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表面来看,这部《列仙传》并无猫腻,可是真的翻开看,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列仙为虚,夹层为实,当中藏着的,分明就是账簿啊!
杜攸宁拿过那几张纸看了看,又递给了萧乘风,道:“是账目没错,只不过并不完整,剩下的部分应当也在书房里吧。”书柜共计一十七个,按照顾若的推断,三人先后找到八份,拼在一起,便是一本完整账目。
“想我曹昆一生清廉,志愿为民做主报朝廷。本以为可以鞠躬尽瘁度此生,却不想偶然发现此等惊天大秘密,以至家人不安,身不由已。时至今日,吾已不惧死,只恨不能惩奸徒!心知横竖逃不过一死,只得拟得账目分散藏于书中。曹某坚信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有朝一日定有明哲斩奸雄······”
杜攸宁翻开账目,脸色越来越深沉,等到看到某些名字时,直接握紧了手中的账本,手上青筋暴起:“好,很好······”
萧乘风见他脸色不悦,不由担心道:“表哥,上面可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简直是胆大包天,目无王法!”杜攸宁合上了账本揣到怀里,望向萧乘风道,“此事牵涉甚广,我日后同你细说。今夜定有人会来寻这账本,你且安排衙役私下埋伏,咱们就来他个瓮中捉鳖。”
萧乘风浑身的血都热了起来,撸起袖子跃跃欲试:“他娘的,他们敢来老子就敢揍,真当我县官好欺负啦!”
“乘风不可鲁莽,”杜攸宁不赞同地摇摇头,道,“我曾同他们交过手,这些人武功怪异,招数不正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萧乘风诧异眨眨眼,干笑着将自己的袖子又挽了下去:“表哥什么时候同他们交了手,我怎么不知道呢?”
顾若想到同杜攸宁的那两次夜遇,下意识望向他,不想他也正看着自己,眸色温和道:“我来的第一夜,寻访故人归来恰好碰到衙门外的凶徒,不过当时他已断气,想到凶手可能就在附近我按兵不动,想看他到底要给什么人传递信息;第二日他潜进衙门,我同他交了手,单论武功他在我之下,只是他不知他使了什么障眼法,一时消失不见,我一个不防就被他划了一刀。尽管我刺穿了他的左肩,却还是被他使了幻术逃走了。此人神出鬼没,这才是我所担心的。”
“消失不见?难道他会遁地不成?”萧乘风托腮细思,不确定道,“我曾听闻东瀛有种其术叫“隐”,据说可以隐身不见,很是玄妙。”
杜攸宁冷笑,凤眸闪过坚毅的光,道:“不管他使了是什么手段,我都不会轻饶了他。”
萧乘风当下点头,表哥的本是他是知道,刚要去寻衙役来又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人神出鬼没,我们如何寻得他踪迹?还有,万一他判断失误,不知账簿在你手里摸进我的房间怎么办?”
杜攸宁缚手而立,芝兰玉树很是养眼,面上带着温润的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们就让他进你房间便是。”
萧乘风张大了嘴:“啊?”
这天下午,衙门中的人都知道大人差点同将军大打出手,原因是少爷在书房找到了一本神秘账本,喜滋滋想要上报朝廷。将军说要拿来保管,大人立功心切哪里会应,于是两人便大吵一架,最后不欢而散。
夜深风凉,院中寂静萧条,枝桠摇摇晃晃,随风摆动。就在这时,院中传来一声细响,声音很轻,似是有人走了进来,却不见人影。主卧的门忽地开了一条小缝,床上的人却是半点不觉,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月光透过窗户撒进房间,就见屋里不知何事立了个蒙面黑衣人。他快步移到床前,举起手中的匕首便刺了过去,连刺了几下,手下带了十分的杀意。下手之后他却愣了,手下的触感软而绵,根本不像刺到骨肉。他快速掀开被子,一阵白烟铺面,入目的是两个枕头,哪里有人的踪迹。黑衣人暗道不妙,刚要逃走屋外就亮起了火把,一人推门而入,冷眼瞧着他,不是杜攸宁又是谁!黑衣人还未动作,脚下却是虚浮,头也有些眩晕,想来是方才那阵白烟的问题。
杜攸宁勾起唇角,对那黑衣人笑道:“阁下今天是跑不了了。”
黑衣人扬起匕首划在自己胳膊上,试图用疼痛使自己保持清醒。他冷静地观察着四周,心知自己决计不是杜攸宁的对手,也不恋战,身形一晃便不见了踪影。
杜攸宁只是冷笑,随手挥剑一探,便是扎进了那人大腿。
“嘶······”黑衣人一手捂住自己受伤的腿,一手拿着匕首抵在身前,怨恨地看着杜攸宁:“你是如何看出我的踪迹?”杜攸宁眼睛瞥向地面,示意他低头看看。地上不知何时便撒了一层白灰,上面清晰印着那人的足迹。
“你······”黑衣人瞪大了眼,却是没有再说下去,因为杜攸宁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快步攻了上来,不过两招,便将那黑一人卸了胳膊轻松制服。
“好好好!”萧乘风拍着手,笑嘻嘻走上前来,伸手便揭了他的蒙面布,戳着他的左肩道,“这么简单就被擒住了,你也不过如此嘛!说说,今夜想来干嘛?”
那黑衣人生得眉清目秀,不像杀手,更像个白面书生。顾若看着他,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怪异:“那个······”
“不说话是吧,爷有的是方法让你开口,”萧乘风抬手招呼衙役上来将人带走,笑着看向顾若,“阿若想说什么······”
话音未落,就听衙役慌张开了口:“大人,不,不好了,刺客服毒了!”
杜攸宁上前摸着他的颈动脉,那刺客脑袋颓然歪向一边,嘴角溢血,哪里还有半分生气?
萧乘风无言干笑,张口就道:“怎么说死就死了,连个招呼都不打,真是······”真是什么他没有说,只是让人将尸体带下去,然后又同顾若道,“阿若,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想说要不要卸了他的下巴看看牙里有没有毒囊,”这种人心狠手辣,顾若倒是怕他服毒自尽,只不过现在,顾若摇头耸肩道,“现在似乎没有检查了必要了。”
萧乘风:······(阿若你在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