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馨心里害怕,哭得满脸的狼藉,“苏维延,你快醒醒,醒醒……”
正不知道如何之好时,那个在地板上失控抽、搐的男人,却忽然睁开一双腥红的血眸,凉嗖嗖地剜了她一眼,“哭什么,我还没死呢!撄”
沈馨:“……”
果然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像苏维延这种坏到骨子里的恶人,怎么会这么快就死偿?
不过,他没死就没死,干嘛还要故弄玄虚来吓人?!
沈馨狼狈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又恨恨地瞪了他一下。
本想说句狠话气他,却见苏维延又缓缓地闭上了双眸,神情看似痛楚而虚弱。
她只好讪讪地咽下了嘴边的话,伸手,将地上的男人慢慢地扶起来,“你怎么样?能走吗,我先送你去医院。”
叫120的话,可能会把警察给招来。
这是沈馨最不愿意面对的,所以,希望苏维延并没有伤得太重,那她就可以自行送他到医院包扎伤口。
苏维延闻言,半晌,才冷冷地开口,“你先离开,我叫助理过来处理。”
沈馨大概是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一时怔怔地杵在原地没有动,“……”
苏维延推开她搀在自己臂膀间的那只手,没好气地道,
“怎么,你还想等警察来找你问话?还是等他们把你关进看守所里,跟你的振宇哥作伴?!”
沈馨:“……”
原本心里有过的一刻感激,也因为这个男人的毒舌与狠佞,而瞬间烟消云散。
她苍促地从地上爬起来,又取过茶几上的抽纸盒扔到苏维延面前,
“既然死不了,你就自己止血吧!”
说着,抓起自己的包包,就往茶室外间走——
关上一记古色古香的实木移门后,沈馨却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静静地立在门外,倾听里面的声响:
要不是苏维延那张贱嘴,其实她可以先给他止止血的。
但他终究流了太多血,她若是就这样走掉,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
沉思之间,茶室里面已经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你马上过来……景山派出所对面的茶室……对,我出了点意外……”
沈馨听到这里,才松了一口气。
为免男人听见她的脚步声,她刻意放轻了步子,悄悄地离开了茶室……
……
律师所。
苏维延的助理陈峰接到电话,即匆匆前往茶室。
原以为苏维延是出了交通意外,可没想到他竟是额头上破了一个洞,鲜血淋漓的。
陈峰大惊失色,“苏律师,我帮你叫120吧?”
苏维延一手按着沾满血污的纸巾,一手轻轻地摆了摆,
“不能叫。你直接送我去医院就可以了。”
陈峰还想说什么,苏维延已面现不悦,他只好住了口,上前搀了上司往外走……
……
十分钟后,陈峰按照苏维延的要求,亲自把他送到了景山附近的公立医院——
非贵族化的医院,急救室人手不够,病房也难安排。
陈峰托了不少关系,好不容易等到医生把上司的伤口清理包扎好,却只能看着上司被迫躺在医院过道里输液,
因为今天早上景山发生了一起纵火案,被烧伤的人都被送到了这家医院,所以医院已是人满为患,根本没有空余的病房。
陈峰不由发起了劳***,“苏律师,要不,我们转到圣彼得医院吧?”
黎家在圣彼得医院有极好的人脉关系,想要一间病房,也就是聂副院长一句话的事。
上司却为什么不肯多花五分钟的车程过去呢?
圣彼得医院距离这家公立医院,也不过就只是区区两三公里而已。
苏维延却是满不在乎地道,“这里挺好的,别抱怨了,等医生安排吧。”
陈峰有苦无处诉。
见上司的输液瓶几乎都要滴完了,护士却还不来替换,气得脸都绿了,忿忿地建议道,
“苏律师,我给老爷子去个电话,请他帮忙安排个病房吧?”
老爷子的面子到底比较大,由他出面,医院方面肯定会酌情照顾的。
可是,苏维延却是立刻制止了助理,“我受伤的事,千万不能让黎家的人知道。”
陈峰纳闷了,“可老爷子要是问起——”
天知道,老爷子最担心的就是苏律师这个二少。
就怕他走上他爹黎亭候的邪路,一天至少要打来一两个电话,查问苏律师的行踪。
有时还会亲自上律师所去监督。
若是老爷子发现苏律师不在,他这个助理又该如何应对?
苏维延的回答,却让陈峰不禁泪流满面:“你想办法。我受伤的事如果传出去了,唯你是问。”
……
一直等到晚上,陈峰才终于等到医院给上司安排的病房。
刚刚打点好一切,上司却突然说,“你回去吧!”
只是,没有人在医院陪夜,上司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陈峰在病房门外迟疑不决,上司却不知是在跟谁通电话,“……让你过来就过来!杀人凶手,还敢这么多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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