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绵站在肠粉摊前,等自己的晚饭出炉。
虽然还没正式开学,但周围的小摊也不算少,她环顾四周。
“老板,就是有个卖红薯、糍粑的大爷,今天没来吗?”薛绵看了一圈都没看见人影,奇怪地询问肠粉摊老板,“还是说他换了位置?”
上学期离校时,老人家送过红薯给她,她想着开学后,再去照顾照顾他的生意。
老板把薛绵的那份肠粉取出,利索地加上调料:“多香菜是不是?”
“我没注意他今天来没来,”他边打包边抬下巴往一侧示意:“你想吃可以去那边瞅瞅,有时他来晚了,大家已经支好摊,他嫌推车挤进来太麻烦,就会在巷子那边摆摊。”
薛绵接过自己的肠粉,再顺着他给的方向一看,有些不确定:“啊?你说的是那里吗?”
“麻烦来份肠粉,再加个鸡蛋、培根和火腿肠。”
又来一单生意,老板便没太在意薛绵,稍微瞧了一眼就点点头:“嗯对,培根不够了,我老婆刚回去取,你等几分钟啊,很快的。”
眼见那位同学有些犹豫,老板赶紧推销其他的:“要不换成牛肉丝?也香得很。”
老板没功夫再理她,薛绵便不问了,朝巷子那边走。
但“巷子那边”的意思,是要穿过巷子吗?
薛绵思考几分后往里走,她还没走过这里。
小巷子歪歪斜斜,更像是附近几栋建筑之间,不规则空出来的通道,薛绵跟着感觉走,她总不可能在学校边的巷子里迷路吧?
事实证明,迷路倒不会,就是可能会不小心瞄到些不该看的画面。
鉴于自己的倒霉运气,薛绵立刻往回退。
退时,还特意瞅瞅脚边有没有空空的易拉罐,或者容易踩断的枯枝,很好,都没有。
然后,这耽误的片刻功夫,她的手臂就被身后的来人抓住了。
“哎呦,还被我逮着个小老鼠。”
薛绵心一惊,努力挣扎,还是被他拉着往事发地点走。
正好瞧见一个围着围巾的黑影背对着自己,从墙头上一跃而下,逃脱升天。
下面的三个人面色震惊,这堵墙少说也有三米,徒手就给翻了?
他们底气不足地汇报:“张少,让人跑了。”
张多羽拉着薛绵越走越近,骂骂咧咧:“真饭桶啊?堵墙角都能让人从眼皮子底下溜了?”
薛绵趁机开口,一脸真诚地提议:“张少,你快去追人吧,不用管我。”
“哼,”张多羽打量她两眼,嗤之以鼻,“说吧,你在那里偷窥什么?想来出英雄就美?”
“张少,此话严重,我都不认识那人,说什么偷窥,只是误入,误入。”要不是他非要拉她,她现在早出巷子了好吗?
“谁信啊,不过你放心,我不打女生。”她薛绵不认识顾言?一起打辩论打那么久,还装不认识?八成有问题。
张多羽松开她手臂,毫不客气从她手上拿过装肠粉的袋子,开始拆包装袋。
而另一只手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嘲讽逃跑的顾言。
薛绵:???雁过拔毛?
其他挂了彩的三人,也没有要对薛绵动手的意思,那她就上贡盒肠粉,走人?
薛绵退后一步离开,又十分舍不得地回头看一眼晚饭,正好瞧见张多羽打开盒子,一脸嫌弃。
“疯了吗?还是舌头有毛病,放这么多香菜?”
……
谁说退一步海阔天空?薛绵越看越来气,当白嫖党还好意思挑挑拣拣?
“张大少,这是,我!的肠粉,我!花了真金白银买的,我!多加香菜,没惹你们任何人!”
张多羽皱起眉头,连接通的电话也不顾了,瞧着生气的薛绵有些烦:“行吧,那你想怎么样?”
“给钱!十块!一分都不能少!”
张多羽一脸不敢相信:“你这盒最多七块,敢要价十块?真当我没买过肠粉?”
“跑腿费不行啊,我等那么久,你一来就吃上,三块很便宜了好不好?”
薛绵又看向他三个手下,状似八卦地问:“诶,你们老大抢女孩七块钱的晚饭耶,你们都不觉得这件事很low吗?说出去,其他老大不会笑你们吗?”
其他三人:……听上去确实有点没面。
“哼,表面说打女孩不可以,但抢女孩七块钱就可以,啧啧啧,就这嘴上叨叨的格局,放小说里连个反派都当不了,应该是炮灰吧。”
“我炮灰?”张多羽摁断电话,像是听见笑话似的,压着火气笑得勉强,他点点头,“行,薛绵,收款码给老子亮出来。”
薛绵立刻打开二维码,下一秒,显示到账一百块。
“这一百是?”别过后反手告她一波吧?
张多羽气笑了,就一百块他难不成还去找个警察?
“不是跑腿费三块吗?其余九十七是我认为这盒肠粉的价值,行不行?”
行,怎么不行?要不怎么说好面子男人的钱,贼好挣。
他以为这样说能气到薛绵,但薛绵笑得跟见了爆金币二号机一样,特别热情:“多谢惠顾,下次张大少还想找人代买肠粉,记得再找我啊,保证送得又快又好。”
瞧她态度一百八十度好转,张多羽忽然感觉一冷,有些不对劲,他是不是被她套路给诓骗了?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突然一个空易拉罐砸向一边,众人被响声吸引,扭头看去。
刹那间,墙头立即跃下一道黑影,他抄起薛绵的肠粉按在张多羽脸上,显然用了力,酱汁也顺着张多羽的下巴滴落衣领,好不狼狈。
这一变故实在猝不及防,薛绵惊讶瞪大双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拉着开始逃跑。
身后传来张多羽暴怒的声音,甚至在黑夜里显得撕心裂肺:“薛绵!你竟敢联合顾言一起整我!”
还骗了他一百块!
“不是啊,张大少,你听我解释……”薛绵欲哭无泪,她的爆金币二号机,没了啊。
只有顾言听见薛绵恋恋不舍的语气,捏住她手臂的手一紧,心脏闷得难受,又一次提速,彻底切断她俩的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