还能因为什么?
“你这丫头,也不动脑子想一想,就冲着懒懒这几日闷声不响的样子,你就没点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不一样的感觉……”
戚悦觉得她似抓住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抓住的样子。
一时间,她也生出几分踌躇不安来了。
她可以不相信慕青颜和岑溪的感觉,可依着她这几年对懒懒的了解,还真保不齐!
可八国朝会,又能整出点什么事来呢?
像往年一样吃好、喝好、打哈哈,不就糊弄过去了吗?
虽说番邦小国来者不善吧,但能怎么办了?
总不能把人直接扣下来吧?
“慕姑姑,您能给我点提示吗?您这么一说,我这会儿也慌了。”
给点提示吧!
给了提示,她也能心里有个底啊!
后面真遇着啥事了,她也不慌,是吧?
慕青颜应道,“八国朝会后懒懒准备离京都的消息你已经知道了吧?”
戚悦点了点头。
有关懒懒的事,她虽不至于知道个十成十,却也知道个大差不差。
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她这一次离开京都后归期未定,或许这辈子都可能没机会再见面了。”慕青颜说的有几分怅然若失。
自从知道懒懒要走后,她便一直浑浑噩噩的,每日茶饭不思的。
想留下来,因为京都有她在意的人,她想亲眼看一看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们成家立业,看一看他们未来所有可能的精彩生活。
也想跟着懒懒一起走,因为懒懒同样重要!
辗转反侧下,终于下定决心做了取舍。
离别,才是人生的常态!
“那慕姑姑和方婶娘都做好决定了?”
老姐妹俩相视一笑,做好了。
虽然殊途,却也勉强算是同归了吧。
“做了决定就好!”最起码她们还有自主选择的权利。
像她,连做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不说爹娘吧,就说她和宁隼的事,无论未来能否走到一起,她都没有同懒懒一起离开的可能。
“其实,我也想有纠结的机会。”
最后一句话,戚悦说的很轻,似自己的喃喃自语,又似她不甘的低语。
圆润的小脸上,对华国大好河山的向往就差明晃晃写在额头上了。
慕青颜看穿了戚悦的小心思,朝着岑溪的方向努了努嘴,示意两人能说点什么。
岑溪心领神会,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懒懒拉着方以慈进屋来了。
慕青颜和岑溪准备好的衣裙懒懒昨夜就带进了锦鲤空间,这会儿一进来,除了发型和妆容还没弄好,整个人看上去灵动极了。
灼目的红裙,配上眉眼间最明媚的笑,才一进屋,就让众人眼前一亮。
即便是亲自准备衣物的慕青颜和岑溪,也都未曾想过会看到这样一幕。
这一刻的懒懒,明艳又张扬!
今天的懒懒,与往日差别不大,却又处处透露着与众不同来。
三人心头同时闪过一个念头——
今天,是懒懒在京都最后一次亮相了!
戚悦来不及神伤,一阵风似的扑向懒懒,抱着懒懒的腰,哽咽着说道。
“懒懒!带我一起走!我和你一起走!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懒懒回抱了下她,帮她轻轻拭去眼角的泪,佯装答应道。
“那当然好啦!你和我一起走,让戚将军和戚夫人在京都孤独终老算了。
然后了,让隼哥一辈子娶不上媳妇儿!”
“懒懒,你……”
“隼哥娶不上媳妇倒也没事,就是可惜了这皇位没人继承了啊!啧啧啧……”
戚悦知道懒懒是故意打趣她的,也不生气,反倒嗔怪道,“娶不上媳妇就娶不上媳妇喽,要怪也是怪你,反正怪不到我身上!”
“此话当真?”
“那是当然!”
“若是这样的话,我这离开之前还真得再行使一次长公主的特权。
把京都各家云英未嫁的闺女们都召集到一起了一处来,帮着我隼哥挑上一二三四五六七个的。
不对哎……我这一走,后宫可不能一日无主的。
那么多宫殿空置了,到时候还是多选几个好了!
不若一次都挑好,省得来回折腾!”
“哎呀,我就是想每天能和你在一起,我当然不是不愿意和隼哥哥……在一起。”戚悦害羞了。
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
遥想当年,她和宁隼之间的那层窗户纸,还是这个虎姑娘亲手戳破的啊!
“虽然你是皇上,可我不是因为你是皇上才喜欢你的,你愿意和我试一试嘛?”
这一句话,戚悦当年可是当着一众贵妇和贵女们的喊出来的啊。
后来,两人顺理成章的走到一起去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戚悦也算是开创了华国女子当众表白的先例,效仿者众。
“你说什么?没听到哎!”懒懒就是故意的。
“我说……”戚悦也算豁出去了,“你是我姐妹!不能帮别人挖我墙角!隼哥哥是我的!”
“哦……”懒懒开始阴阳怪气起来了,“隼哥哥是你的!是你的!我们都不抢……哈哈哈……”
戚悦话都说出口了,才不怕懒懒阴阳怪气了。
懒懒最爱干这些事了,她才不上当!
这会儿,她越是解释和狡辩,懒懒越是来劲儿。
这样的打趣,她听多了,也习惯了。
方以慈憋了又憋,终是憋不住,也笑了起来。
笑话人的事,懒懒一个人做就成。
她嘛,最多火上浇点油。
对上戚悦看过来的哀怨小眼神,她终是收敛了几分,催促起懒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