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涌进院子的时候,百里卿就站在卓嬷嬷的尸体前。
萃纱将百里骁和阮眉等领到了百里卿的面前,为首的男人自然开口,沉声道,“方才萃纱说,卓嬷嬷并非是失足致溺水致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话的正是百里骁,他的话落,百里卿便笑了。一双美目微扬,慢慢的移到阮眉的身上。她的目光平静却又犀利,只盯得阮眉浑身不自在。
总觉得,百里卿那双眼,能看破一切似的。
“回爹爹话,萃纱说的没错。卓嬷嬷的确不是溺水而亡。”百里卿说着,便转身在卓嬷嬷的尸体前蹲下身去。
只见她低垂眉眼,一脸认真的看着卓嬷嬷,轻言细语的道,“卓嬷嬷,我也是为了找到凶手。对您的尸体如有冒犯,还望您老人家莫怪。”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可却刚好能让在场的众人听见。
尔后,百里卿伸手慢慢的打开卓嬷嬷的嘴,接着道,“溺水而亡的人,肺部必定会有大量的积水。”百里卿说着,两手合十轻轻的一翻,便压在了卓嬷嬷的肺部,用力的挤压了一阵,“如果卓嬷嬷的肺部有积水,那么在我的按压下,肺部的积水会从口腔溢出。”她没有解剖尸体,所以只能凭表面功夫哄哄阮眉。
“如果爹爹不信,也可以请一个仵作过来,将尸体解剖查看一番。”百里卿停下手,尔后又指着卓嬷嬷的面部道,“人在落水的时候,必定会挣扎,且溺水而亡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面目表情在死前的一瞬必定会定格,死者的神情也必定是狰狞恐怖,甚至五官纠结。但是,你们看,卓嬷嬷的死态十分安详,一点也看不出挣扎的痕迹。”百里卿一字一句的说着,一众人安安静静,目光追随着她手上的动作,慢慢的在卓嬷嬷的尸体上游走。
她的手就像是指挥棒,而她的一番话已然将在场所有的人引入其中。
“卓嬷嬷若是当真溺水而亡,那么水里的泥沙也会随着她的呼吸逐渐积累在咽喉的位置。我方才检查过了,卓嬷嬷的嘴里很干净。这说明,卓嬷嬷其实是死后被扔进水里的。只有死人才不会呼吸,才不会挣扎,才会如此安宁的躺在水里。”百里卿幽幽地说着,慢慢站起身。
百里骁眯眼,一旁的百里熏忍不住点了点头,只觉她的话说的极有道理。
“找你这么说,卓嬷嬷是被人害死的?”百里骁的脸色明显变了。而就在他这话一出口的当,站在阮眉身旁的蔡嬷嬷的目光闪了闪,不仅是蔡嬷嬷,连老管家的脸色也变了变。这细微的现象,没能逃过百里卿的双眼。
唇角慢慢的勾起,一抹深邃的笑荡漾,她慢慢的移步,走到了阮眉跟前,目光扫过阮眉,却是落在了蔡嬷嬷的身上,“不知道昨夜辰时三刻,蔡嬷嬷所在何处?”百里卿问道,那语气平淡,听不出其中深意。
可是,被百里卿这么一问,蔡嬷嬷的眉头却是一跳,目光下意识的看向阮眉。
阮眉一脸淡然,目光只淡淡的扫了蔡嬷嬷一眼,镇定的道,“二小姐问你话,你还不老实交代。”那语气冷厉,倒是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姿态。
百里卿看得心里发笑,目光落在蔡嬷嬷身上,扫过她沾了软泥的绣鞋,新鲜泥土里还裹了一层颜色稍浅的泥土,一看便知道是之前留下的。
“辰时露气重,卓嬷嬷怎么还到处走动?”
蔡嬷嬷心里咯噔一下,本是想说她在屋里休息的,可是没想到百里卿一句话却断了她的退路。所以,蔡嬷嬷只得改口。
她抬目,目光逐渐镇定了,看着百里卿道,“回二小姐话,奴婢素有夜游症。”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便将百里卿的问题给打压回去了。
百里卿凝眸,不觉失笑,“夜游症?”她扬眉,尔后接着道,“原来如此,我就说,以你的力气,想要不留痕迹的将卓嬷嬷从长廊移到石拱桥,似乎不太可能。”但是蔡嬷嬷的身上却有几点是符合凶手特征的。比如她的鞋底,再比如她惊慌的神情。可是百里卿并没有将她定为凶手,因为真正的凶手,其实是一个男人。
“说了这么多,你到底知不知道凶手是谁啊?”站在阮眉身后的百里慈忍不住开口嘀咕了一句,她可是大清早被拉到这里来,就因为爹爹一句话,要他们来看看百里卿查案。她可还没有睡醒,这院子里除了阮眉和百里骁,谁死了都不关她的事儿。她还没有睡醒呢!
现在挺百里卿在这里啰嗦半晌,也没听出真正的凶手是谁,百里慈自然有些不耐烦了。
百里骁一记冷眼扫去,那丫头便下意识的闭了嘴。
百里卿笑笑,转眸看向百里骁,道,“爹,真正的凶手,是他。”她说着,一手缓缓抬起。
而众人的目光便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最终,落在了阮眉身后的老管家身上。几乎所有人都呆住了,包括百里骁。
其实卓嬷嬷的死,百里骁也知道不是巧合。而且,他昨晚便知道,百里卿找过卓嬷嬷。这深深府宅中,他很多事情无暇顾及,但是并不代表他不知道。以前很多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自从知道叶嫣然的药被动了手脚以后,他便不能再容忍了。而身为一家之主,内宅的事情他不便出面揭穿,所以才会允许百里卿插一脚。
而百里卿,则是看穿了百里骁这些小心思。所以,才会放心大胆的,对卓嬷嬷的尸体进行检查。她这个爹,虽然说不上有多疼爱她,但是客观来讲,也还算公正,还算理性,也比较正直。
“二小姐…您这是做什么?”老管家的面色显然一变,眼里满满都是惊恐,与阮眉和蔡嬷嬷比起来,可就差了许多。
由此,百里卿可以猜出,老管家是第一次翻案。亦或者,他是第一次参与阮眉的计划。
“做什么?”百里卿扬眉一笑,笑意微冷,“自然是道出真相。”她说着,慢慢的收回手,“看你深凹的双目,与眼角的黑眼圈,以及你眼睛里的隐隐血丝,可见你应该是整宿没睡。一整晚你没有睡,那在做什么呢?”
百里卿说到这里,便顿了顿。
老管家也是一愣,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正打算找个借口,却被百里卿无情的堵了回去。
“你的鞋底和蔡嬷嬷一样,新泥裹旧泥。可别告诉我,你也有夜游症。”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将老管家组织好的语言击溃了。
那男人的脸色又是一变,眼帘压下,将那抹慌张掩去,“二小姐说的是,小人昨夜的确是一宿未睡。”老管家说着,目光没有抬起,也不敢看百里卿。
“小人为一些私事费神,睡不着。所以在院子里散了会儿步,直到清晨的听说卓嬷嬷的事情才赶过来的。在途中遇见了二夫人和蔡嬷嬷两人,我们是一起赶过来的。”老管家话落,目光便投向阮眉。
百里卿的目光便随之看向阮眉,心里却在暗暗发笑。
“是,管家说的没错,他是与我和蔡嬷嬷一同过来的。”阮眉神色从容的看向百里卿,两人的视线顿时在空气中对接。
百里卿浅笑,神色格外淡然,“是吗?”她轻语,尔后转身看向石拱桥,接着道,“卓嬷嬷是被人从石拱桥上抛下去的,而我方才,在桥上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她的话引起了众人的兴趣。
百里骁下意识抬起下巴,一脸高深莫测的看向百里卿道,“什么东西?”
对于百里骁的提问,百里卿十分有成就感,“是脚印,和着泥土的血色脚印。”虽然只是半个前掌,对于案子来说,已经是最重要的线索了。
百里卿说着,便领了几人往石拱桥的方向走去。
在石拱桥的中间站定,百里卿的手一指,大家的目光便落在了那桥洞前隐隐约约的半个血色脚印上。虽然有点模糊,可是却让老管家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我想,一定是凶手在抛尸的时候,太过慌张和恐惧了,所以仓促离开,没有注意到,留下的。”她说着,微微侧身,看向不远处的长廊,道,“卓嬷嬷是在那长廊里被人从身后用一块两只拳头大小的石头砸了后脑勺,流血过多而亡。随后,凶手将其扛到了桥上,扔进了湖里。将第一现场清理干净,伪造失足溺水的假象。”百里卿的语气十分肯定,并非怀疑的语气和口吻,仿佛她当时就躲在某个角落里看见案发过程,此刻只是在叙述一般。
这番话,无疑对老管家造成了心理压力。他开始不安的搓揉着双手,甚至额头开始渗出细汗,眉头也不经意的蹙起。百里卿始终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他,尔后轻蔑的一笑接着道,“这脚印是凶手留下的。老管家,你敢不敢过来,将你的脚放在上面核对一下。”她的语气阴沉,声音也很低沉。
如地狱的鬼音,使得老管家浑身一颤。尔后他仓促的抬起头,目光涣散的看着百里卿,张了张嘴,尔后又看向阮眉。
“二小姐的话,你没有听见吗?还不去核对?”百里骁一声冷喝过后。
老管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老脸拉下,便哭诉道,“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啊!小人也是被逼无奈,杀卓嬷嬷并非小人的本意,小人也是奉命办事…”他说着,便去揪百里骁的衣袂,可是百里骁却是冷哼一声,往后撤步,毫不留情的避开。
老管家一见求饶不成,便转身面向阮眉,两手一把攥住了阮眉的衣角,“二夫人,二夫人救救小的!二夫人您说了,小人和您是一条船上的人…您要救救小人啊!”
阮眉的脸色终于大变,转身一脚踢开眼前的老管家,便叱道,“你这个老东西!满嘴胡说八道什么?狗奴才,平日里看你也是个安分的主,想不到你竟然会做出如此天理难容的事情!”
那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可听出她的愤怒。
百里卿却是在一旁冷笑,就连那双深邃的眸子里,也不由泛起了一丝冷光,“二娘,话可不能说得这么决绝。”她幽幽一笑,上前一步,在阮眉和老管家之间站定。
阮眉的眼帘压下,转而掀起,看向百里卿,“你这是什么话?这狗奴才做出如此天理难容的事情,我说他几句还不准了?”
“老爷!”她的话音徒转,看向一旁的百里骁,“赶紧将这狗奴才送官府去吧!或者,当众处死!以慰卓嬷嬷在天之灵啊!”她的语气很焦急,面上虽然强壮镇定。可是百里卿看得出,现今的阮眉以及心乱了,她心里的防线溃败,现在只要百里卿再进一步,就能将她打入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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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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