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要是遇到金小姐,关于刚刚的事,麻烦你不要说多余的话。”凌逸风向前走了几步,突然扭头对薛绵笑着嘱咐。
多余的话,是指哪一部分的话?
薛绵不明所以地眨眨眼,她把握不住,索性开口问道:“就说偶然遇见,然后一起过来,行不?”
“薛绵?”
富叔惊愕的声音响起,打断她和凌逸风的对话。
他刚刚和他弟送完所有客人离去,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像刚经历天灾逃难的人,是薛绵。
她衣服上、脸上、头发上各种脏污,哪儿还有刚来时的半分精致,少了一只鞋的右脚腕,肿得不成样子,用猪蹄来形容都是秀气的。
声音更是沙哑无比,听不出一点属于少女的柔软影子,而且带着明显的气音,显然发声困难,或者直接说引人怀疑,她的嗓子为什么还能说话。
而且她的身上,有血液的味道,是哪里受了外伤吗?
薛绵来不及回答,凌逸风顿时跳离她身侧,富叔的弟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朝薛绵袭来。
富叔察觉身旁的人一动,立刻跟上,牵制他的手肘,反手将他双手拧在背后,制止他更进一步。
然而来人下半身攻势不停,朝富叔下盘横踢一脚,逼得他不得不松手退离,薛绵眼看被人近了身。
千钧一发之际,本不想被波及的凌逸风迅速出手,挡住燕尾服的男人,笑嘻嘻地说:“小贵啊,打架是不好的,我们要以和为贵。”
一切发生太快,薛绵身体没跟上,但眼睛看得分明,凌逸风怎么又回来救她了?
背后响起高跟鞋声。
“你怎么在这里?”
语气里是质疑和不满,还有明显的担忧,金小姐收到消息,说床上的人变成了枕头。
她是真怕这个人会不会出去找棵歪脖子树上吊,等她再见时,就只能看见他的尸体,在树林里一晃一晃的。
凌逸风像是才注意到她,凑过去笑得开心:“哎呀,金小姐,怎么又换成白大褂了?还想看看你穿别的衣服呢。”
“当然,你穿白大褂也很好看。”
“对了,金小姐,你说一瓶毒药放了四五年,会不会过期?”
“要是过期的话,是毒性更强了呢,还是更弱了呢?”
“啊啊,金小姐,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薛绵的目光还在与燕尾服男人对峙,同时凌逸风的话一字不漏地全听进耳里,虽然这个人话不少,但面对金小姐时,明显话更多了。
她竟生出一种直觉,刚刚他出手,怕不是想在金小姐面前演戏,当个好人吧?
金小姐深知他的性子,她不说话,他一个人都能叭叭说个不停,她要是回话了,这个人只会更吵。
她径直走向薛绵,从上到下打量一番,越看越心惊。
手部的外伤看着严重,但已经停止流血,是最轻的了,脚腕需要重点关注,至少撕裂是没跑了,不好好恢复,虽不会到没法走路的程度,但稍微有跟的鞋都穿不了,因为踝腕关节难以用上力。
最严重的是,她的身体机能明显是强弩之末,却还没有一头昏迷倒地。
也就是说,她的身体没有出现自限性行为,进行自救,再这样下去,猝死风险很大。
“薛绵是吧?”她给凌逸风一个眼神,然后看向薛绵,“跟我来。”
薛绵还没懂去哪儿,就被凌逸风打横抱起,一脸懵:“诶?你做什么?我可以自己走的。”
金小姐在前面带路,没有回头:“哦,一辈子拄着拐杖的那种走路吗?”
薛绵沙哑的嗓音还在解释:“只是看着有点吓人,现在都不痛了。”
金小姐皱皱眉:“尽量不要说话。”她还是再给她验下血好了。
身后的富叔这次手下也没有留情,等薛绵消失在视野里,才换了姿势,一脚踩在他弟的小腿肚上,迫使他半跪着,另一只手扼住他的后脖颈,让他仰起头来。
“这就是你说的安全?!”
富叔是真的生气了,狠狠盯着他的眼睛:“你那只眼睛看到她安全了?!你把人关在哪里的?有给她送食物和水吗?家主知道吗??”
越说富叔越心疼,就不该指望着两个人能有一点温情。
他弟倒是面部表情,言简意赅地回复:“没死,风少爷旧居,没有,知道。”
手指用上劲,富叔心里说不上是震惊多,还是后怕多,这种安排只能证明一点,他们根本没把薛绵放在心上,能活就活,不能活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