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赵石心里如何想,反正赵戾认定对方是要私相授受,给妹妹定情信物。
他不允许!
绝不允许!
“恩人真是个好人啊。”赵石很感动,“价值千金的玉佩不要,面额万两的银票不要,如此性情,当真是高人。”
赵戾扯住妹妹,捂住她的嘴,阻止她开口,高冷道:“走。”
好气,他真想把人给刀了。
理智告诉赵戾,赵石身份贵重,不能随便杀。
宋瓷也很生气,她怀疑那贾大夫给她假药,可恶,贾大夫一个月别想吃肉了!
出了山洞,赵重华扯开脸上的面巾,深吸一大口气。
“里面好臭。”她掏出五毒香囊,嗅了嗅,这才觉得舒坦。
“是你!”赵石看到她的脸,惊喜道,“鹅黄姑娘,你是啊!遇到你真好,你和我运气一样不好,好在我们都得救了。”
赵石很高兴,他得救了。他完全没有考虑过,自己是不是高兴太早了。
“啊,是啊,得救了。”
赵重华不太高兴,明明是很稳妥的计划,人怎么就醒了呢?
第一缕晨光洒下,照在几人脸上。初春晨间清冽的空气与温暖日光,让人精神一振。
赵戾扯开脸上的面罩,也深吸了一口气。这次绑架计划,最大的问题出在迷药上,需要改进。回去要找贾大夫谈一谈。
“四皇叔?”赵石看到赵戾的脸,大惊。
“不对,不是四皇叔,恩人你和四皇叔长得好像。”赵石打量赵戾,越看越是心惊,“难道你是四皇叔的孩子?不对啊,四皇叔没娶妻。”
赵石百思不得其解。
赵戾看向宋瓷,宋瓷一脸无辜。原主都不知道狗蛋亲爹是谁,她怎么会知道?
【宿主,时间线里没有这件事】
原主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歌姬,哪里知道自己服侍的是谁,主人家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毫无反抗余地。
宋瓷:“……”这事情似乎有点难办。
“不要叫我恩公,叫我赵戾就好。七皇子大概是认错了。”赵戾皮笑肉不笑,自认为笑得阳光和煦。
“既然已经安全了,不如就此别过。”
赵戾只想跑路,远离是是非非。他不想知道什么四皇叔,什么都不想知道。
既然一直以来亲生父亲就不存在,那所谓的亲爹就不必存在了。
“利川城要往哪边走?”赵石很茫然,他是个路痴。
宋瓷有点麻,她觉得一整个山寨都可以跑路了。什么四皇叔,一听就觉得不对。她觉得需要换个思路完成任务。
让赵戾流芳百世,又不是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条条大路通罗马,何必单恋一枝花,不对,是不能一条路走到黑。
“鹅黄姑娘,我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不如我和你一起回家?”赵石道。
赵重华睁大眼,这人脸皮真厚。
“家里穷,不方便见客。”赵戾冷着脸道。
这可真是遇到麻烦了,赵戾很想当场把人噶了,直接挖坑埋。可这个操作风险太大。
就一会儿功夫,赵戾已经想到好几种弄死赵石的方式。
想让赵石死,不难。难的是,如何让一个皇子悄无声息消失,还不影响自家。
赵戾薅头发。
在他看来,当官的最喜欢连坐。赵石真死了,怕是要连坐方圆百里的山寨。
现在有两个问题,一个活蹦乱跳,没有被迷药迷倒的烫手山芋;一个什么四皇叔。
“我有钱,鹅黄姑娘,我的钱可以给你花。”赵石看向赵重华的目光里满是怜惜。
赵重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直接躲在宋瓷身后。
宋瓷皱眉,这七皇子看起来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她盯着赵戾的脸看了一会儿,发现七皇子和赵戾长得有点像。
那个四皇叔,不会真是赵戾亲爹吧?
宋瓷眼珠子转了转,有了一个新想法。泥腿子出身从零做起,皇天贵胄开局,这是两个不同的难度。
“统子,我有一个新方案。”
【宿主,你只要冷静就行】001有点麻,这个隐藏剧情有点惊悚,希望四皇叔命大吧。
“七皇子啊,你那个四皇叔还活着吗?”宋瓷问。
她喊七皇子,就像是在喊村头二狗一样自然。
赵石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语气,有点新奇,他认真道:“四皇叔在外云游,尚在人间。”
【找到了!先帝有个喜欢四处云游的儿子,是个疯子,丰王赵蒙,他和当今皇帝有龃龉,按照时间线……尚德四十一年,病死】
今年就是尚德四十一年。
【七皇子赵石死于尚德尚德四十二年,病死】
宋瓷顿时来了兴趣,以她的经验可以判断,皇室之中很少有真正病死的人。
胸口中箭,死于病死。
这个套路她熟。
“饿了吧?去我家吃饭。”既然那个‘四皇叔’是要死的人了,那她不和短命鬼计较。
至于赵石,也是要死翘翘的人了,还是用怀柔手段吧。
宋瓷觉得,自己真是个大好人。
于是,大寅朝七皇子赵石,跟随宋瓷一家三口,来到了黑狼山……啊不,大猫山山脚下。
“那边就是我家,大猫山。七皇子你看,这山想不想个猫猫头?所以它叫大猫山。家里都是乡下人,你的名号太吓人,上山之后就叫你小石头吧。”宋瓷笑眯眯,把黑狼山改回了大猫山。
“极好,极好。”赵石连连点头。
赵重华不知道她娘想干什么,不过她懒得想,一心都是路边的野菜。
春日里,许多野菜可以吃,挖野菜是她的最爱。
赵石也和赵重华一起挖野菜,眼里满是新奇。
赵戾走在后面,手里牵着两头虎头山的毛驴,直勾勾盯着赵石的背影看。
他觉得对方有问题,可他家庭地位不高,没有一票否决权,只能眼睁睁看着赵石上山。
小石头?呵,这种话鬼才信。
山顶,孟婆子正在骂人,她终于发现地窖里的白菜不见了,看谁都像是偷白菜的贼。
几十个妇人正在春光下织布纺纱,一团团棉花,在指尖变成细线,而后合股,最终成为织布机上的经纬线。
这是个精细活,妇人们早已熟练,一边听孟婆子骂街,一边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