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宝花受季洁悦这么一句话之后,她立时低垂下头,她一脸失意的神色,让四个女子反而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各自转开头去。马车行驶起来,车速慢慢的加快起来,直到车外传来喧闹的声音,车速又渐渐的放慢起来。
马车行驶到季家的侧门口时,五个小女子刚一下马车,她们又听见季老太爷的大嗓门嚷嚷:“我这么久没有归家,都不能由正门进入吗?”季安宁抬眼便见到季老太爷立在门口,他那身道袍被风吹得翻起了边角,远远的瞧着这位老人家,还是颇有些飘然的姿态。
季树正很是恭敬的对季老太爷做了一个请的姿态,他的嘴里笑着说:“祖父,当年是你定下的规矩,季家的正门非大喜事非年节时不开正门。如今孙子如何敢坏了祖父的规矩,只能请祖父从侧门归家。”
季老太爷听季树正的话,他也记起他初初归来定居时,担心老大夫妻把握住季家,子孙们待他大约不会太过恭敬,便特意开口定下许多的规矩,至于有没有这么一条规矩,他其实也不太记得了。
季老太爷一向是提得起放得下的人,他立时笑着伸手按了按额头,说:“正儿啊,祖父老了,记忆力没有从前好,多亏你提醒得及时。走,我们进去。”他领头迈进侧门,季树正跟在他的身后。
布氏和邵氏妯娌听到消息,在半路上迎接的季老太爷,一起护送他到后院。邵氏此时非常庆幸今天已让人清扫了后院的内室,此时在来的路上,她已经安排人手去后院。就是小厨房里也让人赶紧去生火,还吩咐送两桶热水过去以待备用。
季老太爷进入后院后,他四下张望着,院子打扫的非常干净,就是四角的草木都带有明显修剪过的痕迹。他缓步往内走了几步,想了想又往主人房走去,房门打开之后。里面一样带有清扫过后明亮干净气息。
季老太爷在主位上坐下来。他瞧着进来的请安的布氏和邵氏妯娌,再瞧一瞧跟在季树正父女和季安玉姐妹,还有那落在后面的低垂眉眼的季宝花。他突然觉得有些无趣起来。冲着房里的人挥手说:“你们都散了去吧,这里有宝花服侍足矣。”
布氏又低声寻问:“父亲,晚上在一园设家宴庆祝父亲归家,可行?”季老太爷瞧着布氏淡淡的开口说:“由着你去安排吧。等到了时候再唤人知会我一声。”布氏笑着说:“父亲,正好有今天买了一条大鱼。鱼绘三样,可行?”
季老太爷无可无不可的说:“都由你去安排。”布氏带着众人退下来前,她笑着对季宝花说:“宝花,父亲这里有任何的需要。你都可以到我那里去说一声。”季宝花抬眼瞧一眼布氏,她低垂头小声音说:“好。”
布氏出了门,在路上。她就招来季树正和季安玉皱眉头问:“你们谁又惹了那一位啊?”季树正轻轻的笑起来,他很有佩服的说:“母亲。你太小看那一位的本事。祖父的心里是有这个女儿的慈父,父亲和二叔都劝不动祖父归家,她抢在我们前面跟祖父一商量就妥当了。”
季安玉在一旁点头说:“母亲,我这一回瞧得很是仔细,她象是天生与宁儿有仇一样,她不伸脚来踩宁儿一脚,这心里就会一直不舒服。这是祸不招人,祸自来。”布氏听他们兄妹的话,在心里轻轻叹息几声。
她自身经过的内宅事情不多,可是她听过的事情多。如季宝花这样的心态,她多少能明白几分。布氏心里有时是可怜季宝花,她从来没有一个好的领路人。季守业和布氏原本想着她在叶家家学里能学好,可是没有想到在那种地方,她也能跟人学到内宅里的偏门算计方法。
季守业知道季宝花在叶家家学里做的事情之后,他叹息着说:“果然是蛇有蛇道,鼠有鼠道。老鼠生的儿子,就不能存了那种奢望盼着她能走向正道。”布氏一直知道季守业不是心硬之人,季老太爷把庶子女推给他时,何偿不是存了心思来为难这个站在母亲身后的长子。
季守业却没有如季老太爷的愿,他虽然不能给那些庶弟妹浓厚的兄长情意,却还是给那些庶弟安排一条生路让他们自已去走,就是对庶妹们也尽量安排好的姻缘。布氏担心季守业对季宝花的情意会重一些,毕竟她是他最后一个庶妹。
她提醒说:“宝花的心思太重,将来她的姻缘大事,老爷你一定要慎重行事。”季守业瞧着布氏担忧的眼神,他轻轻的笑了起来,说:“在此前,我对她的将来姻缘是有想法,可是知道她在外面对宁儿做下的事情,这样一个心大的女子,是不会瞧中我为她挑选的人。
她将来的姻缘,父亲在,自然由父亲决定。父亲如果那时候不在,那就由她自个来做决定。将来她日子的好坏,也牵连不到我们季家。”布氏安心下来,季守业为庶妹们挑选都是平常人家的小儿子,出嫁的庶妹们过着需要操心生计日子,瞧着一个个还是懂事的人。
现在她们都知道季守业和布氏还是为了她们着想,从来没有存过利用她们婚事的心思。逢年过节时,庶弟庶妹们还是会上门来,除去来给季老太爷请安,也会在老园门外给季老太太行礼,另外就是想与嫡长兄一家继续亲近下去。
季守业和布氏见到他们如此的知礼节,待他们自然不会太过冷漠,会在庶弟妹们和姑爷们的面前给他们做面子,显示季家长兄嫂还是非常的关心着他们。季守业目光温煦的瞧着布氏,他觉得这一辈子有这样的一个女人相伴,是他的福气,也是季家人的福气。
季树正带着两个妹妹和女儿去了自家住的院子,他让她们进房来说话,他板正着一张脸说:“你们互相说一说你们今天有没有说错过话?”四个小女子平常都不怕季树正,可是他要是这样的神色,大家还是有些慎重对待起来。
季安玉带头说话:“大哥,我没有觉得我们四人有说错过话,我们四人要是软那么一点点,那位庶姑姑一定会踩在我们头顶上说话。”季安宁想着她平日里一直避让着季宝花,可那人从来就没有识趣过,总是有机会就想踩她一下。
季安宁紧跟着说:“大哥,不是我们不想尊重庶姑姑,可也要她是一个能让我们尊重的人啊。她不把我们逼得急起来,我们大家都会让着她。可她要是太逼人,只要占理,总要让我们多说两句话。我现在年纪大了,只和她说理,已经懒得和她动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