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进去?”
姜兰回过头一看,原来自己听得太认真,姜升来突然在身后出现,她竟然都没有发现。
“我正准备进去呢。”姜兰连忙给自己找了一个说辞,同时有些尴尬,在人家大门口听墙角确实不是她的作风。
这时,里面的人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是升来和姜兰吗?快点进来吧!”村长的声音传来。
两人走了进去。
姜兰一进来就发现,院里除了她和姜升来外,还有村长、姜有来、姜青来和姜平来几人。
“刚刚去哪里了?”村长问姜升来。
姜升来一顿,他看向姜兰,说道:“去了陈嫂子那里。”他去看看姜兰和陈红豆怎么样了,所幸的是,她们都没事。然后又去看了临丰奶奶祖孙二人,发现他们都在,他就更放心了。
只是在看向在场的几个同族兄长后,却皱了皱眉。
姜有来似有所感,“没想到一夜过去,我们村就只剩我们这几个兄弟了。”
他说的就是他们在场的四人,另外五个青壮年都在昨晚殒命。
姜兰看了看他们所有人,他们眼睛红红的,都是一个村的兄弟,他们死了,四人肯定伤心。
这一回,姜家村的青壮年变得更加稀缺了。
村长哀叹一声,“这是天要亡我姜家啊!”
姜升来一样不好受:“爹,我们人不多了,不能再这样什么都不管,要是再有狼来的话,我们就真的死定了!”
“你们年轻,就多想想办法,两个族老都死了,我这个老家伙现在是满脑子浆糊,哎,管不动了!”
村长明白其中道理,但他实在想不到什么办法,就算是有办法,之前他们已经做过了,比如加固门窗、通雪路,但事实证明这两种办法,效果都不是很好。
“我觉得还是先把死人的事情给解决好再说。”姜青来说道,到处都是尸体,要是不弄走的话,他看着都渗得慌。
姜平来则是反对意见,“不行,我觉得狼可能随时都会来,我们必须要把安全做好。”
两人都说的有道理,一时之间,众人再次陷入沉默。
姜有来再次打破沉默,她看向姜兰,对她说道:“姜兰,你怎么看的?”
姜兰一愣,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她,“这……”
她一个小姑娘,再说这里就她辈分最小,一群大男人都带着殷切地目光看着她。
姜兰感觉自己有点儿怯场。
姜升来见她犹豫,“没事,你只管说,就算是说错了,叔叔们也不会怪你。”
“那好吧!”姜兰只好说起了自己的想法,“看看我们村还剩多少能干活的人吧?把他们都组织起来,把尸体都搬运到一个地方,然后挖坑埋了,或者烧了也行。”
她见村长和姜平来不赞同地目光,连忙解释,“村长爷爷,尸体要是不马上处理的话,很容易产生瘟疫的,就算是狼不会来,我们这些活人,也会被那些死人害死。”
村长一听,果然脸色一变,“瘟疫?”
而其他人都很懵,“瘟疫是什么?”
上次姜兰解释说是尸体带毒,这他们好理解,但瘟疫又是个啥?
“哦……瘟疫就是上回我说的尸变!”
村长脸色十分难看,“瘟疫我听说过,得了那种病,不光全村都被传染,而且没有人能活得下来。”
所有人都是脸色一变,都被瘟疫吓得不轻。
村长接着说道,“姜兰,还有吗?干脆一起说了吧,等会让你叔叔们去安排。”
姜兰点头,“在处理死人的同时,我们还要准备一个能防御野兽的地方,姜家村剩下的人也不多了,经不起再次的袭击。”
“能防御野兽的地方?”姜升来重复一遍,然后突然眼前一亮,“那就是祠堂了,爹,不如我们把祠堂再次加固一番,全部躲进去怎么样?”
村长犹豫一会,才说道:“祠堂是我们姜家的供奉地,我们姜家子孙有难,应该不会怪罪我们去打扰他们吧?”
他的话似乎是问大家,又似乎是自言自语。
然后,他又闭了闭眼,“就去祠堂,升来你去安排。”
姜升来自然答应,然后就见村长说道:“人老了,我要去补补觉!”
他抬步就走。
几人互相商量了一会儿,分工之后就走了。
姜兰问姜升来,“升来叔,我们现在就去祠堂吗?”
“嗯,你回去跟你干娘说一下,然后去喊姜临丰他们,马上去祠堂。”
姜兰答应后,两人就同时出了他家的院子。
姜兰一回去,就见陈红豆已经起来了,而且还做了烙饼。
她拿了饼,就啃了起来,这一大早,她什么东西都没吃,现在的她饿极了。
“慢点,你慢点吃,别噎到了!”陈红豆真怕她噎到了自己。
姜兰吞了一个饼之后,才对陈红豆说道:“干娘,我们村死的人太多,现在我们都要去祠堂一趟。”
陈红豆手一顿, “去祠堂?”
“是啊,去干活。”
她没有再解释,又拿了一个饼,抬脚就走,“干娘,你先去,我去找临丰奶奶他们。”
“好,你慢点!”
……
姜兰去把临丰奶奶祖孙俩找出来时,多少有些唏嘘,先前还说叫他们不要出去,一个转身的功夫,结果又把他们叫了出来。
谁让村里没人呢?她开始也不知道姜家村会死那么多人,现在好了,再小的小孩都会被叫出来干活。
姜兰带着人来到祠堂后,所有活人都已经来齐。
姜兰数了数,才四十八个人。
这里面就包括了她和陈红豆,村长爷俩,姜临丰和他奶奶,姜青来一家,姜有来一家 姜平来一家……
姜家村的人少的不是一星半点。
所有人都是一脸颓丧,有的人甚至还在哭泣,不知是害怕,还是死了亲人?
这一次聚会,无人再八卦,更无人眉飞色舞地说着别人的坏话。
他们都沉默不言,祠堂里,死一般的压抑!
给姜兰印象最深的是一个女孩,她看起来才五岁左右,独自孤零零地坐在角落,她抱着自己的身体,默默地留着眼泪,无人在她旁边,更无人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