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妈,他当初和方紫怡好上的时候,他妈是不同意的,觉得方紫怡出身低,配不上他。后来陆家遭难,方紫怡离开,他娶了一念,他妈当时欢喜的不得了。后来,也不知究竟道听途说了什么,才会对顾一念这么反感。
现在,他妈是想抱孙子想疯了,也顾不得方紫怡的出身,几乎要把她宠上天。
陆英琦在沙发上肯定睡不好,辗转难眠。半夜的时候,方紫怡凑过来,被他恼火的一把推开。
“什么意思?耐不住寂莫,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让我上你?”他不屑的冷哼了声茶。
以前,他一直挺喜欢方紫怡的身体,此刻却莫名的觉得厌恶。
“我没那个意思,我怀着孩子,也不方便。”方紫怡怯生生的回道。
“既然你不方便,我找别的女人去了。”陆英琦从沙发上起身,正愁没借口离开呢。
“英琦。”方紫怡却突然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角,模样可怜兮兮的,“英琦,你别这样好不好,宝宝听了会难过的。逆”
“本来就是一个不被期待的孩子,难过与否也无所谓了。”陆英琦冷淡的甩开她,“紫怡,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样的女人嘛?”
方紫怡一脸迷茫的看着他,只听他继续说道,“就是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人。”
……
陆英琦摔门而去,离开陆家的别墅,他一个人开着车子,漫无目的的在路上行驶着。
天逐渐亮起来,道路两旁的路灯熄灭。路上的车辆渐渐增多,前路茫茫没有尽头。
车载电话突然响起来,很意外,竟然是聂景峰打来的。对于这个亲生父亲,陆英琦没有过多的感情。十八岁之前,他一直都只有一个爸爸,是姓陆的。
而聂景峰给他最深刻的印象,就是他和顾一念注册结婚的那天,他警告他说:英琦,如果你还想得到属于你的那一份聂家财产,就别碰顾一念这个女人,一根手指也不许碰。
期初,陆英琦并没有多在乎聂家的钱,仅仅只是有些不甘心而已。
但直到陆家面临危机,他四处碰壁,求救无门的时候,才感觉到命运如此不公。同样是聂景峰的儿子,凭什么聂东晟可以高高在上,拥有一切,而他却是个见不得光的存在?!
他想要钱,想要权,想要的东西太多。而这些只有聂家能够给他。
所以,这些年他一直遵守着约定,婚后与顾一念渐行渐远。他想要拿回本应该属于他的东西。
人生有舍有得,为了回归聂家而放弃喜欢的女人,他不知道这个选择将来会不会后悔,但现在,他必须这么做。
……
聂景峰约了几个朋友在高尔夫球场打球,让陆英琦同去。陆英琦答应下来,挂断电话之后,调转了车子的方向。
昨天下了一整天的雨,此刻雨过天晴,球场上的草坪像被洗过一样的干净油绿。
天空蔚蓝而高远,深深的呼吸,空气中都夹杂着清冽的青草香。
聂景峰五十出头的年纪,但保养的很好,不胖不瘦的高大身材,仍隐约可见年轻时的俊朗。想当年,他在B市可是出名的美男子,否则,也不会惹了那么多的风.流债。
他的几个朋友也是商场上叫得出名号的人物,陆英琦恭敬的称呼他们叔叔。而聂景峰向友人介绍他的时候,只说是老友的儿子。
陆英琦觉得这个说辞简直可笑至极,也讽刺至极。
他们一边打着高尔夫,一边谈着生意。聂氏集团已经由聂东晟接管,聂景峰不插手公司的事,但他有自己的投资,生意基本都在国外,大抵是不想和儿子抢地盘。
这一次约几个朋友,谈的是投资煤矿的事情,他侃侃而谈,神色云淡风轻,语气也云淡风轻。但几位友人看起来都十分的谨慎,与聂景峰投资合作,是不得不谨慎的。
商场上,所有人都叹服聂东晟是只看似优雅如斯,实则精明狡猾的狐狸。那么,聂景峰绝对是只老狐狸,有其父才有其子。
一行人踩着绿草,一路走走停停,打球在其次,商讨生意才是重点。生意谈的差不多,几位友人拎着球杆到一旁的太阳伞下休息,球场上只剩下聂景峰与陆英琦父子。
聂景峰挥出漂亮的一杆,心情看起来大好。他侧头看向陆英琦,目光也还算温和,只是永远透着一股精明。
“我听你母亲说,你养的女人怀孕了?”
“嗯。”陆英琦点头,微皱着眉,态度不温不火的。显然,他不愿意提这件事。
聂景峰把高尔夫球杆撑在地上,站姿很随意,并不考虑他的情绪,继续说道,“你年纪也不小了,也应该有个孩子。何况,聂家的孩子太少了,让她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你告诉她,如果她能生个孙子,我不会亏待他们母子。”
陆英琦听完这番话,心知一定是自己的母亲吹了枕边风,否则,聂景峰这个日理万机的大忙人,怎么会理会这种小事。
他唇角溢出一抹冷笑,如同发泄一般的用力挥出球杆,因为用力过猛,球飞出了很远。
“我没打算要这个孩子,生出来也是个私生子,一辈子见不得光。”他说。
聂景峰皱眉,他当然听出了陆英琦的弦外之音。“英琦,虽然你是私生,但我对待你和东晟都是一样的。我知道你想争公司,其实对于我来说,你们都是我儿子,谁接手公司都是一样的。但东晟在位,公司每年的利润率至少上升20个百分点,连我和他爷爷都只能望其项背,如果你做得到,我同样也会给你机会。但如果你做不到,就别自取其辱。”
因为陆英琦的不顺从,聂景峰有些动怒,话说得很犀利,丝毫不留情面。他说完之后,没理会陆英琦,拎着球杆向另外几个人所在的太阳伞的方向走去。
陆英琦高大的身体仍矗立在原地,阳光照在头顶,在他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他的手臂垂在身体的两侧,双手一点点紧握成拳。
休息过后,聂景峰又陪着几位友人饶有兴致的挥了几杆,陆英琦一直陪同在侧,大多数时候,他觉得自己形同摆设,可有可无。
也许,在聂景峰的心中,他这个儿子就是可有可无的,有聂东晟那个正妻之子已经足够。
午后,一行人才离开球场,聂景峰在国宴订了一间包房,请几位友人品尝刚刚从日本北海道空运过来的海鲜。
中国人谈生意多半都是在饭桌酒桌上,觥筹交错间,少不了继续谈投资煤矿的事情,在生意敲定之后,不知不觉间,话题就谈到了聂东晟的身上。
众人纷纷称赞聂东晟青出于蓝,聂景峰虽然嘴上说,“那个臭小子还差得远呢,生意上还少不了需要你们这些做长辈的帮衬。”但他的脸上却难掩为人父的自豪,眉宇间的慈爱是骗不了人的。
一直以来,聂东晟都是他的骄傲。
陆英琦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坐在椅子上,突然有种如坐针毡之感。他对聂景峰说,“我还有些事,先走了,您和几位长辈慢用。”
他说完后,不等聂景峰允许,直接起身离开。并没有看聂景峰难看的脸色。
……
陆英琦开车回了公司,他乘坐直达电梯,来到顾一念的办公室门前。
顾一念并不在,她的秘书说她今天没有来上班。自从上次争吵之后,陆英琦没再见到她,无论是在公司还是在家。
他多少有些后悔,不应该说那些冲动的话刺伤她。但话已出口,后悔也来不及了。
陆英琦拿出手机,拨通了顾一念的号码。电话很快接通了,还好,她并没有不接他电话。只是,声音过于冷淡了一些。
陆英琦的手掌下意识的握紧了掌间的手机,一时间却不知该和她说什么。
“如果没事的话,我要挂了。”电话那端的顾一念略有些不耐。
“明晚程书记孙女的百日宴,你陪我一同出席。”僵持片刻后,他说。
顾一念没说究竟去与不去,随后,陆英琦挂断了电话。他只当她是同意了。
……
顾一念那天淋过雨之后得了重感冒,一直在家里休息,她本来没打算出门,但程书记的宴请却是不得不去的,公司的生意做大了,少不得要和官场上的人打交道,她还要陪着陆英琦继续扮演恩爱夫妻,良好的已婚男人形象对他的事业也有所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