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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王夫人生辰府上小聚的时候,贾赦就看出贾珍的气色不对,摆明是同人幽会过,他当时就看了宁府过来的所有人的面相,秦可卿同他一个样。因为担心看走眼污人清白,贾赦还反复验证过,果真如此。

上辈子就没成亲,还阳之后白得了个婆娘,还是倒霉相,自己借了别人的遗体便罢,若连女人也帮忙睡了那简直丧心病狂,本来,玄门弟子大多清心寡欲,到他这份上对男欢女爱基本提不起兴趣,从北宋到大清朝已经有大半年时间,除了初一十五避不开的,必须同房,贾赦根本没碰过邢氏。

事实上,同房的时候也就是盖着被子纯睡觉而已。邢夫人年近不惑,虽然着急膝下无子,也知道这种事不能奢求更多。再说,原主就是个习惯不归宿的,总在外头喝酒吃肉嫖/女人,像如今这般已经是改邪归正,邢夫人没什么不满足。这婆娘虽然倒霉了些,蠢了些,贪财了些,眼皮子浅了些……倒没有触及贾赦的底线。

这日再见,贾珍的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有变本加厉的趋势,鲜红之中隐隐有黑气蔓延,瞧这像是要发丧,蓉哥儿瞧着正常得很,如此看来,死的不是贾珍那婆娘尤氏就是秦可卿。将仙山镜子和文昌塔的特征又说了一遍,贾赦就说:“大侄子你气色不对啊。”

“……”听到这话,贾珍心里咯噔一下,想着叔老爷是以算命闻名的,指不定就要道破他的秘密,只要是做了亏心事,在这种时候自然就会心虚,他干笑了两下,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岔开话题,贾赦就已经开口了。

“我观你面色,红中泛黑,有丧事,若无转机,三个月内府上定是要死人的。”算命的都这德行,话说一半等别人求上门来。贾珍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回过神以后脸色变了几变,他就问道:“谁?可有转机?”贾珍虽然和儿媳扯不清,是个色/欲熏心的混账,他至少没凉薄到连人命也毫不关心,能够让宁国府发丧,铁定是主子一级的人物,他这一脉人丁凋零,往上只有个在道观里炼丹的父亲,然后就是夫人尤氏、儿子贾蓉、儿媳秦可卿,都是关系亲近之人。

毕竟都是姓贾的,不能完全用对付外人那一套,贾珍虽然混账,分家那会儿还是有贡献的,做人要知道感恩,大老爷想了想,就说:“除非得贵人相助,否则不能解,我仔细看了你和蓉哥儿的面相,不当是你二人。”

他这么说非但没让贾珍放心,反而让他产生了隐忧,虽然不希望府上任何人死,一定要选的话,牺牲尤氏是可以接受的,让他揪心的是,听贾赦说了以后,他隐隐觉得这番话是针对秦可卿说的。没什么根据,全凭直觉。

“求叔父指点一二。”

指点?

那当然是可以的。

贾赦点点头,很拉得下脸说:“如今说这些还为时尚早,依我看,再等个把月,现了端倪才能断生死,若是生劫,我自当尽力;若是死劫,就只能听天由命。我看宁府这一劫很是惊险,不费周折恐很难解决。我作为万岁爷亲封的天师,不轻易出山,更不可能白忙活,开了这个先例往后不知损失几何……大侄子你想清楚。”

生父就不说了,做儿子的总不能看着老子去死,至于尤氏和秦可卿,从某种意义上说都算是他的女人,身为男人,要是连女人都护不住,脸面往哪儿搁?若是不知道这事就算了,贾赦已经提起来,他还能选择为了钱见死不救?贾珍毕竟是爷们,不会婆婆妈妈讨价还价,他就应承下来,说:“只要人好好的,钱财乃身外之物。”

这么高端洋气有哲理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简直不科学,贾赦差点刮目相看,“来年又有科举考试,蓉哥儿还是少往外跑,多在书房里待些时候,大侄子也提醒府上众人都当心些,莫招惹是非,若有攀贵人的机会一定不要放弃,能不能破这一劫关键就在于此,别的没什么好说……仙山镜子恐不好寻,制造工艺已经失传多年,要想改求学以及科举的运势,找文昌塔还现实一些。”说得这么清楚明白对大老爷而言真是良心发现,贾珍父子将这番话记在心里,想招呼他吃一顿,就有奴才进来通禀说,薛大爷来了。

报信的刚说完,就听到薛蟠点了大老爷的名:“姨伯父您可真是大忙人,君子别院我都跑了好几趟,不让进也罢,死活说里头没人……这不,听说您在宁国府,我就紧赶慢赶过来了,真是大忙人,见一面不容易。”这段说完,才看到他迈过门槛走进来。

同之前相比,薛呆子真是变了不少,不是说长相,而是浑身的气以及面相,如果说之前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如今看来勉强已经有救了。贾赦等他入正题,薛蟠也是个老实人,也不管贾珍和贾蓉,直接就说:“我就想请您给算一算,我和安娜到底有没有戏?啥时候成亲?啥时候添丁?”

……呵呵。

刚刚还在说发丧的事,宁国府眼看就要出乱子,薛蟠也是个能人,在这节骨眼上问卜姻缘,贾赦同打了个招呼,就从宁国府出去,他与薛呆子并肩走,一边问:“开铺子的事可成?”

大老爷有扯开话题的嫌疑,不过,薛蟠还是回答了,他说:“岳父派去西洋的船队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在有些时日就能到南边的港口,只要图样和法兰西来的珠宝材料到了位,立刻就能开工,我已经将店面看好,又请了经验老道的师傅坐镇……”薛蟠答完又问,“姨伯父您就别吊我胃口了,说说这门亲事如何?”

贾赦没停下脚步,他悠哉哉边走边说:“我问你这个倒不是随口说的,此事与你的姻缘息息相关。”

这么说薛蟠就不懂了:“何解?”

“看面相是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有根有据的,对咱们这方的人来说,推算出来□□不离十。洋人长得就是两个样,安娜的面相虽然能算,准不准谁也不知。你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想娶个黄毛回去,你母亲不能接受也属正常,这是不用起卦我就能告诉你,婚事能不能成看两点。第一,你到底有多大决心,能牺牲到什么程度;第二,同西洋人的生意能不能做成。”

真不是胡说,为什么是这两点。首先,薛姨妈宠儿子到了极点,要是薛蟠死不松口就这么拖下去,她总是要让步的,毕竟,还得指着这个独苗苗给薛家传宗接代;其次,薛蟠从前都是不务正业的形象,说是要改,要赚钱养家,薛姨妈信了多少不好说,若是同威尔逊先生的生意能成,刷新自己的形象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将两家紧紧绑在一起。有共同的利益做基础,再来电情感诱导,妥协是迟早的事。

薛蟠是个直肠子人,有什么说什么,因为这,从前闯了不少祸,不过,他并不是蠢到没脑子,否则也不可能想到找威尔逊先生合作,借鉴西洋元素,打造一批有新意又能戴出去的首饰。他是想得到问题的,被贾赦这么点拨,过后,立刻就顿悟了。

“姨伯父实乃神人,要不是您,别说成大事抱得美人归,指不定我还在外头鬼混,从前不觉得,现在想想真是没什么意思。”同安娜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过去这几个月,薛蟠真是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天天出去喝花酒到现在,只惦记着法兰西美娇娘,想干出大事来让未来岳父赞同,让母亲点头放安娜进门。

薛姨妈身在局中看不明白,贾赦却清楚得很,有很多人少年时都听混账的,出身越好越会作践自己,这呆子就是个中典型。若非招惹到安娜,若非威尔逊先生同九爷颇有交情他不敢随便得罪,若非早早看穿了夏金桂的真面目……他的命道或许就不是这样。可以说,安娜是薛蟠命中的贵人,因为遇到她,两人擦出火花,才迫使薛蟠做出改变。

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

却不是每个浪子都有这个机会的。

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才能逆天改命,迎来幸福人生。

说到这儿正好走到宁府门口,贾赦摆摆手,就想打发薛蟠走人,这呆子又抛出一句:“对了,姨伯父您跟我走一趟呗,我母亲这阵子找了不少算命先生,想给宝钗看命,说得倒是不少,却是一个人一个样,也不知谁真谁假。”

……也不知今儿个是什么日子,事情都送做堆了,在君子别院的时候四爷八爷前后脚来,眼看就要说事,却被十四阿哥打断了,闹了一场时候直接回宫找万岁爷告状。这事还没个结果,赖大又过来找他,说母亲做了噩梦,已经不好了。回去之后发现,那压根算不得噩梦,就是少了人关心她,心里孤独,潜意识里觉得自己遭人嫌,有点生无可恋。

便宜娘那身体康健得很,再活个三五年铁定是不成问题的。好不容易将史太君安抚好了,听她念完,出门又被贾蓉唤住,说仙山镜子和文昌塔已经准备好了,让他回去看看行不行。被人忽悠成这样,父子俩真是能人,从名字就能听出,仙山镜子背后铁定是有山有水的,他那是八卦形,照妖镜,这也罢,这玩意儿因为工艺失传,极少有卖的……与之相比,文昌塔要好求得多,只是在材质以及层数方面有许多限制……能将文昌塔搞成北方多闻天王的舍利塔,也真有本事。

就这样,事儿还没完,瞧出宁国府三个月内要发丧,被贾珍求着帮忙化解就算了,还没出来又迎来薛呆子,开导他不算,这还的去开导薛姨妈,以前在北宋汴京摆摊的时候,整日等不到人上门,这倒好,忙得行程都排不过来。

贾赦揉了揉额角,还没说什么,薛蟠就开了口:“自己出来做了事才知道讨生活有多艰辛,姨伯父您放心,我不是那种白算不给钱的人。自妹妹进宫以后,我母亲情绪一直不稳,您也知道十一格格是怎样的气性,出身不高,脾气却不小,惹到就是一顿鞭子,标准的满洲姑奶奶做派……我那妹子嘴的确甜,会说话会做事的,还是怕万一。”他说着顿了顿,“她进宫有五个月时间,到如今连个消息也没传回来,我们在内务府虽然有熟人,手却伸不到格格身边,还是请您帮忙算上一算。”

母亲担心女儿,兄长关怀妹妹,这种心情贾赦理解。他同史太君以及贾政虽然没什么感情,上辈子在玄门的时候同师兄弟还是很和睦的,至少再被选为传人之前,大家伙儿真像是一家人,闯了祸有人分担,修行上遇到障碍也有人主动帮忙点拨。

人都是受利益驱使,会变的,他脱颖而出之后,师兄弟见面就客气了不少,感情也逐渐疏远,虽如此……美好的回忆还是存在。

兄弟之间因为家产之类的问题还可能起争执,薛蟠和薛宝钗却不会,本来,这呆子就是个极品,就算是从前不知事在外头鬼魂的时候也一样,嫖过的姑娘很多,金陵城里人人都觉得薛大爷是个人渣,即便如此,他对母亲是真孝顺,对妹妹也极好。人嘛,都不是十全十美的,不能因为他的劣根性就否决人性中真善美的部分。

就算是方外之人,也会有感动的时候,人家晓之以情动之以财,走一趟也无关紧要,毕竟,薛宝钗的命格他从前看过的,就算有变故,也不会差太多。两人就从偏门进,直接到梨香院里头,薛蟠在前头开道,他进去,就有奴才吆喝道:“大爷回来了!”

只是这样薛姨妈不会亲自迎出来,见到薛蟠身后的贾赦,那奴才又补了一句:“贾天师也来了!”

不多时,薛姨妈就亲自迎出来,听说人是薛蟠带回来的,她自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不就是因为自己总念叨宝钗,所以蟠儿才想着请这位能窥天道的玄门大通大智者上门来看一看,京城里传言,只要是他说的话,就一定准,说要升官那就妥妥的升,说要死人保准活不过当晚。

毕竟是商人家的太太,不用预热,薛姨妈就说了一串吉祥话,让同喜同贵上茶,坐到贾赦对面那侧的椅子上问:“您的时间宝贵得很,我就不说废话,既然蟠儿请您过来想,想必也说了是为什么事……我们宝钗进宫已经有五个月,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紫禁城里的消息不好打听,您就帮忙算一算,她进宫去伺候十一格格到底是吉是凶。”

“姐儿本人不在,面相和气色是看不了的,你的子女宫左边管蟠哥儿,右边管的就是宝姐儿,过程有坎坷,不过,目的总是能达到的……咱们这把岁数的人,什么风浪没见过,你应该清楚才是,好事多磨,世上就没有一帆风顺之事。”

他这么说的确是有道理,薛姨妈点点头,想着贾恩候说话做事还挺靠谱,却不知老太太怎么就不待见他。说句良心话,自家亲姐夫贾政无论胆识气魄比他都远远不如。“能否推算什么时候宝钗才能熬出头来?”

“若一定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只是有挑拨离间之嫌,信不信全看个人。”贾赦一上来先打预防针,这个做法让薛姨妈皱了皱眉,觉得事情不简单。

站在她的立场,能够得上挑拨离间这四个字的,就只有三伙人:薛家亲戚、王家亲戚以及贾家亲戚……虽然并成为金陵四大家族,她这一辈同姓史的还真没多少往来。

薛姨妈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听贾赦说完还是惊讶了。

贾赦的原话是:“若是一年以内混不出头,那么至少得等到五年之后,宝姐儿年纪尚幼,短期内想要入贵人的眼太难,恐怕还得在十一格格跟前熬些时候。”

“……”

薛家母子都没明白为什么,贾赦就说,“因为她不傻。”薛姨妈是压根没听懂,不傻就要在十一格格跟前熬这么久?那位主子可不是好伺候的,若是错过好时机没准就要跟着她一道被嫁出去,或者去草原上和亲,或者进大臣府上,做陪嫁丫鬟不是宝钗的追求,这么说恐怕有点难听,不过,她一直很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总是在朝着那个方向奔。

“春贵人怀着龙子,正如日中天,是不是……”薛姨妈这么说,大老爷就笑了,他没直接点破,而是说,“你想想春贵人的处境,再想想宝姐儿的脾性。”

薛宝钗压根不怕主子难伺候,她想哄人有千万种办法,就算偶尔吃点苦头,攻心不成问题,贾元春越是得宠,就越会被当做活靶子,这回是被德嫔乌雅氏以及新晋的良贵嫔卫氏分了些关注度,等她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伺候她的太监和丫鬟都得千万个小心,多的是人想要弄掉那个孩子,指不定就有谁会做替罪羊。

再有,贾元春同她爹娘弟弟相比,心计城府都要深无数倍,否则根本就不能踩着乌雅氏爬上来,还好好活到现在……但凡是宫女上位,就算之后爬得多高,这一点都会成为永远的黑历史,即便当面不敢,背地里不知会被提到多少次,贾元春每次晋升,乌雅氏都会被打脸,宫里的妃嫔谁没说过那样的话?

终日打雁,终究被雁啄了眼。

乌雅氏踩着孝懿皇后佟佳氏一步步走到今天。

因为自己是这么起来的,她最忌讳的就是宫女爬床,千防万防还是让贾元春干了同样的事。贾元春的心态和德嫔差不了多少,她不会希望将祸端养在身边,就算碍着情面将贾元春从十一格格那里弄到永和宫来,没准就拿他做筏子,对付德嫔去了。

不用想就知道乌雅氏有多恨她,一旦禁足完毕,被放出来,她铁定是要打击报复的,甭管是还怀着还是已经生下来,因为牵挂小阿哥,贾元春根本就没能力与她对抗。

还是那句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乌雅家虽然受了牵连,他们早已经在宫里植入了自己的势力,再者说,德嫔纵横后宫二十多年,只要豁得出去,还对付不了一个贾元春?到那时候,春贵人只需要适当的表示对薛宝钗的信任,她立刻就要做炮灰。

不希望自个儿跟前伺候的宫女爬墙是一回事,还有个顾虑,薛宝钗是怎样的人她从母亲王夫人那里已经知道了,有手段有野心的,要是给她机会起来,指不定就要压着自个儿,都是亲戚,能没有攀比之心?要是让后进宫的薛宝钗爬到头上,她还有什么脸面?

贾赦稍微提点,薛姨妈就豁然开朗,的确是这样,宝钗去永和宫是百害而无一利,十一格格虽然难伺候,因为是贵人王氏所出,身份不算高贵,年级也不大,在后宫里的关注度不高,只需要蛰伏在她身边,韬光养晦,逮着机会迟早要一飞冲天。宝钗年纪就摆在那里,这种事是急不来的。

直到听了这番话,薛姨妈才真正觉得贾赦的确有两把刷子,无论是算命或者窥视人心,她完全不小气,从袖袋里摸了张银票出来,给大老爷递过去。

一万两!

换了别人已经推辞起来了,贾赦却毫无负担的接过来,收好之后说:“我就喜欢同爽快人打交道,薛家不错,有这样的品格,难怪能把生意做好咯。你就放心,以后还有后福,不说在宫中打拼的宝姐儿,蟠哥儿也是有前途的。”贾赦就喜欢出手大方的,想着可持续发展,他还特别赠送几句,这不,话题就转到呆霸王身上,对于这个儿子,薛姨妈是疼爱至极,她心跳都快乐些,立刻接道:“此言当真?”

“真!比珍珠还真!”

“我就提醒你一句,凡事天注定,莫强求,蟠哥儿自有他的福气,我看他红光满面这是上运之罩,多则两年,少则几月,铁定能有发展。”

……

他说这话的时候特地朝薛蟠那边看了一眼,薛呆子秒懂,为了他姨伯父牺牲真是很大,连假话都说了。薛呆子还是没正视自己的才能,他觉得这是贾赦忽悠他亲娘的策略,殊不知,作为玄门弟子,宁可得罪天下人,丢了这条命,也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要么不说,一旦开口,铁定真。以后能应验多少,有没有变故不好说,不过,至少是他综合面相气色等等因素推算出来的最有可能的结果。

看薛蟠一眼就是可以诱导他,显然,目的达到了。薛姨妈立刻就想到薛蟠和威尔逊先生合作的那桩生意,按照如今的进度,再有个把月,所有前期准备全部完成,只等开工。少则几个月的意思就是一炮而红,直接在京城里打响名头,多则两年就是一开始并没有预计的那样好,不过,这个选择是正确的,至少有后劲。

薛姨妈有感觉到儿子的变化,她先前还在观望,不知道到底是兴趣来了胡闹还是真的改邪归正准备好好做事了。这会儿听了贾赦的话,她就像是吃了定心丸,既然生意能成,蟠儿也有前途,关键时刻,她这做娘的总要推一把,就只有这一个儿子,不帮他帮谁呢?

这一万两银票,贾赦收得高兴,薛姨妈给得也痛快,她觉得值!

事实上,姐姐王夫人也在她跟前诉过苦,大抵是说春贵人在宫里有难处,如今是有身子的人,要向平安生下来就得上下打点,开销的确大些,不过,只要是个阿哥,四大家族都能跟着沾光。若还能更进一步,那不用说……王夫人没敢说得太露骨,目的达到了就成,薛姨妈想着是这个理,还给过她三五万应急,薛家什么都缺,唯独钱多。

银票给了王夫人,就没有然后了,宝钗那边连个音讯也没有,薛蟠也没得到什么照顾……如今想来,别看是亲姐姐,二房两口子都靠不住,贾恩候虽然现实些,做什么都喜欢谈钱,不过他说话实在,你想知道什么他也不避讳,都告诉你,钱虽然花了,你觉得有价值。

知道宝钗能熬出头,她至少能安心。

知道永和宫是个是非地,她就不会再去找姐姐王夫人说事儿。

知道蟠儿的确是改好了以后还有大作为,她更觉得生活有盼头。

……

老爷子死了那么多年,她要拉扯这双儿女,还得保住皇商的资格,为了家业宁肯抛头露面,女人做到这份上很难的。

在两府逗留了不短的时间,将薛姨妈说高兴了贾赦才要告辞,这会儿已经是傍晚,眼看天就要黑。他要走,薛姨妈就让薛蟠去送,这呆子乐悠悠给大老爷开道去了,走到门口才停下来郑重的道谢:“姨伯父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除了感动就是感谢,我薛蟠从前不是个东西,好歹知道情义这两个字怎么写,以后但凡是帮得上忙的,只要您开口,我要是推辞那就不是爷们。”

同算命人说情义,扯淡吧。

收多少钱做多少事,这是大老爷一贯奉行的原则,他不是刻意要帮薛蟠说话,而是顺口提了两句而已,也不是在胡说八道,这小子真是抓住了机会,上了运,以后还有大作为。

事实是这样,他当然不会拆穿。

贾赦就点点头说:“一句话的事儿,你不必太过在意。”

薛蟠使劲儿摆手:“不不不,姨伯父您不知道我母亲之前的态度,听了您这番话,连脸色都不同了,先前以为同安娜这事悬了,现在看啦,还是有盼头的。”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只要努力到了位,就没有做不成的事,全看花了多少心思。当然这话贾赦就不说了,薛呆子从来就没好好做过学问,话说得太高深还得费心解释。之后就没再有意外,天半黑的时候贾赦才回了府,没顾得上进食,便宜儿子贾琏就找到他说今儿个顺天府的人去过别院,搜查了半天。

十阿哥胤俄和十四阿哥胤祯动手这是除了在中院的几位,别人是不知道的,他们更不知道的是这两位直接就闹到万岁爷跟前去,非要为自己讨个公道。贾琏心里挺着急的,父亲将别院交给他管,给了多大的信任,被他搞成这个样子怎么有脸?

瞧他那样就知道是想多了,院子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贾赦直接将人带到书房去,省略玄门幻阵的部分,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两位阿哥就在别院里打起来了?”

……

卧槽内涵太丰富有点接受不了啊。

这样说的话同他们也就没多少干系了,毕竟,有没有女人上门贾琏心里清楚得很,再说,以父亲节俭的程度,绝对不会做这种铺张的安排,想来就是十四阿哥恶意生事。“只是不知道万岁爷会相信谁说的?”

“你别想太多,以那位的性格,不可能只派顺天府出来,总会让心腹来探一探的。虽说玄门弟子不自算,死气还是能感觉到的,甭管宫里闹得多凶,放心便是,万岁爷是明君,不会随意发落无辜之人。”

这边父子俩轻松对谈,宫里头却危机四伏,也就是两日之内,整个风向彻底都变了。直到贴身太监行刺一事曝光之前,乌雅氏都是后宫里头最有分量的妃嫔之一,即便在同等级的四妃之中,也处于上游。她从做宫女开始,爬到现在很不容易,跌下去倒是挺简单,两天之内,紫禁城里人人自危,生怕遭牵连。

直到被降位份被禁足,乌雅氏都没想明白到底是谁在背后捅她刀子。

她也没心思想了,过去这半年,他依靠鬼牙子的地方实在太多,验毒就算了,雪肌丸这种东西一旦开始吃,根本停不下来。毕竟不是永久药效的东西,停一天不打紧,到第二天肌肤就会黯淡许多,第三天皱纹就会逐渐显出,第四第五天直接能看出老态……这是以透支生命为代价换来的青春。

这些德嫔并不知道,那“神医”只是告诉她,每天夜里就寝之前就要吃上一粒,就能永葆青春,一直以来乌雅氏都做得很好,未有一天落下。这种东西鬼牙子不会提前给她太多,一般只有十颗左右,对方灰飞烟灭之后的第三天,乌雅氏就停药了。一开始没觉得怎样,她还有心思担忧十四,琢磨谁才是陷害她的幕后主使,想着要尽快洗白自己,即便不能立刻夺回妃位,也要回到万岁爷的视线范围内,在后宫里,位份高低都不是那么重要,要是被万岁爷遗忘,那才是真的没戏。

因为禁足的命令被贯彻得很彻底,乌雅氏并不知道十四阿哥胤祯也被发落了,原因还是兄弟内讧,停药的第三天,她对着镜子险些叫出来,不敢相信,那个眼角明显有皱纹的女人是她自己,乌雅氏催眠自个儿,直接回床上去睡了,再起来更不得了,不复光鲜模样,直接从她身上看不出丝毫宠妃的气质,若不是那身锦衣华服,简直要被当做是伺候人的嬷嬷。

“药呢?我的药!”

就算再有心计城府,四五天之内目睹自己从二八年华的少女变成老态龙钟的妇人,任谁也不能接受,乌雅氏闹了半天,想找鬼牙子出来,对方已经找不见人,翻遍了整个殿内也没有雪肌丸的踪影,乌雅氏砸了房里能砸的所有东西,闹了一天才倒在床上,俨然是生无可恋了。

她这些作为被外面守门的侍卫如实的报告给康熙,本来禁足降位份只是意思意思,行刺都是他胡诌的,根本就没这事,原本想着等十五那天过去,贾恩候将她身体里多出那两魂拔出,再关两天就把看守的侍卫撤了,小惩大诫而已,没想到乌雅氏完全没反省自己识人不清还用这样的方法表达自己的不满,做皇帝的都是吃软不吃硬,康熙并不知道这里头还有雪肌丸的事,只当乌雅氏是在抗议……他非但没搭理,直接说不用给她换新的摆件,怎么闹都随便。到这里,纵横后宫二十多年的乌雅氏才显示出衰败之气。

德妃闹的当夜,贾赦就亲眼看到星象的变化,后宫真的是要大洗牌了,并且还会影响到阿哥们的势力对比以及前朝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