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家三老爷瞧着惶惶不安神情的钟家三夫人,他的面上有着深深苦涩神情,他语气沉重的说:“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和我说说那两个小女子家里情况,我们一块想想后续的事情。”钟家三夫人抬眼望着他,说:“她们平安无事的返回来,她们家的人,还能上门来寻事吗?”
钟家三老爷瞧着她轻摇头,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睛时,眼里神情平和许多,他叹息着说:“都怨我,把一个好好的女子,变成今日这般的糊涂人。”钟家三夫人的脸色白了起来,自从闻府老太爷来过一趟之后,钟家三老爷沉默了好几日之后,待她就有些不如之前。钟家三老爷瞧着钟家三夫人面上的失望神情,不知怎么的,他心里竟然不象从前那般的担心了。钟家三老爷的心缓缓往下沉去,沉浸于落不到边际的地方。
他原以为永远不会改变浓烈的情意,却不知在何时起,已经悄然有所改变。是眼前的人变了,还是他的心悄悄的改变了。钟家三夫人同样觉得心冷,从前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钟家三老爷都站在她的前面挡着,坚定不移的相信她。而现在他依旧挡在她的前面,却不再如以前那般的相信她。钟家三夫人眼神黯然起来,心里更加的愤怒起来,如果没有闻十八嫁进来,她和钟家三老爷两人之间不会有这种改变。
钟家三老爷夫妻都清楚的了解到,他们之间有些事情变了。钟家三老爷纵使感觉到自已的变化,可钟家三夫人依旧是他炽烈用过情的女子,他的这种情意,纵然对钟家三夫人失望了。可两人之间走到这一地步,却不单单是一人的错。他是不会再对别的女子付出同样的情意,他待钟家三夫人不管如何,那都是他心里的独一份,面上是不会有多大的改变。可是他越是这样的做出来,钟家三夫人越是难受,越是觉得前路漫无边际望不见尽头。
两位表小姐家里的当家长辈夫妻。第二日就寻上门。直接寻了钟家三老爷夫妻,要求他们为自家女儿求得一个能见人的名份。钟家三老爷神色淡然听着他们愤然不平的话语,而钟家三夫人很是羞恼的瞧着他们。而来人口口声声的冲着钟家三夫人说:“表姑奶奶。你的两位外甥女儿,你也是亲眼瞧见过,那长相举止可是特别的出众。原本家里是有人上门来求亲,可她们去了一趟池南小城之后。那名声多少受了影响。”
钟家三老爷在钟家三夫人眼神望过来时,他偏转了头。目光遥遥望向远处。钟家三夫人的两位表小姐前往池南小城的事情,他也是在那日两位表小姐要跟去时才知晓实情。事后,钟家三老爷是认下这件事,哪怕钟池春写信过来问来由。他都不曾提过一句,他其实也知前因。他不管后来如何的糊涂行事,可钟家的家规。他心里记得清楚明白。更加重要的是闻府这一代的子弟,极其出众的没有几人。可是出众的人,却还是有几人。
钟家三老爷常在外面行走,总是能听见坊间的一些话语。闻府的大姑爷王家三郎一直是一个行事放荡不羁任性的人,家里花花朵朵盛开得让人瞧不过来。可是就这么一个人,家里的长辈无人能让他服气顺服,可他待自已的嫡妻和嫡子女,却是十分的敬重和爱护。钟家三老爷打听过原因,竟然是闻府的兄弟们一块捉着王家三郎狠狠的教训过,言说他如果再有宠妾灭妻虐待嫡子女的行为,他们兄弟直接上门把他的腿打断。
当日那事发生时,闻府这一代长子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而他下面的弟弟竟然连只有几岁的孩子,都跟着上去教训了王家三郎。闻府经此一事,在各家里评点不一。然而各家里的女人们却在人后赞叹不已,觉得娘家的家里兄弟也能如他们一般的争气,她们在夫家也能抬起头来。钟家三老爷当日听过之后,只感叹自家大外甥瞧着那么一个秀雅的人,却能做出其不意的大事情出来,真是人不可貌相。
钟家三老爷沉默不语,钟家三夫人自是要应付两句,她的话语苍白无力,却说得是实情。两位表小姐要去池南小城的事情,是她们自告奋勇的下场,她只不过没有拒绝没有反对而已。再说两位表小姐前往池南小城,她家的儿子在那里为官,做为亲戚出来招呼一声,也算是正常的礼仪关系,如何能扯得上就这样坏了小女子的名声。而两个小女子的名声,家里长辈真的注重,就不应该让她们跑那么远长见识。
钟家三老爷听钟家三夫人的这一番话,他的心里稍微有些安慰,终究她没有糊涂到尽头。只不过还是存在明知娘家亲戚的心思之后,半推半就的嫌疑。钟家三夫人和两个儿媳妇与两位表小姐的长辈对上好几个来回,谁也说不倒谁。只是两位表小姐的长辈是有心图谋不轨而来,钟家想这般轻易摆平过去,他们是怎么也不能答应。何况他们家的女儿是在池南小城呆了一月有余,钟家人可以说与钟池春无关系,可他们家却不能应承下来。
他们也知道钟家的家规,可钟池春如今前程瞧着就远大,想来家里的长辈待他多少还是会包容一二。再说这事与钟池春亲生母亲有关,钟家不管怎么样都要给他们一个交待。钟家三老爷抬眼就瞧见两位表小姐家里长辈眼里的算计,他冷笑着开口说:“两位表小姐父亲母亲都活着,由他们来跟我们说话。你们冲着我们来生气,我还想问一问,你们家的人和你们家的小姐,这脸皮要多厚,才能追着从来没有见面的有妇之夫,不管不顾径直跑了过去?”
钟家三老爷不屑的眼神,直瞧得两位表小姐的长辈涨红了脸,他们恼怒的说:“我们要把事实传出去,让旁人去评一评道理。”钟家三老爷如果是一个端正的书香门第君子,也不会发生定下了亲事又悔亲的事情。他当时就冷笑着鼓励着说:“去吧,早早把事情传出去,两位表小姐是巾帼英雄啊,没有经人邀请就跑去别人家的做客。结果别人家里有种种不便,不得不把她们安置在客栈里面。
去吧,你们不去放话出去,我们家也用不着顾及亲戚情份,想为你们家的女子护一护名声。老大老三,你们别闲着看热闹,赶紧去跟你们的朋友说说你弟弟和弟媳客人们的事情,一对不请自来的表小姐,从安城跑到池南小城去,结果主人家有事,前后也只能请她们共顿晚餐,这当中男女还用屏风隔着,两位游历过去的表少爷当了两回陪客。老大老三这些事情,你们一定要跟朋友们说得分明,我们这边可是有见证人。”
钟家三老爷直接站起身,冷笑瞧着来客说:“这些年,我闲着无事,也认识几个朋友。我如今懒得听你们乱说话,我去跟朋友说说话,都怨我们夫妻把孩子教导得太守礼节。有些客人,就不应该让他们进了自家的门,更加不应该招待她们一块用餐,让她们有机会得寸进尺。”钟家三老爷冷冷瞧一眼钟池画兄弟,说:“这样的恶客,用得着我们一家人陪着吗?走,都出去约朋友说说话,我们钟家名声要是让人这般毁了,那别人家的女儿一个也休想嫁出去。”
两位表小姐的长辈脸色变了起来,别人不了解钟家三老爷,他们当年可听过钟家三老爷的混事,这人骨子里就不是书香人家的人,而是天生就有着土匪性子的人。当年他订下来的那门亲事,也是他起了心思要娶别人。可转眼之后,他跟青梅竹马和好对上眼之后,为了悔亲事,那是什么招数都用了上去。这些年,亲戚们都听说他修身养性,为人处事极其的讲规矩。可当年在他执意要悔亲事之前,谁也没有想过他会是那样一个为了达到目的混淆是非的人。
两位表小姐的长辈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就是冲着钟家人好说话的份上来的,想着不管如何总要讨一些好处回去。两位表小姐那事只不过是一个引子,而他们有心想把自已家里合适的女子,嫁过来跟钟家下一代联姻。他们家里人,商量来去,都觉得两位表小姐这边是成不了事,只能到时寻人远远的嫁出去。然而钟家这样的人家,却值得他们上门来探寻一下联姻的机会,而钟家三房的长孙年纪正好配得上自家的孙女们。
钟家三老爷这么一翻脸,他们的态度立时软化下来,劝着钟家三老爷坐下来重新说话,又说了说与钟家三夫人娘家的亲戚情份,再婉约的透出还是想与钟家结亲的心愿。钟家三夫人老羞成怒的直接回了房,钟家三老爷神情淡然的瞧着两位表小姐的长辈,他很是冷然的说:“我们家的孩子亲事,一向都是由他们先相看决定。你们如果不借事闹腾,孩子们不知道有你们这样的人家,也许两家还有机会联姻,可你们这么一闹,就绝了两家联姻的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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