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爵俱乐部。
许强找到黎亭候的时候,他正在三楼的沐足城里,闭眸浅寐地享受着贴心的足底按摩。
许强只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偿,
黎亭候便面色阴沉地一下子从水里提起双腿,高大的身躯也蓦地站起撄,
“走!”
许强在后面好言安抚着,
“二爷,您别急,我已经派了兄弟守在房间门外,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我立马送他去见阎王!”
黎亭候的脸色却并没有因此转好。
许强说,正好他们可以利用这个叫傅莹的女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把唐安妮弄走。
这个傅莹倒是好本事,替他省了不少心。
到时,只要直接把傅莹推出去,给黎皓远一个交待便是。
反正,刚才他已经吩咐手下的兄弟,把走廊里的摄像头都用黑布蒙了起来。
有关1602房的监控录像,除了傅莹叫来的那个男人被摄了进去之外,不会出现一个二爷手下的兄弟。
……
房间里。
唐安妮睡得昏昏沉沉之际,只觉得身上有一个什么东西在游走,呼吸之间,都是浓浊刺鼻的气息。
她想睁开眼睛,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可是,眼皮却沉重地,根本掀不开来。
模模糊糊地,像是有一只粗砺而肥厚的大手,色/眯眯地摸上了自己的小脸,她想挥开,双手也软绵绵地,一点儿力气也使不上来。
身体也绵软无力,似是不是自己的。
她无助地摇着小脑袋,想要摆脱这个可怕的梦境,却感觉自己的双手被人用力地攥紧了,
胸口,被一具庞然大物重重地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昏暗的视线里,一个长相猥/琐的男人正狎/笑着,俯瞰在她头顶上方,露出一口令人恶寒的黄牙,
“小美人儿,不要怕,爷会好好疼你的……”
曾庆华是接到一个叫做小刘的男子打来,说是他有个亲戚想要进娱乐圈,希望自己可以多提携一下。
并且,约了他在皇爵俱乐部的1602房见面。
曾庆华是个小有名气的导演,一手捧出了无数星光灿烂的女明星。
也曾跟这个叫做小刘的男子合作过几次,彼此心照不宣。
接到他的电话,便直奔皇爵而去。
本来没期待是有多上等的货色,可是,看到床/上那张精致清丽的小脸,还有那一付裹在单薄衣料下的曼妙身段时,
他混沌的双眼却是瞬间划亮了!
在娱乐圈浸染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天然去雕饰的绝色之姿,怎不心花怒放?
迅速地脱去身上的束缚,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
抓住女子的双手,分别抵向往两边身侧的大chuang上,他庞大丑陋的身躯就要压下来——
“嘭!”
上等的实心木门突然被人用力踢开,曾庆华受惊片刻,反应过来就扭头看向门外,粗鲁地咒骂出口,
“妈的,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来坏老子的好事!”
“大哥,请!”
只听见有人一声呼喊,门外瞬即闪进来一抹高大冷峻的身影!
黎亭候眸光清冷,视线在被曾庆华压在身/下,已经被撕扯得衣衫不整、面色潮虹的女人时,深邃的眼眸危险地眯了起来——
“呵,原来是黎二爷啊。”
曾庆华很快便认出了黎亭候:
鼎鼎大名的黎家二爷,纵横香江黑白两道,外加在娱乐圈只手遮天的大人物,他怎能不认识?
甚至是颇为忌惮的。
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惹到了这尊大佛,轻则大伤小伤不断,重则小命不保。
这么些年来,他虽然与这位黎二爷一样好美色,却一向各玩各的,从不冒犯。
今晚,黎二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的房间里?
……
曾庆华等了几分钟,见黎亭候不语,心里越发地忐忑不安,
生怕出什么岔子,他很快便起身穿好自己的衣服,又胡乱地拉扯起chuang上昏迷不醒的唐安妮,
“宝贝儿,快起来!我们打扰到黎二爷了,快起来跟我走……”
“等一下。”
黎亭候的声音仍旧波澜不惊,眼神淡淡扫过他局促不安的脸面,
“她留下。”他冷冷地说道。
几秒后,瞥见曾庆华还伫在床边,他忽然面露诡谲地笑了一下,“需要我送你出去吗?”
“不——不用!”
曾庆华急忙摆手: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男人?
明明是笑得如沐春风的眼神,却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我这就离开……这就离开!”
话音一落,他急忙往房门走去,
感到身后并没有人追上来,他松了一口气,
却不知道,他已经惹上了他不该招惹的人!
“先生,请留步。”
走廊的拐角处,一个身穿黑色西装脸上卡着墨镜的男子,早就已经等在那里,
身后,站着几个训练有素、面无表情的黑衣保镖。
曾庆华吓得结巴起来,“你——你们——想要做什么?”
却见身后一众保镖上前,迅速将他压制住,又往他嘴里封上胶带,
接着,他就被人强制性地推进了电梯里……
翌日,香江晨报的社会版头条是:【著名华娱导演曾庆华意外丧生,沉尸海底】。
用许强的话来说:敢跟他大哥抢女人的男人,要不还没出生,要不就是死人。
迄今为止,也只有黎大公子一个例外而已。
……
黎亭候抱起床/上的女子时,她似是感知到什么,双眸勉强睁开一丝缝隙。
迷离的眸光在对上他漆深的瞳孔时,她嘶哑地低唤了一声,“二叔?”
药效下,女孩的嗓音低哑而充满了异样地诱/惑。
黎亭候顿觉喉咙一紧!
抱住她绵软娇/躯的大手下意识地收拢,更加勒进了他滚烫的胸膛里,
“嗯,二叔带你去找皓远。”
他当然不会带她去见黎皓远,这样说,不过是要化解她的戒备心而已。
果然,女孩听了他的话,便又放心地睡去。
许强在前领路,黎亭候抱着女孩从俱乐部的后门离开。
没有惊动任何人,就将他迷恋不忘的女孩带到了一个神秘隐晦的地方。
……
衣香鬓影、躬筹交错的宴会大厅里,黎皓远却已经有近半个小时没有见到唐安妮了!
他叫了一名女服务员进洗手间帮他找过,里面却是毫无踪影。
拨打她的手机,却被告知已关机!
黎皓远很快就意识到,刚才说去洗手间的唐安妮,有可能遇上了什么意外?
他冷峻的神色登时阴沉了下来,吩咐助理林立加派人手,在酒会里仔细地搜找唐安妮的身影……
傅莹在暗地里看着他那焦急得近乎双目赤红的样子,嘴边不觉掠过一丝鄙薄的冷笑,趋近前去,故作不解地问道,
“阿远,你在找什么?”
男人高大的身躯蓦地滞住,黎皓远缓缓转过身来,眸光凛冽地盯着她:“……”
察觉她眼底飞快地掠过了一丝不怀好意的暗芒,男人深邃的五官越发地深沉,
浓密湛黑紧紧蹙起,一只大手已然用力地攥住了傅莹的臂膀,厉声道,
“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
“你弄痛我了!”
傅莹状似痛楚地低叫一声,却装作毫不知情地反问,
“还有,你说谁?”
这样明知故问的回答,显然,让男人脸上的愠色又加深了几分,攥在她臂膀上的力道也不觉沉重。
“有人说,你刚才也去过女洗手间……”
傅莹心底暗暗地嗤笑了一声:难道她不是女人,还不能上女洗手间了?!
黎大公子,不过就是一个不怎么样的小丫头片子,都急得快语无伦次了呢!
可真是叫她涨了见识!
只是,黎皓远可没时间理会她的讽刺,紧盯着她的一双鹰隼般的厉眸,既森冷又似泛着寒光的刀子般锋利,一下一下地剜在她的脸上!
傅莹不敢再在男人的火头上浇油,略一沉吟,便又似是恍然大悟地“噢”了一声,
“你指的,是唐小姐吗?我没见过她。”
她故意叫了“唐小姐”。
在她心里,唐安妮从来就不该是什么黎太太!!
能当得起黎太太的,除了席玥,这世上,就只能是她傅莹了!
黎皓远听她信誓旦旦地说,没见过唐安妮,这才松开攥住她雪腕的大手,低吼一声,“让开!”
越过她,凌厉的眼神又继续四处找寻着小妻子的纤细身影——
黎皓远才踏上二楼的台阶,傅莹却突然惊呼一声,“阿远!”
随后,竟是飞快地冲上去,抢在黎皓远前面奔至走廊里的其中一个房间门口,别有用心地阻止道,
“阿远,你不能进去!”
她的眸光闪烁,似乎是知道些什么,又似是刻意地在指引他?
黎皓远眸光骤冷,低沉的声线都透出了冰冷的气息,“让开!”
傅莹状似犹豫而又为难地咬唇,“阿远,你别这样……我是为你好——”
为他好?!
心底冷哼一声,黎皓远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我说,让开!”
大手一挥,傅莹已被他冷冷地推开,狼狈地跌倒在地上!
她用手在绵软的地毡上撑了一把,才慢慢地站起来,嘴角,却清晰地泛起了一个阴谋得逞的险恶笑容:黎皓远,你看吧!
好好地睁大眼睛,尽情地看吧!
看清楚你一心宠爱着的好老婆,究竟是如何不堪地,和别的男人抱成一团放/荡yin乱的!!
可是,怎么可能?!
房间里面,竟然空荡荡的,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黎皓远凌厉地剜了她一眼,“……”
蓦地,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他面色骤变,竟是大叫了一声,“林立,快,屿湾……”
……
苏维延也收到了宴会的邀请。
他让医生拆了他头上的纱布,又简单地处理过伤口,并且,刻意以额前的几绺短发遮住了,这才西装革履、神采熠熠地抵达会场。
刚进大厅,就听说了唐安妮出事的消息。
冷峻的面容倏地变得阴鸷,又命助理叫上人手,对会所内外进行了一遍地毡式的搜索。
然而,他在会场里搜遍了各个角落,却始终也没有找到唐安妮。
又听说在他去找人之前,黎皓远已经命手下将会场搜过了一遍,想必是他把安妮带走了。
所以,晚会刚开始没多久,他就寻了个理由离开晚会,接着直奔百佳大厦而来!
那个叫傅莹的女人也不知是存了什么心思,竟然也跟在他的车身后,尾随而至。
并且,大赤赤地将她那辆墨蓝色的奥迪Q5停在了非法占道的马路上。
苏维延知道她是公路署的职员,有严格的规定,不得违反交通律例。
遂下车,轻轻敲开了她的车窗,公式化地向她出示了自己的律师证,又冷冷地告诫道,
“请小姐尽快把车子开走,否则,我有权向你提出公诉。”
傅莹意外踢到了一块铁板,不得不移走了车子。
在小区门口守了半个多小时,不见黎皓远回来,又被梁嘉声大声轰炸的电话吼,
“你马上给我回来,给我解释清楚,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他妈的到底发生什么事……”
傅莹猜测,他大概是从小刘那里听说了什么。
这个小刘,是个见风使舵的墙头草。
她刚到署里,他就把她的来头摸明白了,对她大献殷勤。
若不是她初到公路署,没有自己的亲信,她也不会冒险去用小刘。
此人又极贪生怕死,搞不好,被梁嘉声的威逼利诱之下,就把什么全都给招了。
傅莹不敢怠慢,匆匆掉转车头,返回会场……
……
黑色的宝马X6像阵疾风似地,穿过香江的大街小巷,朝着僻静的屿湾别墅飞快驶去。
却偏偏在必经的路口,碰上了临时设岗检查。
他以为,只是正常的警察临检。
可是,随后看到领头竟是黎皓远手下的那个,任职财团保全部经理的前飞虎队队长时,
他突然意识到,这一场临检,其实,根本是冲他而来的!
难怪一路上都没有遇上任何关卡,却在最后的一道关口,遇上这群武装齐全的飞虎队!
……
傅莹走了以后,苏维延又回到了车上,默默地点了一支烟,静静地吞吐着。
在一片灰白不清、白雾缭绕的暗淡光芒里,专注地盯着大厦入口的动静。
从晚上九点不到的时分,抵达大厦楼下,他守候在此已经多时了。
楼道里传来一阵“嗒嗒嗒……”的高跟鞋掷地声,苏维延抬头,就看见一双身影踩着暗淡的夜色姗姗归来。
从车前的整理台上摸到烟盒,他又点了一根烟,随即,推开车门下去——
没想到,就听见大楼里,随后出现了黎皓远的身影,
而他强健的臂弯里,搂着一个醉眼朦胧,口齿不清地喃喃念着什么,却一直在挥舞着双手奋力挣扎的小女人,“……”
不知道她是说了什么,男人忽而低头,深邃的墨眸迸出了一种浓烈的光芒,璀璨而灼人。
连同他低喑醇厚的嗓音,也异样地滚烫了冰冷的夜色。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男人怀中的小女人蓦然抬眸,一张在药物作用下异样绯红的小脸,格外的娇媚勾人。
漂亮的小嘴却是有些气愤地嘟哝出声,清脆的嗓音异样的拔高了音量,“我说,黎皓远,我喜欢你,我爱你,你不要去找别的女人,好不好?……”
苏维延的脚步猛然滞住——
唐安妮背对着他,他看不清她的脸,只看见黎皓远颀长精硕的身躯挺过去,将唐安妮紧紧地抵在电梯前热烈地吮吻!
电梯门开的那一刻,他吻着唐安妮,霸道地掳进了电梯里,
“好。我只要我的安妮,永远在我身边……”
耳边,是寒风枯叶在沙沙作响,
苏维延没有听见唐安妮的声音,却见她神情迷离地点了点头。
指间,陡地灼痛。
是烟蒂,不慎烫到手心了。
一股尖锐的痛楚袭来,心,却远远比这更痛。
错过了人生中最重要的那一天,注定要他付出一生的代价吗?
可是,安妮,是谁在我耳边一声又一声唤我,强行将我拉回到这个世界的?
你说过,“别怕,我不会让你死。”
但是,你已离我而去,于我而言,又与死有何区别?
又是因为谁,我在无数个午夜梦回,一遍又一遍,着了魔地重复播放那一首心碎的悲伤情歌:
“事到如今不能埋怨你,
只恨我不能抗拒命运,
时时刻刻沉醉爱河里,
谁知悲剧早己注定,
闭上眼睛想起你的情,
难忘记你我曾有的约定,
长夜漫漫默默在哭泣,
心中无限痛苦呼唤你,
安妮我不能失去你,
安妮我无法忘记你,
安妮用生命呼唤你,
永远的爱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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