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歌离开了海康县衙,又骑着马去往三不管地带。
桁王在庄子里悠悠转醒,侍卫赶忙上前,把桁王扶着坐起,端上来一碗药,想服侍桁王服下。
“这里是哪?”桁王问,
“这里是主子的庄子里。”侍卫回答。
“你们主子是谁?”桁王又问,
“我们主子是姜庄主。”侍卫回答。
看着侍卫端着药,桁王又问,“这是给我的?”
“主子带着您一进庄子,就吩咐大夫过来给您看诊,大夫说您冻着了,给您开了一副药,正好,药已经温了,公子赶紧服用了吧!”侍卫把药端到桁王面前。
“你们主子呢?”
“出庄子办事去了!”侍卫把药碗往桁王面前送了送。
桁王接过药碗,想了想,还是放下了,“我等会再喝!”
桁王起身,想看看自己现在到底在哪?刚站起来,就觉得有些晕,侍卫赶紧扶住桁王,又让桁王躺下,“公子,您病了,先把药喝了吧!”
桁王无奈,也觉得自己晕的厉害,只得先把药喝下。喝了药没多久,桁王又睡了过去。
姜歌骑着马到了三不管地带,萧钰得到士兵的禀告,赶跑到了门口来接姜歌。
姜歌看着瘦了很多的萧钰,拧起了眉头,“你这粮食不够吃吗?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萧钰看着姜歌,“主子,”萧钰的话还没说完,姜歌就打断了,“你先别喊我主子,你先说说为什么瘦成这样?”
萧钰低头不语。姜歌觉得无奈,觉得她还是有必要和萧钰聊聊,就说,“陪我走走吧!”姜歌说完就往无人的地方走去。
俩人来到无人处,“现在能说了吗?你为什么瘦的这么厉害?”
萧钰还是没有说话。
姜歌看着萧钰,“是不是因为顾晓冉给我下毒,你一直心怀愧疚?”
萧钰听了姜歌的话,抬起了头。
姜歌看着萧钰,长叹一口气,“萧钰,我和你站的立场不同,我是心怀仇恨才去的京城,我恨五皇子,也恨顾晓冉。谁也没有想到,顾晓冉最后嫁给了你哥萧逸。
我们换个角度来想,如果我嫁给了你,那么顾晓冉就是我们的大嫂,你说,我能和顾晓冉和平相处吗?那么我是做自己的事情还是去帮着顾晓冉做事?
如果顾晓冉想做什么,你的父母是支持她还是支持我?
如果遇到我和顾晓冉两人对决,顾晓冉给我下毒,你的父母会如何选择?选我还是选她?如果选了我,你大哥和顾晓冉会记恨你的父母,如果选了顾晓冉,你觉得我不会埋怨大将军和夫人吗?
我从前一直抗拒嫁给你,我也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后来当顾晓冉给我下毒的那一刻我就明白,我想要杀了顾晓冉,顾晓冉也想杀了我。
杀顾晓冉那是我的事情,我不该把你和你的家人牵扯进来。现在事实证明我当初这样做是正确的,现在萧逸和顾晓冉要恨也恨的是我姜歌一个人,和大将军还有萧夫人包括你都没有关系。
可是如果我嫁给了你,那萧家整个就支离破碎了。因为我姜歌,你们萧家将不得安宁。
虽然我砍掉了顾晓冉一只胳膊,但顾晓冉医术超绝想来应该能治好。但如果顾晓冉的胳膊治不好,他毕竟是你的大嫂,你又当如何面对你大哥?
所以我当时不嫁,也是不想面对这复杂的关系。你可以想想,如果那天顾晓冉找到庄子上,而我已经嫁给了你,你觉得大将军和萧夫人会如何选择?两个人都是儿媳妇。你又当如何选择?一个是你大嫂一个是你的媳妇,你怎么说?你怎么办?
后来大将军和萧夫人与萧逸和顾晓冉断绝了关系,可之前没有啊?
因为我的内心觉得,我跟顾晓冉终有一战,所以当时我选择不嫁。如果顾晓冉永远是你的大嫂,我就终身不嫁。
因为我心里有恨,我忘不了你中箭的场景。如果这一世顾晓冉嫁给了五皇子多好,这些都早已解决,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纠结。
其实我早就后悔了,当初不该阻挠顾晓冉嫁给五皇子。当时想着阻挠了顾晓冉嫁给五皇子,就可以改变萧府的命运,从而不被流放,不被追杀。谁曾想顾晓冉嫁给你大哥。
我们能做我们自己的主,谁能做得了你大哥的主。
你好好想想吧,我说的有没有道理?你不要再自责了,你瘦成这样,我真的很心疼。
今天我就先走了,改天我再过来看你。”
姜歌说完,拥抱了一下萧钰,摸了摸萧钰消瘦的脸庞,转身就要离开。
萧钰拉着姜歌的手,“歌儿,你还喜欢我吗?”
姜歌看着萧钰,“我从来没有改变对你的心意!”
“那就永远不要离开我!”
姜歌见萧钰眼中含泪,笑着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你,以前只是因为顾晓冉不想嫁进萧府罢了!”
萧钰将姜歌抱进怀里。他没有想那么多,其实他应该早就想到,姜歌就是为了复仇而来,为了给他报上一世的一箭之仇。
“好了!抱一下就好了!一会儿再让人看见了!”姜歌拍着萧钰的后背说。
“歌儿,我真怕失去你!”萧钰说。
姜歌抬头看着萧钰,“失不失去我在于你,而不是我。如果你成为了我的英雄,我又怎么会离开你呢?可如果你一直无所建树,你又如何留得下我?你应该好好想想自己要做什么,你不是大将军萧琰的儿子,你现在是萧钰,是白狼军的统领,以后也会是白狼军的统帅,你要做的事很多,你不该被感情困住。人都说,情关难过,你不过情关,将来如何领兵?如果再次和萧逸、顾晓冉对战,你还在旁边观看吗?人,有的时候真的要对自己狠一点,不然,你让你身后的人情何以堪?”
萧钰看着姜歌,“我觉得你以前读过的书,没有一本是白读的。”
姜歌听了哈哈一笑,“为了你考秀才,我可是读遍了我能看到的所有的书!”
姜歌看着萧钰,突然有了新的想法,“我今天过来呢,是想看看你兵招的如何了。刚才我突然有个想法,我这次把桁王带过来了,太子现在处处针对桁王,还对桁王痛下杀手,桁王为了避祸,只能来蛮荒。你看这样行不行,那个二皇子因为腿有残疾,现在整个人特别耿直,如果通过桁王把顾晓冉介绍给启王也就是二皇子,让顾晓冉给二皇子治腿伤,这样萧逸和顾晓冉就去了京城,你觉得如何?这样蛮荒就只有我们了。”
“特别耿直是什么意思?”萧钰不解,
姜歌笑了笑,“就是什么后果也不考虑,想说就说,想做就做,不畏生死!不过,”姜歌看着萧钰,“你不要说都听我的,你要从大局观着想,这事对我们有没有帮助?我不需要你应声,我要的是你给我提出中肯的意见!”
萧钰听了姜歌的话,也认真的思考起来。
“歌儿,你让启王好起来的目的是什么?”
“牵制住太子,矛头不再针对桁王。太子因为和良妃的事,想来皇上也知道,但不能因为这事废太子。太子一定要废,就是谁出手的问题。如果启王腿好了,他一定会和太子争,他是知道太子和良妃的事,也是他告诉桁王的。”
“那如果顾晓冉去了京城得了势对付我们怎么办?”
“她不得势也会针对我们。没啥差别,而且,把她逼急了,撒一把毒药,我们都玩完,不如让她离的远远的。”
“那桁王呢?”
“那就看他争不争气了。我希望他以后能做一个明君,百姓们真的很不容易。”
“那如果,顾晓冉用朝廷的力量打击我们怎么办?”
“那就拉着桁王造反,把桁王推到前头。他是皇上六子,也算正统!”姜歌说完自己都笑了。
萧钰无奈的摇头,这桁王到底来蛮荒是避祸,还是为姜歌挡枪,还真说不好!
“那我就抓紧练兵,争取让我们有一定的抵抗力量。现在,白狼军自己有一千五百人了,还是不够。”萧钰说。
“兵不在多而在精。顾晓冉的十字连弩收缴了不少,有没有仿制出来?”姜歌问,
“正在做,已经做了一部分了。”萧钰回答。
“现在平漳府和梁州府等四府闹旱灾,可能有一部分难民会过来,到时候你可以考虑一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一选。”姜歌说。
“好,我会留意的!”
“那好!我今天就先回去了,你好好吃饭,别想太多,我们还是先保命要紧。”姜歌说完,就准备走。
萧钰紧紧的拉着姜歌的手不愿放开。
姜歌看了一眼萧钰拉着的手,又看向萧钰,“萧统领!”
萧钰听到“萧统领”三字,立马清醒过来,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萧钰放开姜歌的手,拱手行礼,笑着对姜歌说,“属下恭送主子!”
姜歌莞尔一笑,“我走了,你保重身体!”喊了一声“珍珠!”黑马跑了过来,姜歌骑上马就飞奔而去。
萧钰目送姜歌走远,反身回了山寨找蒋仙商量练兵和招兵的事。
姜歌一路飞奔回了庄子,先去看了看桁王,问了一下桁王的情况,让侍卫去通知厨房熬一些粥,这一天没吃饭也不行啊!
姜歌和侍卫说话的时候,桁王醒了过来,姜歌看着桁王说,“怎么能一天不吃饭呢?”
桁王委屈的说,“我醒了他就让我喝药,根本就没给我饭吃。”
姜歌听了桁王的话,转头去看侍卫,侍卫赶紧低下了头。
姜歌叹口气,侍卫伺候人是不行。就对桁王说,“这庄子都是我的人,想吃什么,就和他们说,他们没有照顾过人,多少粗糙了些,你担待点!”又转头对侍卫说,“还不赶紧去熬点粥,再把人饿坏了!”
侍卫听了姜歌的吩咐,扭头就跑出去了。
姜歌看着侍卫毛手毛脚的样子,也是无语。
侍卫很快端了一盆粥和一个碗过来,姜歌让侍卫服侍桁王把粥喝了。
桁王喝了两碗粥才缓过来,真的是饿坏了。
“这里是哪?”桁王问姜歌,
“这里是我的庄子。”姜歌答。
“小五他们呢?”桁王又问,
“还在路上吧!”姜歌说,“你好好养病,赶紧好起来!我还有点事,你吃了药早点休息!”说完,姜歌就离开了。
桁王不知道,他惦记的小五那些侍卫们,此时正在遭遇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