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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一年多以来过得太好,还是不好意思去说点啥,明明自己的粮食不多了,顾大河也没有阻止村民们到田里头捡稻穗,扛着锄头带着镰刀就回老屋那边去了。

回到老屋又是一阵发呆,实在不知道该干点啥才好。

之前周氏与顾大花没少合伙将他骗出门,比如让他去挖野菜,到田里头给稻田放水,去放牛等事情,很容易就能把他支出去。回到家见到的是三张笑脸,怎么也想不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直到这三人离开都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哪怕是听到了风声,也不太乐意相信,直到打开门去看才不得不相信。

上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搬空,除了一袋霉面和一些旧家具以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东西,那些自己拿过来的东西一样也不见,哪怕是一根针都找不到。

哪怕时如此顾大河也不乐意相信,可到了一水镇以后,顾大河不得不相信,自己被抛弃了。被利用咱以后就给抛弃了,就连一直和颜悦色的老爷子也翻脸不认人,顾大河感觉天都踏了下来。

直到现在,顾大河都还在自问,这到底是为什么,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了爹娘,自己可是把媳妇都给住了,而且还跟儿子分了家,自己难道做得还不够好?

这一发呆又是一整天,顾大河饿着肚子就上了炕,闭着眼睛想要睡觉。可脑子里一直就在不停地想着事情,想要停也停不住,肚子也饿得咕咕叫,怎么也睡不着。

想到以前就算有啥烦心事,只要跟张氏一说,这心里面自然就会舒服很多。可是现在,老大的一个炕,就自己一个人躺着,上面还凉飕飕的,后背贴着能一直凉到心里头去。

蝗虫走后的第三天,晗王已经打算离开,虽然还未够一个月,但眼光眼前的局势,晗王并没有心思再留下去。

顾盼儿没打算留下晗王,不过这两天的治疗尽心了一些,让晗王的腿脚提前好了一些,只要不是遇到重创,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并且看在安氏的面上,顾盼儿给了晗王不少药,至少保证其不会被毒死,也不会精尽人亡……咳咳,只是不知这壮阳药哪里得罪了这晗王,拿到手后就一脸铁青,好像这壮阳药是什么毒药一般。

装什么大尾巴狼,又不是处男,又后院数百佳人,不准备多点壮阳药,不得迟早死在女人床上?

其实后院里大女人晗王一个都没有碰过,而至于处男是怎么丢失的,这件事只有晗王一个人知道。虽然顾盼儿说的不对,晗王也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黑沉着脸将药收了起来。

“那啥,虽然有壮阳药,可你还是得悠着点,听说男人那玩意一生能用的次数是有限了。要不想到老的时候只能看着却不能动,还是省着点用比较好。”顾盼儿觉得看在各方面这家伙都占了一点的份上,自己还是多提醒一点比较好。

晗王的脸再次黑沉下来,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将药取出来砸顾盼儿脸上,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

千殇在一旁忍笑,却没有半点替晗王解释的意思,就连顾来儿面色也古怪得不行。别的不说,要说男女这点事,顾来儿还是知道的,毕竟从小在青楼长大,所以有那么点本事,这是女人还是姑娘,顾来儿还是看得出来的,同时晗王非处自然也看得出来。

顾来儿不认为晗王是个纯情之人,但也不会认为晗王是那种需要用到壮阳药的人。

在王府那里住了那么久,开始的时候也遇到过不少后院的女子,每个人都装得挺像那么一回事的,可耐不住个个都只是姑娘,再加上自己跟晗王真的没啥事,自然就懒得应付她们。

而且顾来儿还发现,不止自己懒得应付,就连晗王也懒得应付,反正她在王府待了多久晗王就当了多久的和尚。

这样的人会用到壮阳药?得用降火药吧?

除非这人是因为那方面不好,所以才……这么一想,顾来儿不由得狐疑地打量起晗王来。

别人的目光如何晗王是真的懒得去在意,哪怕被误会了也是无所谓,可是这个人若换成是顾来儿……晗王心里头无端生气一丝恼火,一把将顾来儿抓了过来,将壮阳药塞到了顾来儿的手中。

“此药你且替本王收好,待本王来寻你,你再把药交给本王。”晗王霸道得容不得顾来儿去拒绝,就是想说些什么都不能,晗王塞完药后就转身上了马车,依旧是连人带轮子一起上的。

顾来儿拿着药一脸茫然,觉得晗王可能真有病,要不然怎么会让她把药收好,可是有病不是得趁早治?为什么还要把药交给她?不知道她一个女子拿着一瓶壮阳药很难为情吗?

顾盼儿嘀咕:“这人屁股都长轮椅上了。”

毕竟与晗王不熟,再加上自己是其表弟媳妇的身份,顾盼儿并没有上前去送人,瞥了一眼有些傻了眼的顾来儿,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这傻丫头被调戏大了竟然还没反应过来,在那浑水里头白趟了那么久了。

安氏含着泪,吩咐长工将一样又一样的东西都搬到马车上,看得顾盼儿一个劲地肉疼,酒、蜂皇蜜、肉干……

一样样加起来,都不比当时小相公带的少了,这只是侄子而已,又不是儿子,干啥对他那么好?

看在小相公的面子上,顾盼儿只是撇撇嘴,心里头再不满意也没有说出来。不过心里头却在算计着,不知顾清带去的东西还剩下多少,会不会不够吃不够用,要不要再给送点过去……

正想着事情,却不知什么时候起,东西已经全搬上马车,直到马车行驶,顾盼儿才听到声音,才回过神来,挑眉看着马车离去。

安氏眼泪哗啦流了下来,吧嗒吧嗒往下掉,抽泣声传入顾盼儿耳中,顾盼儿浑身一僵,嘴角狠狠地抽搐了起来。

“这是送行又不是送葬,你哭得那么厉害很容易让人误会的。”顾盼儿翻了个白眼。

安氏顿了一下,眨巴眼睛,抽泣道:“现在外头肯定不太安全,他这一路上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咱这不是担心,而且也舍不得啊!”

顾盼儿道:“放心吧,他功夫那么好,绝逼不会死在路上。”瘸成那样都没被人害死,现在腿好了还能被人弄死不成?祸害遗千年,这晗王绝逼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哪就那么容易死掉。

虽然顾盼儿说得不好听,可听到顾盼儿如此肯定的说话,安氏的心反而放下来许多。不过虽然没有了抽泣声,眼泪却依旧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顾盼儿看着也懒得劝了,反正这眼泪不值钱。

晗王还在的时候,顾来儿每天大大咧咧的,并没觉得有什么,可晗王离去的一瞬间,顾来儿就感觉到了不自在,一切看在眼里都那么的陌生,不由自主地就拘束起来。

虽然相处了将近一个月,顾来儿对这里还是没有半点归属感,如果可以顾来儿还是想住在顾招儿家中,可惜顾招儿家太小了点,唯一空出来的房间是里屋,自己一个小姨子不合适住在里面。

眼前的选择只有两个,一就是继续住在这里,二是到娘亲家里住。

让顾来儿去张氏那边住,顾来儿觉得自己还不如就住在这里。至于顾大河那里,顾来儿想都没有想过,若是之前没有接触过还好说,可是最近观察了无数次,顾来儿这这个傻爹也是无感了。

听说这傻爹还把娘亲给休了,还真是服了!

见过不少负心汉为了一个不是真心跟其过日子的女子把糟糠之妻给休了的,却没见过像顾大河这样,因为妻子不满把其家中搬空而休妻的。

这休了以后,日子就过得美了?

待在晗王身边,晗王消息又如此的灵通,每一次顾大河发生什么事情,顾来儿都能很快就知道。不过就算是知道,也只能是呵呵笑了,竟然受不了打击跳大河,还真合适他这个名字。

当听说是晗王的人将顾大河救回,顾来儿就觉得还不如不救,让人死了得了。

对此,顾盼儿与顾来儿却是有不同观点,毕竟这顾大河是顾盼儿让司南找人引到一水镇去的,对顾大河的一切动静也都看在眼里,就算晗王的人没有去救顾大河,司南派去的人也会救,所以顾大河是绝对不会死在大河里面的。

并且顾盼儿也不会让顾大河就这么轻易地死了,一个人做错了事情就想一死了之,哪能就这么便宜他。再说他要是死了小豆芽怎么办?小豆芽年纪还小,对这个爹还是有些孺慕之情,要是突然间死了,小豆芽得多难过啊!

所以为了小豆芽,这顾大河也不能死。

这做错了事情,自然也要活着去承受,顾盼儿很庆幸把顾大河的身体照顾得比牛还要壮实,就算是得了病也会很快就好。哪怕十天十夜不吃不喝,也还能剩下一口气,所以放心地让顾大河一个人病着。

不过这两天倒没去看,也不知道顾大河咋样了。

……

晗王离开以后,顾来儿还是留在了顾盼儿家,虽然张氏来说了好几次,顾来儿还是拒绝了。

原本住在二楼的千殇被顾盼儿给撵到一楼去,千殇虽然不太愿意,但对上顾盼儿这脾气也没有办法,无奈地挑了楚陌隔壁住下。而顾来儿因为是个女儿家,顾盼儿虽然不太乐意,但还是让顾来儿继续住在二楼,没想到她竟与安氏合得来,经常待在一块。

蝗灾过去十五天,因为天气还未冷的原因,田里头还剩下的稻秆又长出了稻苗,可惜时间不充足,不然还能割二茬稻子。

山上的野菜也悄悄冒了头,可惜刚长出来就让人挖去,不说是冒了头的,就算是没冒头的也不少被挖走。村里头已经有人家断了粮,就算没断粮也差不多自然就不会放过一点点的野菜,饥饿的时候哪怕是草根也不会放过。

可惜这只是杯水车薪,根本不够塞牙缝的,村民们不自觉地又希望放在顾盼儿家,不少人家已经求上门来,对此顾盼儿一律拒绝。

不过顾盼儿从司南那里得来消息,京中已有所行动,用不了多久应该会开仓赈粮。不过已经有啊少粮铺已经遭殃,不止粮食被没收充公,就是人也被抓起来,轻则五十大板,重则直接打杀。此事为秘密进行,并且十分迅速,很多粮铺都没反应过来就遭了秧。

依司南所讲,应该这两天就会轮到水县,仓中无粮的能说不定能逃大劫,若是仓中有粮,那就危险咯。

之前还骂顾盼儿不地道,哭喊着自己亏大了的粮铺老板,现在却是无比的庆幸,虽然被打了五十大板,屁股都开了花,可到底把命给捡回来了。

自打顾盼儿将十万斤粮食买了以后,这粮铺老板就进不了货,眼瞅着买粮食的人越来越激动,这粮铺老板就想着反正也没剩下多少粮食,便留下一部分存在家中地窖里面,剩下的全部高价卖出,打算卖完以后就消停地躲起来。

这可是得了不少银子,等灾难过后自己再东山再起。没想到才卖完就被官兵给抓了,当天赚的银子都让没收了。

不过还好,除了那点银子还有五十大板,到底是没有别的损伤了。

而那十万斤的粮食,粮铺老板也老实交代了去处,因为有不少人作证,官府也没多为难,将粮铺老板给放了。

可经过查探,却发现根本就没有那个人。

一水镇虽然有良田三千的地主,可这地主根本就没有十七个闺女,最大的闺女也不过才十二岁,而且也没有什么双胞胎,小的三岁,再小一点的还在新娶的小妾的肚子里。吃满月酒送粮这事完全是扯蛋,这粮铺老板是被骗了。

而且也查到,这粮铺老板当初因为粮食被低价买走,还骂骂咧咧了好几天,应该与这粮铺老板无关。

反正这粮食的去向应该是查不了出来了,因为对方留下的信息都是假的,而且这人还有可能做了伪装,现在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官府不得已放弃追查这匹粮食的去向。

粮铺老板了可是听说了自己一个死对头的下场,因为存着粮食不肯卖,估计是打算再涨涨价才卖,结果粮食被全部充公不说,人还被打了一百大板,回到家的时候只剩下一口气,估计是活不成了。

所以粮铺老板是无比感激顾盼儿,要不是顾盼儿,自己肯定也会存存粮,哪里会因为没剩多少粮食而直接卖掉。

受灾害的影响,大多数的商铺都关了门,饭馆子更是没有一家在开的,连同卖吃食的也全部关了门,还开着门的都是杂物、布、瓷器等这些东西的店铺,不过生意也冷清得很,只有那些家中有余粮的人才会有空来逛一下。

顾盼儿上次去县城的时候的确也做过伪装,本来是没想做什么伪装的,不过想到既然都为了防备被有心人记住,就干脆伪装一下,这样就是自己再次出现在县城也没人认得出来。

也幸好做了伪装,要不然那十万斤的粮食,可是会让人惦记

再次到县城,顾盼儿是赶着自家牛车去的,镇上的店铺都关了门,想要买几个坛子都买不到。在蝗虫来之前张氏就将院子里的白菜给收起来,数量还挺多的,想多阉点酸菜,可家里头没那么多坛子。

安氏喜欢吃酸菜鱼,顾盼儿便打算买几个坛子回来,给多腌几缸,谁想到还得到县城去买。

到了县城,听到不少议论声,这才知道水县的粮铺已经遭了官府的袭击,不论对错,只要店铺里有粮食的都给没收了。县城里头就两家粮铺,一家大被打了一百大板,人估计活不成了,一家打了五十大板,也算是丢了半条命,不过因为粮食都卖光了的原因,所以道是没亏多少。

得知这家幸运一点的事自己买粮的那家,顾盼儿面色古怪了一下,还顺便绕道那家店看了看。

店门都没关,里面一片凌乱,跟遭了贼似得。

顾盼儿也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耳边传来老百姓们的哭嚎声,无非是连粮铺都没有了,日后不知道哪里买粮食,家中都断粮了等等,甚至有人坐到粮铺门口不肯走。

以前粮食贵是贵了不少,可好歹有银子就能买得到,可现在有银子也买不到粮食,老百姓们惶惶不安。

顾盼儿浑身一顿,眉头一皱,之前只知道粮铺被朝廷以各种名义打击,却从未往这方面去想。如今想着却感觉到不妥,朝廷脑残片吃多了吗?只要打压一下粮铺就可以,缘何要完全打击?

这里面似乎不太寻常啊,啧啧!

又想到三丫,顾盼儿眉头直打结,这丫头去的真不是时候,刚到京城就发生这样的事情,只能先在司家住下,等这场灾难过去再做打算了。

虽然有些同情这些买不到粮食的人家,可顾盼儿也无法帮的到他们,他们唯一能做的应该是等待朝廷赈粮了。不过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到时候又会发下来多少?顾盼儿突然就期待了起来。

这里面的猫腻可大了,这皇帝也是个脑残的,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啧啧,要乱起来了!

顾盼儿跑了好几个地方才将大缸买到,也不知道着大缸以后还要不要用到,顾盼儿将那家店里剩下的十三个大缸全买了。

做了一笔不小的生意,可老板似乎高兴不起来,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嘴里喃喃着:“现在是有钱也买不到粮食了啊!”

看来这影响还是挺大的,顾盼儿一边琢磨着一边往家回。因为拉着的事大缸,为了防止路上颠坏了,顾盼儿并没有让大黑牛走很快。

一边走着一边思考,该跟村长说一下了。

既然这外头已经没有粮食可买,最好就封村,不让外人进来,毕竟没有粮食可买的话外头很快就会乱起来。

姥姥他们也最好接过来,至少要等到明年春天才回去,否则让他们呆在张家村那里,还真有些不放心。

路上行人挺多的,不过顾盼儿并没有注意,直到回到村子,顾盼儿才错愕起来,不过出去半天的时间而已,村里头就多了那么多人。这村长家堵了不少人也就罢了,为啥自家门口也堵了那么多人,这些人是想要做什么?个个身边都带了娃子

顾盼儿犹豫了一下,绕过这群人去了后门,打后门进了家里头。

待将东西放下,顾盼儿才有空问出来:“门口怎么回事,为什么又堵了那么多人,瞅着可是没有咱村里的。”

看门的告诉顾盼儿:“回东家,那些人说是把娃子送过来拜师,希望东家能够收下。”

顾盼儿闻言一愣,面色古怪起来,之前也没少人把娃子送过来,可听到自己的条件以后就全部带着娃子离开了。可这会却把娃子给送过来,意思是接受她的条件了?可怎么都觉得怪怪的,心里头也有些不舒服。

要不是遇到灾难,又买不到粮食,这些人还会把娃子送过来吗?

同样的,如果朝廷将百姓管到底,到了明年丰收以后,这些人又会不会把娃子给要回去?感觉在他们眼里,自己这里就是避难所,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似的,这样的人若是收到山门里头,说不准还会出点啥事呢。

这样还不如在村里头接收人,哪怕资质再差也是好的,至少是同一个宗族又同一个村子的,再走也离不开这个村子,山门有事也能把他们召回来帮忙。

“先甭管他们,就让他们在门口待着吧!”顾盼儿说完又从后门出去,打算到村长那里了解一下情况。

村长门口堵了不少人,顾盼儿不得而入,只得翻墙进去,才进去就看到村长老头在自家院子里急得直转磨磨,乍看到顾盼儿翻墙进来还吓了一跳,人都蹦高了。

“哎呦,姑奶奶哎,你可算是来了,你说咱这该咋办才好啊?”村长老头看清是顾盼儿立马就扑了过去。

顾盼儿也被村长老头这一副终于见着爹了的样子给吓了一跳,赶紧躲了开来,说道:“死老头,有话好好说!”

村长老头扑了个空,也终于冷静了下来,说道:“外面这些人都是咱们隔壁村子的,都想搬到咱们村里来,想让咱们通融一下。你说咋办才好,要是平时也就罢了,这会咱们村自己都顾不上,哪里顾得上他们这些外人啊!”

顾盼儿闻言眉头一挑,说道:“老头你还不知道吧?外头的粮铺都给查封了,现在是有银子也买不到粮食了。”

村长老头果然不知道,闻言大吃一惊:“官府这是做什么?没了粮铺大伙上哪去买粮食?”

顾盼儿道:“估计哪也买不到,只能等官府开仓赈粮。”

对于官府开仓赈粮,村长其实不抱什么希望,活了这么大岁数,经历了四次大灾,连这一次是五次,前四次都说得挺好的,可是发下来的粮食,面粉里头掺了土,大米里头掺了石子,并且数量还少得可怜,根本就支撑不了多久。

所以村长也不看好这次,可再不看好也只能这样,不发赈灾粮食更加没没发过了。

“还是你们家好啊,粮食全都收了。”村长一脸羡慕,就算是不褪壳,直接这样子煮着吃,也比那些掺了石子掺了土的粮食好啊。

顾盼儿斜眼:“别打咱注意,咱家里头也不少人呢!而且又不是大旱,好歹水里头还有鱼,悠着点抓的话,光那些鱼也够村里熬许久的了。”

村长闻言眼睛一亮:“这问题咱咱咋没想到咧,大伙连蝗虫都吃了那老些天,放臭了都没舍得扔掉,应该不会嫌弃这鱼忒腥,等解决了这事,咱得跟大伙好好说说。”

说着又疑惑了起来,道:“你说这些外村人,会不会是冲着咱们村边这条河来的?”

顾盼儿倒觉得这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不过顾盼儿没有开口说出来,这要是说了出来了,就算这些人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这老头也会把事情推到自己身上。

“鬼才知道咧,这蝗虫走了不过才半个多月,按理来说他们应该不会那么快就断粮,这会要搬来咱们村怎么也不太正常。况且咱们顾家村都是同一个宗族的,接收外人不太好,别的咱就不说了,你自己想去。咱家门口也堵了不少人咧瞅着也不比你好到哪去。”顾盼儿道。

村长好奇:“咋你家门口也堵了人咧?”

顾盼儿道:“跟上次差不多,都是要拜咱为师,可上次咱提出条件以后就都回去了。这一次还是这个原因,估计就是想把娃子送到咱家避难,说不准灾难过了,立马就会把娃子给领走,咱瞧着一个都不想收。”

村长道:“这是应该的啊,要收也得收咱们村子的娃子不是?咱们村子可是有不少娃子。”要给人养娃子,自然要先养村子里的,村长心里头嘀咕着。

顾盼儿斜眼,就知道村长会这么说,不过山门虽然建好,可对收徒一事顾盼儿还是没有打算好,毕竟这打开山门收徒与收一两个徒弟那是完全不一样的,事情也会多上很多。

“再说吧!”顾盼儿白了村长老头一眼:“咱今天去了一趟县城,看到粮铺都让官府给撸了,粮食全部充公,这人还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就觉得可能要出事,本想着回来就让你在村子里开个会,最好就是把村子封起来,等官府开仓赈粮才开封,谁知道才半天的时间,村里就多了这老些人,估计这村也封不成了。”

村长一脸愁容:“咱就愁这以后没地方买粮食该咋办才好,眼瞅着这会天都开始变凉了,四处连棵草都没有,用不了多久连牲口都没得吃,村里这老些牛还不得饿死啊!”

顾盼儿闻言一愣,挑眉道:“死老头,你这是惦记我那一百亩田的稻草了吧?”

村长老头一脸讪色:“你们家就一头牛,也吃不完不是?”

顾盼儿爪子一挥,道:“得了吧你,不就那点稻草?你跟大伙说说就行了,带着牛去领稻草,一头牛两亩田的稻草,咋地也够吃一年的了。”

村长闻言眼睛一亮,道:“就知道这事你能答应,咱早就跟大伙说了,就等着你点头了。”

顾盼儿:“……”

这死老头原来早算计上了,顾盼儿心中暗骂却也没说什么反悔的事情虽然放置稻草的地方也遭到蝗虫的袭击,不过到底是干了一半的稻草,并不是蝗虫所喜欢的,所以并没有损失多少,再加上这半个月来都没有下雨,稻草晒得都挺好的。

“行了,懒得跟你瞎扯了,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搞定吧,我就回去了。”顾盼儿说完直接翻墙出去,一点开口的机会都不留给村长老头。

村长老头看得眼角直抽抽,张大了的嘴不情愿地合了起来,心中暗骂:这死妮子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同时又想起顾盼儿说的收徒一事,这心里头就更加郁闷了,都还没讨论好要塞几个娃子过去呢,咋就能走了呢?

哼,以为老头不知道?你们家粮食可是多着呢

不过顾盼儿来了这么一遭,村长老头总算没那么纠结了,把门打开将人放了进来。就如顾盼儿所说,这村子里头是没有办法容纳他们这这些人的,毕竟这不仅仅是一个村子,还是一个宗族。

不过村长倒是给了建议,他们要来的话可以在河对面建立一个村子,也可以在荒田那边建房子,毕竟那些地方都是无主的,他们想怎样就怎样,但是想要留在顾家村那是不可能的。听到村长这么一说,这些人不免有些失望,倘若村长以村子来说话,他们还能争取一下,可是将宗族抬出来,他们就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了。

之前的谣言给了他们希望,觉得如果能搬进顾家村,今年这灾就能度过了。

别的不说,就顾家村有能人,会进山打猎。只要猎物充足也绝对饿不了人,就算打不了那么多猎物,那山里头还有别的许多山货,只要能进去就能得到不少东西,这一年就能熬过去了。

村长老头虽然可怜他们,却不能开这个先例,毕竟这有一就会有二,顾盼儿本就不太乐意为村里头忙碌,要是还给她找麻烦,她肯定会撂挑子走人。要是顾盼儿不管了,村里上哪再去找这么个能人?

咬牙拒绝了这些人,将他们撵走以后,村长就考虑起封村的事情。

这封村一事可不是那么好做的,在路上设路障?建拦路墙?村长觉得自己得去跟族老们商量一下,出门边四处看了看,发现那些人还磨磨蹭蹭地不肯走,也不知道在商量点什么。

村长看着真是恨死了陈氏这搅屎棍,要不是陈氏到处乱说,哪里会有这么多人跑到村里来。

以前顾家村很少人回来,这胆小的就是闺女嫁到这村子来,也很少过来看。现在动不动就来人,把顾家村当成了香饽饽,个个都想来啃上一口,简直就烦得不行。

村长去找族老商量事情,顾盼儿却靠在自家围墙听着那群带娃子的人在讨论。本来顾盼儿想要直接回家去的,但后来也不知想到什么,就这么大方地靠着墙头听了起来。

“这咋还不开门呢?都要饿死人了都。”

“咱家的六个娃子都带了过来,要是都能选上,咱可就松了一口气了。”

“娃子都送过来,你就不心疼,可是听人说这娃子送进来就等于是送给他们家了,生死都得听人家的。”

“那又有什么办法,家里头一口吃的都没有,不说现在外头已经没有卖粮食的了,就是有咱也没钱买啊。”

“你们傻啊,先把孩子送进来,等明年收了稻子,咱们再把孩子要回去。敢不还咱们孩子,咱们就告他们家去。”

“这话可不能让他们听见了,要不然不收你们家孩子。咱是没有关系,这送过来的都是丫头片子,本来是想留在家里头帮忙干点活,毕竟咱也养她们那么久了。可这会连口吃的都没有,卖给别人咱又舍不得,就送这里来得了。”

“你也笨,卖给别人还能要几个银子,送到这里可是啥都没有的。”

“卖给别人就是别人家的了,送到这里,还能来看看,要是不忒严,这孩子也争气的话,说不准还能回家看看。”

……议论声很杂,顾盼儿能听清楚的不多,大多数都是家里没有粮食,所以把孩子送过来。这些孩子里头女孩子占多数,男孩子都有些舍不得,除非实在过不下去,要不然还真不乐意送过来。

这些也就罢了,有些人还真打着占便宜的心理,听着就觉得恶心。

顾盼儿将听到的这几家人记住,然后转身从后门进了家。心里头算计着如果收人的话,要怎么收,往后要怎么避免麻烦,正想着就看到千殇在木桩上折腾司南,一个动作潇洒飘逸,一个狼狈至极,顿时嘴角一抽。

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然后跳起来一脚踹了过去。

千殇微微狼狈地躲开,翻身落到地上:“女人,你这可不地道,算是偷袭。”

顾盼儿道:“你一个练了二十几年功夫的老油条跟人家一个才练两个月的半吊子打,就地道了?无聊跟大胡子过招去,要是不用内力,你说不好真打不过他。”

楚陌听到自己的外号,无声地抬头看了过去,这两天终于能跟小鹰和平相处,不过楚陌已经不抱着能驯服的奢望了。这家伙太聪明,把它当成朋友似乎还好一点,当成宠物那是找虐。

“你们俩可以打一架,不用内力。”顾盼儿见到楚陌看过来,就开口说道。

刚说完就见小鹰冲了过来,顾盼儿眼角顿时一抽,难以想象一只秃毛鸡跟你撒娇是怎么样的感觉,总之十分恶寒。可这家伙你就是把它扔了,它也继续冲回来,一副你是在跟它玩而不是嫌弃它的样子。

楚陌摩拳擦掌,早就想跟这道貌岸然的家伙打上一架,不过这家伙内力比自己强,正所谓识时务为俊杰,所以才一直没找上门去,可倘若不能用内力?楚陌冷冷地笑了起来。

千殇只是见司南练武觉得好玩,所以才跳上桩与之玩一下,并没有要与人过招的打算。见楚陌摩拳擦掌不由得蹙起了眉头,似乎自己不应招也不行了,想了想觉得也好。

顾盼儿将司南从桩上一脚踢了下来,然后对二人说道:“给你们清场了,上去吧!”

二人对望一眼,一黑一白齐齐跳了上去,动作都是那么好看,都是那么的……

“俩闷骚!”顾盼儿撇了撇嘴,又瞥了一眼司南。

司南这才从地上爬起来,本来就被千殇折腾得够呛,再被顾盼儿扫一脚,摔到地上就不想起来了,不过还是咬牙爬了起来,扶着腰站在顾盼儿身旁,一脸难受的样子。

顾盼儿斜眼道:“好好看看,人家这才叫武斗,好好感悟一下,说不定会有好处,至少比一直埋头苦练有用。”

司南闻言赶紧看向木桩上二人,瞪大眼睛看着,也不扶着腰了。

“我说你们两个该开打了,老这么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有意思吗?”顾盼儿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二人打起来,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二人同时抖了抖,嘴角微抽,对望了一眼,眨眼间就打到了一块。

这死女人,语不惊人会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