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又唠了一会儿,白婶明显有些精神不济了,沈羽淮扶她躺下,和尚柔来到了小屋。
尚柔看了一眼自己小时候也曾经睡过的东北大炕,竟觉得十分新奇。
她激动地说:“我好久没有睡过东北大炕了!今天一定好好享受一下。”
沈羽淮也和衣而卧,但总是偷偷把枕头向尚柔这么拽。
尚柔偶尔一个翻身,发现本来应该距他很远的沈羽淮,居然离自己不到半米的距离,眼看两人就快贴上了。
她坐起来,叉着腰对沈羽淮道:“你干嘛!\\\"
沈羽淮有些委屈的说:“这个枕头滑,我控制不住。\\\"
尚柔拍了拍自己的枕头说:“我这个不滑,跟你换啊?”
沈羽淮有些失落地道:“那不用了。“
尚柔又重新躺下,往另一侧挪了挪。
沈羽淮忍不住说道:“别那么挤了,往这边挪挪。“
尚柔一口就回绝了:“我不!”
沈羽淮轻笑道:“好了好了,我不挪了,你挪。”
尚柔翻身看着他,经过他俩这么一折腾,那被白婶铺好的床铺又被弄的不甚整齐。
尚柔生气道:“你看你弄的这么乱。”
沈羽淮笑着说:“如果你肯让我抱着,明天早上我再把他铺好。”
尚柔一个翻身说了一句:“做梦吧你。”
沈羽淮没说话,他躺在床上,轻轻地说:\\\"我和我小舅舅,还有白婶的儿子冬哥,三个月就在这个炕上睡了五年。一直到上初中了,才回到我爸妈身边。”
过了一会儿,尚柔突然说:“你有白婶儿子电话吗?”
沈羽淮愣了一下说,“你干嘛?”
尚柔说:“让他回家看看他妈。”
沈羽淮沉默了一会儿说,“白婶她老公去世的第五年,他们同村的一个男人追她,白婶也喜欢他,还挺有意向的。结果他儿子认为这个男人是图我们家给白婶的赔偿款,于是他拿着所有的钱就去美国了,都没和白婶说。”
尚柔又说:“这孩子怎么这样!“想了想又说:“那最后白婶这个婚结了吗?”
沈羽淮叹了口气说:“当然没结。”
尚柔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是沉默的拽了拽被子说了句:“这孩子真狠心。”
却听沈羽淮笑道:“他狠心?我怎么觉得你更狠心?”
尚柔生气地说:“我怎么狠心了?”
沈羽淮说:“你对我不理不睬,不闻不问。”
尚柔说:\\\"那是你应得的。“
沈羽淮说:“要不你听我解释一下,我好好和你说。”
尚柔赶紧用手捂着耳朵说:“不听不听,一个字都不想听。”
沈羽淮无奈:“好吧好吧,反正都过去了。”
尚柔这才把手放下,翻了一个身说:“我要睡觉了。”
沈羽淮说:“好。晚安。”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尚柔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叫醒。
尚柔迷迷糊糊的坐起来,看见沈羽淮也被吵醒,两个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听见白婶去开门,门刚打开,就传来女孩子的哭声。
“姨!呜呜呜呜呜这日子没法过了!”
白婶的声音传来:“别哭别哭,怎么了,慢慢说。”
那女孩子又说:“我被他妈他爸给打了,呜呜呜呜呜。”
白婶又赶紧问道:“怎么回事啊,怎么打你啊?为什么啊?\\\"
那女孩又是哭。
只听见白婶又道:“快进屋,进屋说。”
那女孩子这才进了屋,一边进屋一边说:“呜呜呜呜呜我今天早上在早市买了两穗苞米,我回家的时候问我公公婆婆吃不吃了,他们说不吃。呜呜呜呜呜,然后我就馋,我就自己都给吃了。我也是昨晚上干活多了有点累。呜呜呜。”
白婶说:“别哭别哭,然后呢?”
那女孩儿又说,“然后他们进屋发现我自己一个人在厨房吃苞米,而且吃了两个,他们就打我,说我败家!呜呜呜呜!”
屋内的尚柔蹭的一下坐起来,就开始穿衣服,一边穿一边问:“有没有水,我洗个脸,漱个口。”
沈羽淮赶紧配合的起身帮她从壶里往外倒水。
只听白婶又问:“那你家柱子呢?他不管吗?”
那女孩说:“柱子一开始不知道怎么回事,还在屋里睡觉呢。后来听见动静出来,见我正和他爸他妈喊呢,他就又上来....又上来踹了我一脚!说我对他妈他爸不好,呜呜呜呜呜!”
白婶叹了口气。
那女孩似乎是站了起来给白婶看自己的衣服,然后说道:“你看看,就是这里。”
白婶的声音传来:“这么清晰一个脚印,这得多疼啊!”
那女孩又开始哭,一边哭一边说:“呜呜呜呜,姨,你说柱子一年到头都不在家,都在外面工地,好不容易回家这么几天,居然还帮着他妈他爸打我。呜呜呜呜,我平时在家那么伺候他爸他妈,他都没说谢谢我,还,还打我!我没法活了!呜呜呜呜。”
这女孩正哭着,却听见小屋卧室的门猛地被推开,一个女人扎着高马尾,素颜,一脸怒气的站在门口,那漂亮的桃花眼也似乎被怒气值的buff叠满,周身散发出了一种让人害怕的氛围。
那女孩吓得“嗷”的一声跳了起来。
白婶赶紧安慰道:“别怕别怕,是我侄女的女朋友。”
那女孩这才又战战兢兢的坐下。
还没待其他人说话,只听见尚柔说:“带我去!我看看怎么回事!我看谁敢打你!”
那声音里带着一身江湖气,把那女孩说的又不自觉瑟缩了一下。
白婶也有点害怕,她抱着那女孩看向沈羽淮。
沈羽淮和尚柔刚才简单洗了脸,漱了口,沈羽淮又收拾了一下,刚从屋里出来,忙对白婶解释道:“她就这脾气,比较急。”
还没等沈羽淮说完,尚柔上前拉住了那女孩的说:“现在带我去,来!”说罢,拽着那女孩就向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