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争吵声才渐渐停下来,我瘫坐在地上双脚都发麻了。
她们的争吵声,无非一直都是围绕着孩子是不是许总亲生的话题上,我听得有些麻木了。
莫清赶走童鳕,许总因为结扎书也不阻拦,童鳕谩骂,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还骂莫清冤枉她,她发誓说肚子里的孩子是许总的,可许总也半信半疑,把童鳕赶走之后,莫清跟许总聊了关于公司跟孩子的事情,最后给了许总一个星期的事情处理,处理不掉就会告诉两个孩子他的所作所为,许总也不是什么都不怕的人,他也害怕自己孤老终身,所以答应了。
许总之前之所以不怕,就是因为童鳕愿意给他生孩子,他觉得自己就算老来得子也有个依靠,可现在事情败露,他知道童鳕是靠不住了,靠得住的还是自己已经成年的儿女,所以他不得不妥协。
看到许总这样的态度,我现在反倒同情童鳕了,如果她怀的孩子真的是许总的,恐怕要吃亏了,如果不是她应该感到庆幸。
等许总离开之后,我才从屏风里走出来。
莫清看了看我说:“事情解决了,我心里却一点儿满足感都没有。”
我不出声,莫清又继续说:“小妖精肚子里的孩子,不可能是老许的,年龄大了,受孕自然没有那么容易,所以我做的问心无愧,我不能让老许老来得子,如果真的生下来了,我自己的孩子怎么办?”
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但心里还是挺震撼的,之后莫清开车送我回去了,一路上我们谁也没说话。
回到家,我一进门就看到叶寒声冷着张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叶子已经睡觉了,所以我尽量放下声音,我走到叶寒声旁边,然后主动伸手拉着他,我说:“我回来了。”
叶寒声不理我。
他看都不看我一下,我咬了咬牙继续死皮赖脸地说:“我回来了,你看看我好吗?就看一眼。”
可叶寒声不吃这套。
他抽开我的手,站起身回了卧室。
我知道叶寒声是担心我,所以才会等我回来,我吐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手机一看吓了一跳,三十几个未接电话全都是叶寒声打来的,难怪他会气得不搭理我,要是我我也生气。
我赶紧跟着起身回了房,叶寒声已经躺在床上了,他正拿着一本书看,我澡都不洗就直接走过去躺在他旁边,然后把头枕在他胸口,我说:“我晚上不洗澡了好吗?”
叶寒声不出声,我继续:“也不臭,我还是不洗了。”我假装闻了闻,然后坐起身凑到叶寒声面前:“你帮我闻了闻吧!”说着,我将整个人直接贴在叶寒声的脸上,叶寒声也不恼,我就越发胆大,我解开纽扣,叶寒声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胸/前,然后暖暖的感觉让我觉得痒痒的。
我说:“你觉得味道怎么样?”
跟叶寒声在一起时间长了,我也跟他一样学坏了,虽然言语上不会很坏,但是某些动作会特别撩人。
叶寒声终于受不了了,他抬起手掐着我的腰,然后把我整个人扳开,他目光深邃地盯着我说:“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没有听到,手机掉成静音了。”我老实回答。
叶寒声轻哼一声:“大晚上的需要调成静音?沈惑,你是有男人的人,你这样做合适吗?”
“不合适,所以我知道错了。”我老实承担错误,叶寒声被我的气的脸都绿了,我看着情况不对,继续说:“叶寒声,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说着,我抬起手做出一个保证的手势,可叶寒声下一秒就帮我拿下了,他说:“最近你越来越放肆了,不止早出晚归,还忽略我,沈惑,我说过,如果因为工作忽略我了,你就辞职别工作了。”
叶寒声的大男子主义又来了,我不敢硬碰硬只能点着头,一堂政治课结束后已经将近凌晨了,可叶寒声还不放过我,把我折磨了好久才抱着我去洗了澡。
我困得不行,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要上班,可叶寒声故意在我睡着之后把闹钟给我关掉了,一直到宋仿打电话给我,我才醒过来,因为迟到了,宋仿就提前帮我请了假。
所以我就借着休息去找了秦硕,我打电话给秦硕的时候,秦硕刚从公司出来准备去工地办点事儿,但因为我的电话,他就先跟我见面。
因为我没有吃早餐,所以我就约他在一家早茶餐厅见面,我跟秦硕差不多时间到哪儿的,一坐下,秦硕就好奇地问我:“怎么突然约我吃早茶啊?”
“我无聊啊。”我没有说找他有事儿。
秦硕笑了笑,说:“你今天不是要上班吗?怎么?这么快就半途而废了?”
“哎,你别提了,叶寒声把我闹钟给关掉了,睡到日晒三竿才起来。”
“三哥是不是不准你上班啊?”
“没有吧!他可能就是不想我那么累,你看我之前忙着点心坊的事情,每天起早贪黑的,最后还落到一无所有,差点连自己都给赔进去了。”我将话题拉到点心坊,我目光一直注意着秦硕,但从他眼神中却没有看到半点不对劲儿的神情。
我说完,秦硕没出声,我又继续:“好好地点心坊就毁在我手上了,现在想想我当初就不应该学烘焙。”
秦硕低着头端起面前的茶喝了口,然后说:“你也别太自责了,这种事情谁说的准啊?做生意本来就是有亏有赚,也不是说开个店就必须会稳稳当当的一帆风顺啊!”
我点了点头说是,然后盯着秦硕,我忽然来了一句:“秦硕,你说到底是谁想整叶寒声啊?”
我的话说完,秦硕抬起头看着我,他眼神中有股我看不明白的东西,他过了好几秒才说:“我.....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商场的东西谁说的准?大多数都是竞争对手,要么就是之前的罪过的人。”
“是吗?”我反问自己,然后说:“要真是这样就好了,我就怕是叶寒声最亲近的人整他,这要是最亲近的人,恐怕叶寒声得伤心死,他虽然对人冷淡淡的,可只要他看准的人,他都是真想相待,你说对吧?”
我故意问秦硕。
他也点了点头说对。
从跟秦硕的谈话中,我虽然不能够确认到底是不是他?但是我可以肯定秦硕心里有事情再隐瞒。
我们聊了好大一会儿,但我始终都做不到直截了当问出口,如果真的问了,不是秦硕的话,我们之前的关系肯定会产生隔阂,而且最重要的是叶寒声那边我也无法交代。
我没有证据就怀疑他的兄弟,这应该是男人最忌讳的事情。
我跟秦硕的聊天,是被他的电话打断了,工地那边来电话催促秦硕赶紧过去一趟,我跟秦硕约好他过了两天休息的时候一起吃饭,然后他便先走了。
跟秦硕分开后,我一个人坐在早茶餐厅待了一上午,我没有什么朋友,所以找不到人聊天逛街,而且我也不喜欢逛街,我觉得累,因为我懒。
我跟莫清自从昨晚之后也没有再联系,不过反倒是童鳕打了个电话给我,童鳕打电话来的时候,是将近中午了,我跟叶寒声约好去他公司吃饭。
我刚坐上滴滴打车,童鳕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她在电话里头问我:“沈惑,我想问你一点儿事情。”
“好,你说。”听着童鳕的声音似乎有些无精打采,不过我依旧假装什么事儿都没有的态度。
我的话问完之后,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才说:“房子我想卖掉,你看能不能帮帮我?”说完,见我不出声她又加了一句:“我可以给你中间介绍费,我不会亏待你的。”
可我压根不是因为这中间介绍费,我是因为震惊,这房子还在装修中,卖房子到现在都还不够一个月的时间,所以我还挺震惊的。
但我知道原因,一定是许总那边要跟她断了,所以童鳕要卖掉房子,我也没有说什么,就告诉她等我联系销售中心之后才给她答案。
挂掉电话,我用力吐了口气,然后车子稳稳停在叶寒声公司门口。
走进公司,叶寒声正从电梯里下来,然后我俩一块出去吃饭,在吃饭的餐厅碰到了季庭予。
季庭予也是来吃饭,跟他一起的还有她的妹妹,但他妹妹一直不说话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我也不方便打扰,就是单纯的打了声招呼然后便各吃各的了。
吃过饭之后,叶寒声可能是担心我会跟季庭予碰面,所以就直接开车把我送回家了,然后还警告说:“在家乖乖呆着那里也不许去,我可能半个小时之后就回来。”
等叶寒声走之后,我给季庭予发了条短信,询问了一下他妹妹的情况,他说情况好转很多了,不过最近他爸妈去旅游了,老俩口自从他妹妹生病之后就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现在好不容易去一趟,他就只能把妹妹带在身边,上下班都带着。
仔细想想,季庭予其实很负责人,无论是对家人还是朋友,他都特别的尽心尽责。
我跟他短信聊了一会儿,因为他要照顾妹妹我就没多打扰。
晚上,我跟叶寒声去上上玩儿,徐荣衍组的局,可能是太久不去了,我有些不习惯,特别是听到那些震耳的音乐声,我感觉头晕晕的,有些不太舒服。
但我又怕扫兴,所以一直强忍着没说。
宋仿是后面来到的,徐荣衍去接她的,两个人手拉着手进来包厢,我一点儿也不意外,上次在叶寒声公司年会的时候,她俩就暗度陈仓和好了,我们都心知肚明,只不过睁只眼闭只眼假装不知道罢了。
他俩走进来之后,我就假装不搭理宋仿,这段时间我都忙着跟莫清整童鳕,所以跟宋仿聚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多,宋仿主动走过来问我:“女人,装高冷不理人啊?”
我白了她一眼不说话,她一屁股就坐在我旁边,然后用力掐了掐我,说:“别跟我磨磨唧唧的,说,怎么回事?”
“你说呢?你当我是朋友吗?跟徐荣衍和好都不告诉我一声。”我的声音很小,但宋仿足以听到。
听完我说的话之后,宋仿赶紧跟我说对不起,还解释说刚和好不太好意思,还以为我们全都知道了所以一直没说,我问她:“你跟徐荣衍什么时候搞在一起了?”我故意用特别粗俗的词语问,宋仿也不跟我生气,挑了挑眉一副特别欠抽的表情。
她说:“我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给我创造的机会,我俩现在还天各一方呢!”
“哎呦,这么说我还是媒人啊?”
我跟宋仿你一言我一句的聊了好大一会儿,然后我俩又开始喝酒,不过叶寒声严令过不许喝酒,所以宋仿就拉着我躲在角落里偷喝,叶寒声跟徐荣衍还有另外两个兄弟聊天谈事情也没空搭理我们,我俩一高兴就喝多了。
喝多了就开始不舒服,我胃里火辣辣的疼痛,小腹也隐隐作痛,我估计是大姨妈快要来了,加上啤酒都是冰冻的,两者水火不容冲撞到一起了。
一开始没多疼,到后来我疼的额头都冒汗了,我就跟宋仿说肚子疼,宋仿看我脸色不太好立刻就跟叶寒声说了,叶寒声本来就有点小题大做,所以黑着脸也不吼我,直接拽着我就离开上上,他开车速度特别快,直接杀去医院了。
一路跟着来的还有宋仿跟徐荣衍。
他们仨陪我去了急诊,可急诊人多,所以要排队,医生就建议我们先验个血,但因为是晚上验血也没有那么快出结果,叶寒声直接就打电话给医院的院长了。
你不要以为叶寒声跟电视里的霸道总裁一样有翻云覆雨的能力,其实是因为叶寒声给医院提供过一套很先进的进口设备,所以医院一直都挺感激叶寒声,不过这些都是后来我才知道的。
院长亲自打电话过来医院,然后安排医生给我验血,我已经疼的都麻木了,叶寒声看我难受就让护士安排张干净的病床给我躺着,可我躺在病床上,感觉身下有股温热的东西往外涌出。
我第一反应就是大姨妈来了。
然后整个人坐直身,我小声跟叶寒声说:“我可能大姨妈来了?”
叶寒声的脸颊除了奇的泛起红,他支支吾吾一下子也不知道说什么,然后就说了句:“宋仿,你看着她,我出去一下。”然后叶寒声大步离开病床前往外走出去了。
等叶寒声走之后,我就跟宋仿说了,可宋仿就像我这么淡定了,她说:“沈惑,我怀疑你是怀孕了,不会是喝了酒的原因见红了吧?”
宋仿这么说之后,我也有点着急了。
我没摸了摸腹部,眼神一眨不眨地看着宋仿,我说:“不会吧?”
“这有什么不会的?孩子说来就来,我之前怀孕的时候不也一样吗?”面对孩子,宋仿心里虽然始终不舍,但时间过了这么久,她也渐渐释怀了。
听到宋仿说的这些,我心里更加没有底了。
我抓着宋仿,宋仿说:“你也别急,我去病房给你买根验孕棒,验孕棒比验血快得多,验一下就知道是不是怀孕了?”
宋仿说完,大步走了出去,只剩下我独自坐在病床上,我心里有点恐惧,我一直默默对自己说,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