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不甘的陈飞站在村长家院子门口,也不进门,直接在外面大声嚷嚷着。
“大家别信这两个老东西的!他们肯定是和那种子铺的老板们勾结在一起,想骗大家的银子!
到时候我们口袋里的银子全掏了出来,他们白得了稻种和银子,分文不出,还有进账。
你们可不能傻傻的为他们做嫁衣啊,拿自家保命银子来给他们铺路。
这两个老家伙,心思真歹毒!”
刘庄见陈飞出来说话,也赶紧从院子角落里站起来,帮着陈飞说起来话来,“村长大叔,亏的大家这般信任您,没想到您竟然联合老蓝家做出这般不要脸的事出来,您对得起大家吗?”
抱着懒懒的蓝老爷子: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拿着大烟袋的付村长:这些人是眼睛瞎吗?从头到尾干蓝老弟何事?
一脸懵的付及第:这价格不是种子铺老板说的吗?
笑脸盈盈的懒懒:嘿嘿嘿~原来人类还有这么蠢的,真好玩!
两人一唱一和的煽风点火,又有好几个村民代表被两人鼓动着,一下子站了起来,“村长大叔,我家没银子啊,您就发发善心,帮帮村里人吧。”
谁说村里人淳朴了?
明明想空手套白狼,还拿着村里人说事。
“对!村长大叔,我们家也没银子!”
“要银子没有!要命一条!”
陈飞大声说道:“我决定下午亲自去县城打听打听情况,不想做冤大头给两个老东西送银子的,就站我这边来!”
那几个声援的村民代表,急忙站起来,走到陈飞身后。
陈飞得意洋洋地看着付村长,又挑衅般的扫过蓝老爷子。
饶是你们两个老东西如 何老奸巨猾,又能拿我怎样?
我不过几句话,就有一小半人跟在我身后。
村长,又算的了什么?
还以为是以前村子里的村长啊,那可是能决定踢不踢你出族谱的村长。
老东西,这你能比吗?
他再接再厉,继续恐吓剩下的村民代表,“各位叔伯兄弟婶子们,趁着这会儿两个老东西还没让大家掏银子,大家快点从这吃人不吐血的院子里出来吧。
实在不行,我们下午一起去县城打听打听,总不能两个老东西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又有几个村民意动,一听这话,哪里还坐得住,不时的朝院子外面看着。
付村长见状,不准备继续劝。
劝什么劝,好言难劝找死的鬼。
罢了罢了,是他枉做好人了,还连累着蓝老弟跟在他后面被骂。
早知如此,他就多余开这个所谓的会。
无端惹的一身骚!
蓝老爷子也是一脸的无奈,他虽不待见村民们,可看着付老哥一腔热情喂了狗,他实在看不下去。
比他先开腔的是老爷子怀里的懒懒。
“村长爷爷,大家种田的收成是给您和我爷爷的吗?”
奶声奶气的声音在一堆乱糟糟的声音里,显得格外清晰,竟隐隐盖过了众人的嘀咕声。
人群猛地一静。
付村长笑呵呵的说道,“还是懒懒聪明,有些人啊,枉活了这么多年,还不如一个周岁的孩子看得清楚明白,也不知道这么多年吃的东西都进了谁的肚子。”
残酷的真相被付村长摊开来说,赤裸裸的摆在众人面前,村民代表们一下全愣住了。
这些三岁孩童都知道的事实他们难道不知道吗?
不过是仗着人多势众,在拿乔罢了。
不买稻种是死,可买了稻种也不见得能活。
汉子们一个个揉起眼睛,妇人们顾不了那么多,直接嚎啕大哭起来。
方扬就是这时候来的付村长家门口,院里院外哭声震天,方扬第一反应是付村长家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忙不迭的上前,推开人群,走了进去。
懒懒背对着院门,奶声奶气的开腔,“我爷爷说过,哭是懦弱的行为,哭能解决问题吗?有时间哭还不如想办法解决问题呢。”
被推开的陈飞没注意到方扬的长相,一腔怒气全都撒在懒懒身上,冷笑一声。“呵,一个周岁的黄毛小丫头,口气还真是不小,不哭你倒是拿出解决办法来啊。
你家不是有银子,让你爷爷拿出来给大家买稻种啊。
只要买回稻种来,所有的问题迎刃而解。
我们又不是白要你家稻种,我都说了等收获的时候,一定连本带利还给你们家啊!
是你们家想从中谋利,是你们家在逼我们去死,你们一家子都是不折不扣的坏人!”
新仇加旧恨,陈飞欺负起懒懒来,半点不手软,用词更是恶毒。
刘庄也适时跳出来,两人一唱一和,就想将蓝家钉在落溪村的耻辱柱上。
两人你来我往的说着,神色颇为得意。
懒懒对这些话自动免疫,你说你的,我要不要听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她虽然不在意,可现场在意的人不少。
蓝老爷子、付村长、付及第、付阳、村长婆媳,有一个人算一个,都恨不得冲上去撕烂陈飞的嘴。
就连不待见懒懒的付月,也一脸同情的看着懒懒。
方扬见两人攻击小胖丫头,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去,和蓝老爷子打了声招呼,抱起懒懒,看向还在喋喋不休的两人。
“我竟不知道,原来落溪村的一村死活都系在一个周岁的小丫头身上。
听两位的意思,这蓝家还得无偿给各位买稻种?
真是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就算你们算数不好,总得有脑子吧?”
“我现在就来给你们算笔账,落溪村一共四百零八口人,除了蓝家二十一口,是三百八十七口人,一人三亩地,就是一千一百六十一亩田地。
如今县城的稻种是二两银子一斤,一亩地少说需要六斤稻种,就是,一亩地十二两银子。
合计,一万三千九百三十二两!”
“除非你们对蓝家是有救命的恩情在,不然这银子,他们凭什么帮你们掏?”
方扬有理有据的帮村民们算起账来。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原本跟着起哄架秧子的人,这会儿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他们原本也就是附和着陈飞,想着跟在后面占点便宜,谁也没想过算算这笔账。
如今……
不少人打起退堂鼓来。
眼见着大好形势被来人三言两语给彻底扭转了局势。
陈飞目眦欲裂,厉声质问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我落溪村的事有你说话的份?你对落溪村情况了如指掌,你是那两个老东西请来的托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