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往回退十分钟。
栖夜停车场。
“富叔,我们结束了,”薛绵先找到富叔开的黑色宝马,敲敲车窗,“只是花小姐醉的有点严重。”
富叔打开后座车门,从顾淮他们手里接过花未茗,她已然醉得不轻,一接触到后座,就往地上缩。
只好让薛绵动手,她费了老大劲,将人横放在座位上,并给她盖上小毯子。
此时,还站在车外的富叔正在向顾淮道谢。
“顾总,顾少爷,真是麻烦你们了。”
顾言没心思寒暄,随意点点头“:哥,我们走吧。”
顾淮未动,薛绵会和花未茗一起出现在聚会上,他不是很在意缘由。
身为凌逸尘的保镖,会充当花未茗的司机,他也没有丝毫奇怪。
鸣金的花凌霍三家,关系错综复杂,密不可分。
只是薛绵为什么会和凌家的保镖如此熟稔?
他垂眸遮下眼中思量。
薛绵也忙完了,从后座里钻了出来。
“谢谢啊俩位,就不耽误你们了,拜拜~”
许是刚刚帮花未茗调整姿势,薛绵头发蹭到车顶,有一缕发丝拱起了圆弧,在头顶轻晃,很是扎眼。
“喂——”
“头发——”
两个人异口同声,听见对方声音后,相视一愣,都没有再度开口。
薛绵不明所以,怎么了吗?
“咳咳,薛绵。”富叔小声叫她,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发顶,算是提示。
薛绵扭头对着车窗玻璃一看,才发现自己造型有些滑稽,赶紧用手扒拉两下,确定没什么问题了,然后抬起头。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尖:“小事情,小事情,不用在意。”
顾淮瞧着她的小动作,眼里有些笑意,声线更加柔和:“你还好吗?”
薛绵知道他在问什么。
“没事,感觉和水喝多了没什么差别。”
顾言看了他哥一眼,突兀插话:“既然没事,那我们走了。”
顾淮没有说不好,只是没有理他。
他盯着薛绵,继续嘱咐:“等你到了,发个消息给……顾言。”
“报个平安还是很重要的。”他像是解释一般的补充。
听见顾淮这样的说,薛绵比发现头发凌乱还尴尬:“额……”
她的眼神不自在地飘啊飘,最后落到顾言身上,他怎么看这个要求?
顾言被她瞧了好几次,丹凤眼眨啊眨啊,满是迷茫,疑惑了好一会儿,才回忆起来。
“哥,有专人送她,应该也不用很担心?”顾言说的心虚,都不敢看他哥的眼睛。
顾淮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转,一个倒是坦坦荡荡,另一个躲躲闪闪。
他们两个是吵架了?
可是之前还在说话,到底是怎么了呢?
作为顾言的哥哥,顾淮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他的傻弟弟,这样下去怎么追得到人?他应该帮一把。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加个好友吗?”顾淮温文尔雅,搭讪的常见台词被他念出来,也难以产生类似被冒犯的不适之感。
嗯?话题转得这么快吗?
薛绵有些跟不上,她不是很想加,总觉得加了好友,牵扯说不定会越来越多,但找什么理由呢?
“不行!”顾言先急了,他要是早知道,拉黑会让薛绵跟他哥加上好友,他绝对不会这样做。
“薛绵,回去你给我发消息,听到没?给我发!”
薛绵当然接收到了顾言的潜台词,意思是他会把她放出黑名单。
但这种命令的口吻,她实在不爽。
她不高兴地翘了一下嘴,要不是对面是顾淮,她还真就争一口气,当着他的面马上加好友。
顾淮皱了一下眉头,表情才恢复平静,只是语气中的严肃明显了几分:“小言,说了很多次,不能这样说话。”
然后他才放缓了语气,温和许多:“真是抱歉,薛小姐,我弟弟他说话欠妥,先向你赔不是了。”
“如果他以后还这样,不用客气,可以直接和我说,我和他谈。”
顾淮没有注意到,如果他真的只是为了帮忙,在顾言这样说了后,他就可以退出了。
而不是开口维护薛绵。
一旁的顾言低头不敢吱声。
薛绵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一个“谈”字,听出了一丝凉意。
“嗯……其实,也没有这么严重。”薛绵期期艾艾。
“薛小姐心善。”顾淮微笑,拿手机的手却没有收回来。
最后薛绵坐上车的副驾驶,对着手机界面发呆,她还是不敢相信,顾淮真的加了她好友,而且还有一点点不容商量的感觉?
薛绵再次查看他的信息,顾淮的昵称就是顾淮,头像是哥特式风格的建筑顶端,还被阴云遮住,只有黑灰白三色,看不真切。
这是在芬兰拍摄的吗?不太像是国内的常见建筑。
不过头像氛围阴沉沉的,和他本人温和的气质,差距还挺大。
应该只是随意选的吧。
“唔……难受。”花未茗难耐的声音从后座传来。
薛绵安抚道:“花小姐,再忍忍,很快就到了。”虽然她也不知道,具体还有多久到。
富叔将车停在药店附近:“薛绵,要不你去看看有没有醒酒的药?”
“行。”薛绵马上下了车,一万块照顾一个醉鬼一晚上,她内心没有半点不满。
又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富叔将车停在一家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薛绵和富叔搀扶花未茗坐上电梯,好在刚刚休息了一会儿,她倒是能说出自己住哪层哪间,不必和酒店大堂的人核对房号。
富叔就是爱操心的性子,要不是他一个大男人照顾花未茗不合适,他真不放心让薛绵一个人留下。
“好啦,富叔你都说了两遍了,我都记住了,有人敲门,先联系酒店方,花小姐发飙,别起正面冲突,我能照顾好自己和她的。”
富叔退出房门:“那你有其他事也可以联系我,我二十四小时不关机。”
这才一步三回头,宛如第一次送小孩子上幼儿园的家长,担心这个也担心那个。
薛绵见富叔进了电梯才关门上锁,花未茗正靠着洗手池大吐特吐。
这间房虽然只有一张床,但家具一应俱全。
薛绵先打开饮水机,给她烧点热水。
而花未茗吐完一波后,还不忘抱怨:“栖夜的解酒茶是假的吧?一点用都没有。”
薛绵默默听着,鸣金流行把蜂蜜水叫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