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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先生,那你作为谣言的受害者,要报个案吗?”

柳青青对王三弘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有些夫妻把警察当居委会,发现老公出轨找小三,第一件事就是马上报警,喊他们做主。

他们接警必须出警,于是柳青青在一团乱麻的家庭里,见识了许多偷吃还死要面子的丈夫。

越是爱在外人面前标榜自己多爱老婆的人,越是出轨常客,因为他们的爱都是挂在嘴上,特地做给别人看的。

就像此刻的王三弘。

“报警?这会不会太严重了?”王三弘如柳青青料想般,心虚地开始推脱,“估计也就是学生之间的玩笑,这就报警,对他们未来的影响太大了。”

“当然,不是说我不在乎我的名声,只是我的年纪都可以做他们长辈了,过分计较,就显得有些欺负人,还是以教育为主就好,多给年轻人一点机会。”

“这么说,王先生是放弃追究这件事了吗?”柳青青做着确认。

“嗯……严格来讲,只是不用法律手段追究,肯定还是希望校方能多多关注,把人引向正确的道路。”

“好的,了解你的意思了,那我们的询问到此结束,如果后续还有事情,会再与你联系。”老常做了个结束语,从办公椅上起身,和柳青青前后脚离开弘技科技。

“什么人啊,”一回到警车上,柳青青翻个白眼,脸上清清楚楚写着鄙视,“每次遇到这种出轨的,我都想打人,真是可怜了他老婆,还坚定认为他不会出轨。”

她越回忆越恶心:“他就庆幸他不是破坏军婚吧,不然真想把这种衣冠禽兽,分分钟拷起来。”

老常踩下油门,警车缓缓开动,他见怪不怪:“行了,你还想给自己增加工作量?”

“不如想想咱们什么时候才能抓到抢劫犯。”

他和柳青青,根据受害人的口述,圈定了犯人作案范围,每晚都去“钓鱼”:青青在前面背着包走,他在不远处观望,结果一次都没遇到,也不知道是哪儿出了问题。

老常又想起什么:“再和你说一次,人家薛绵是报的诽谤,你别去搞些有的没的,万一那边知道了,又喊你写检讨,我可管不了。”

柳青青心里并不在意,胡乱地点点头:“知道了,我有分寸。”

和薛绵的接触,她也不着急,慢慢来嘛。

然而薛绵此时此刻,她站在丁字路口,已经在想,要不要给柳青青打电话了。

“阿姨,我真没撞你,”薛绵百口莫辩,擦擦额头的汗,今天气温有所回升,她穿得有些厚,还正值中午,“你从拐角突然蹿出来,吓得我马上停车,根本没碰到你。”

她生怕撞到人,担心只刹车来不及,还赶紧脚踩地面停下车,到现在她右脚腕依然隐隐作痛,估计扭到了。

薛绵面前的阿姨,估摸有六、七十岁,精神抖擞,嗓门大得不得了,:“你没撞我,我这袋子鸡蛋会摔?赶紧道歉,赔钱!”

薛绵火气也上来了,她把外套一脱,丢在车筐里:“我明明没撞,凭什么道歉?你心疼你鸡蛋,那你在路口乱蹿什么?!”

她周六才花了一千多,总不能好不容易有点存款了,老天就开始安排人碰瓷吧?

“你赔不赔?!”阿姨的音量又高了几度,跟狮吼功似的,震得薛绵耳朵疼。

“你就算问一万次,我都不赔!”

阿姨二话不说,直接倒在薛绵车前,开始哭天抢地,唱戏似的,一个声儿带三个拐:“现在的人啊,撞了人都不认啊,老天爷呀~”

薛绵目瞪口呆,这一套下来,行云流水,简直是个熟练工:“阿姨,你不能仗着这里没监控,就这样搞吧?”

倒在地上的阿姨,气定神闲:“一千,少一分都不起来。”

“你不如抢好了?!”薛绵拒绝得干脆。

见状,阿姨继续嚎,一只手还抓住她车轮,防止她骑车逃跑。

薛绵无奈,先给富叔打个电话。

“富叔,不好意思,我估计会晚点到。”

“就是被人缠住了,”薛绵听见对面关切的语气,不再那么生气,“用不着您出马,我自己有办法解决。”

挂掉电话后,薛绵蹲下来:“阿姨,你确定不起来的话,我就联系警察了。”

“而且为了避免撞到你,我脚还扭了,到时候我还要向你索赔医药费。”

阿姨一点都不慌张:“我给你赔钱?想得美,监控都没有,我告诉你,这一千块钱你不给,你别想走,反正我没急事,耗得起。”

“那打个商量,少点?阿姨,你碰瓷别人,也是要的一千吗?我是学生,能便宜点不?”

阿姨依然不松口,这一千她赚定了:“都是一口价,没得商量。”

薛绵朝着嘚瑟的阿姨笑了笑,还没来得及按下手机的播放按钮。

“薛绵!”身后有人慌忙喊住她。

薛绵回头望去。

顾言穿着黑色背心,肩臂的肌肉线条明显而流畅,随着他的跑动,肌肉隐隐发力,但又不会过于隆起突出生出恐惧感,是恰到好处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型。

很像那种宣传运动类服装的男模图。

等他跑近了,薛绵才发现他的脖颈有些薄汗,还有几缕发丝贴在额角。

体育生,不至于跑这么点就出汗吧?或者是身体太虚了?

顾言在跑步机上,已经跑了两个小时。

他家客厅的窗户,正好能看到这个丁字路口。

从阿姨大声嚷嚷时,他就注意到了,更是认出被拦住的人,是薛绵。

本想立刻出门的动作一停,他想起自己被薛绵拉黑,思考再三,梗着一口气,他把窗帘拉上。

眼不见,心不烦。

后面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他自己又悄悄拉开窗帘一条缝,遮遮掩掩地偷看。

结果就发现阿姨倒地碰瓷。

万一薛绵真被这个无赖阿姨骗了钱,怎么办?

这样一想,他连衣服都来不及换,赶紧下楼。

顾言上前,站在阿姨手边,将薛绵护在身后:“又被我逮到了,阿姨,你是真不打算收手?”

阿姨一看他,就明白没戏了,这个人住在附近,也不知道正义感怎么这么强,每次都要插手。

关键是他家有个监控,能拍到路口。

阿姨拍拍屁股,还啐了一口:“晦气。”

随后头也不回地走掉。

顾言瞄了一眼薛绵,又收回眼神,抱着双臂,微扬下巴,假装高冷。

他在等薛绵先开口搭话。

薛绵推着自行车,朝他一笑,直接绕开他。

她已经迟到了,不能再耽搁。

顾言愕然,她、她、她就这么走了吗?

再次望向薛绵,顾言才发现,她推车的步伐一深一浅,她的脚踝是不是扭了?

他和一个受伤的人置气是不是不好啊?

瞧着薛绵越走越远,他实在受不了她这可怜巴巴的背影,心里的气一戳就漏,很快瘪下去。

“薛绵!你要不先看看脚踝?”

这时,薛绵才停下,疑惑他怎么突然关心自己:“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我有急事,实在是不能耽搁了。”

顾言叹了一口气,看来是劝不动。

他无奈走上前,从她手里握住自行车车把:“你要去哪儿?我载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