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的是神力。
睡着的两天里,她一直在做梦,梦见一些旗主的经历与下场。
是一些,不是全部。
原来,最早祭旗的旗主祭期满一千年将与旗子融为一体,他所有的资料一同消失,后世的旗主连他们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若非雪夫人主动提及,她根本不知道居然有前辈达到六千年以上,看来那名前辈也被融了。
秋宝手里捻着几根棒棒糖无聊地转圈玩,吸引了旁边众多小孩垂涎的目光。
说不怕是假的,她吓得小心肝一直瓦凉瓦凉的。心理影响生理,所以这几天她一直病怏怏的样子。
当然,害怕、逃避等全是徒劳,该来的终究会来,她躲不过的。
“姐姐,你真漂亮,我好喜欢你,你跟我约会好不好?”
正想着,忽然一个唇红齿白的小男孩不知何时蹭到她跟前来,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弯成月牙形,笑咧开的嘴里缺了个口,应该正在换牙。
嘴甜的小孩子哪怕长得不好也有糖吃,何况他长得不错,仅比子桑小时候略逊一筹。
“小朋友,你来晚了,姐姐有男朋友了。给,你拿着这颗糖去约别的女生吧。”秋宝笑眯了眼,大方地送他一支棒棒糖。
小男孩一听,眼睫毛微垂,小嘴噘起来了。
“那我能亲你一下吗?”
这个简单,于是秋宝俯下身让他亲了一下,然后像中了彩票似地乐得格格笑一路跳着回到父母身边,还向她望来一脸的羞涩。
哎玛,太可爱了。
有一就有二,原本她手上的水果形状棒棒糖特招小孩注意,给了一个人,后边的陆续有来。
“我也要!我要那个草莓味的。”一个小胖子向她冲过来,还没站定就指着她嚷嚷。
他是跟父母来的,父亲不知死哪儿去了,母亲和几个女人正坐那儿闲聊。
秋宝耳朵灵光,听到刚才小胖子眼馋,缠着妈妈说也要棒棒糖,于是那母亲就让他过来讨要。
那母亲的朋友笑骂:“你好意思?”
“没事,小孩子嘛。”当母亲的满不在乎。
既然母亲不在乎,别人更加不会在乎。
秋宝没理他,直接拿起那支草莓味的放进嘴里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嘿,那嚣张的小屁孩居然一声怒吼跑来抢。
秋宝一个眼神过去让他在自己跟前摔了个狗啃泥,那小屁孩开始嚎啕大哭,四肢在地上乱爬乱划。
那母亲炸毛似地一下子跳起来,嘴里一边骂咧咧一边抱起自己儿子。
“你咋那么不要脸呢?连个小孩子都要欺负?一点儿教养都没有,你爸妈没教你尊老爱幼?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没想到素质这么差……”
正骂得顺口,忽然怀中一空,孩子没了。
秋宝提着小屁孩的一只脚倒吊着晃啊晃,“一只小乞丐,我倒要看看他有没妈教。来,学狗叫,快学。”
见他不停地哭,她不耐地用力甩他几下,“不许哭,你学不学?不学我把你扔下水……”
可怜的小屁孩被吓傻了,还被甩得头昏眼花直想吐,只懂一味地哭喊着要爸妈。
那母亲这才醒悟过来,见儿子惨状,她不禁吓得魂飞魄散,“我打死你个小……”再次话没说完,一团散发尿臊味的东西被人当面扔过来。
儿子的味道做娘的肯定认得,即使她被撞得仰面摔倒,依然死命抱住自己的命根子。
“嗤,你这么有教养就养出这种废物?”秋宝鄙夷地瞅娘俩一眼,虽然自己没沾上半点臭味,仍然嫌弃地甩甩手。
正想走时,那女人的朋友围了过来。
“你不许走!太过分了!报警。”
报警?呵呵,秋宝笑着微微垂下头来,再抬起来时,眼神一片血红,瞳眸里映出眼前众人被丧尸扑上身啃咬的景象。
“鬼啊——”
在现场,除了那对母子认识的人,其余游客一点儿事都没有,仍然闲情逸致地欣赏美景,根本没发现这边的动静。
待秋宝离开之后,旁人才发现有几个游客的异常。
有的哭得歇斯底里,有人昏倒在地,有人翻着白眼全身抽搐,众人见状赶紧打急救电话送他们去了医院……
“大白天的哪有鬼?我看那些人平时亏心事做多了出现幻觉吧?”
“听说其中有个小孩被吓得魂魄不全,一个小屁孩子能造什么孽?”
夜晚,在帐篷外边烧烤的伙伴们议论纷纷。
车子停在乡路的另一边,搭帐篷这边靠近湖,因为湖边树木林立,月上树梢近黄昏的景致同样迷人心神。
以往也有旅客以天为被,以地作席。可今天白天刚出了事,晚上没谁敢在湖边过夜了,纷纷找了农家寄宿,只有他们这群没心没肺组队出游的学生党独霸一方。
当然,距离出事地点有些远。
秋宝没答话,只默默地转动鸡腿,一边抹蜂蜜,扫辣椒粉。
“今天有没吓着?”候杉从车里下来,直接来到她身边坐下。
秋宝嗤笑,“你说呢?”鸡腿刚刚烧好,将之举到他嘴边,“尝尝?”
候杉吹了吹,咬下一口尝了尝,表情不变,眼神略有些高深莫测,“没尝出味道,再来一口。”
秋宝马上移开,眉眼弯了弯,“你自己烤。”然后一口咬下去,皮香肉嫩,微辣,味道刚刚好。
候杉笑了笑,拿起几串肉类与蔬菜放上烧烤架。
秋宝吃完自己的,然后坐在旁边看着,等他烤好了分给自己才继续吃。
他的是她的,她的还是她的,她做人就是这么的霸道。
半夜,月色温柔轻洒,小伙伴们仍在低声说话,候杉牵着秋宝在湖边漫步。
“我今晚收到消息,黄姐在藏地出家了。”他缓声说道。
“啊?真的假的?”秋宝微讶,这消息真让人意外。
候杉点点头,“真的,她能活动之后下山自首,说是自己放生鳄鱼害了人,还误信坏人伤人性命,可惜没人相信。因为他们找不到她说的那两个贩子,找不到那个骗她的女人,连马仔都找不着。”
大家萍水相逢,除了知道他叫马仔,其余事一无所知,住哪儿也不清楚。老人的身后事全是黄蝶用自己名义办的,马仔浑浑噩噩的什么信息都没留下,想找他真心不容易。
黄姐这次与他重遇才要了电话号码,可惜对方一直关机,打不通。
“……所以她想出家,忏悔自己所犯下的错。”
听罢,秋宝不以为然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