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点水的一吻,沈尔撤开了俊脸,收回了手,“我们先把苏寒救活再说。如果真的是孟晓久害死了她,不用你动手,丁晨会动手的。”少年的嗓音低沉,他对孟晓久这个人始终心存芥蒂。想起上次在学校的樱花林里,她叫了一帮人,想要画花西门妆的脸。
这样的女人,就算曾经再怎么天真美好,现在也已经变得丑陋不堪了。
不是脸变丑了,而是心。
——
亭山距离九州城约莫三天两夜的路程,因为亭山比较偏僻,交通不太发达,所以西门妆他们选择了坐火车。
按照丁晨的说法,婷花的花期在冬末春初,所以他们要赶在大地回温,苏寒的尸体腐烂之前,将婷花挖回来。
西门妆一行五人,当温月成听说他们要去亭山的时候明显惊讶了一番。
“传闻亭山山顶之上常年积雪,怎么可能长着什么婷花?”厢房里,西门妆和西门舞盘腿坐在床上,温月成坐在床边,沈尔和丁晨则坐在桌前。
对于温月成的怀疑,丁晨细心地将解释:“婷花就是长在雪地里的,你们看见了就明白了。”
“据我所知,亭山之巅还有稀有的雪狼群。”沈尔捏着一个茶杯,目光温沉的道。他的话让丁晨愣了愣,他的目光有些闪躲。
因为这一点他并没有告诉西门妆他们,“我们上山的时候,绕过雪狼群就行了。”丁晨掩饰似的喝了一口茶。因为只有他知道,亭山上真正可怕的不是他的师父温离,而是那一批稀有的雪狼群。
雪狼通灵性,但是领地意识极强。温离不让人上山,正是担心雪狼会攻击人类。
“丁晨,我知道你想救苏寒。”西门妆淡漠的道,昨晚她和沈尔谈了很多,从沈尔的嘴里,她也多少了解了亭山的事情。
此去亭山凶多吉少,丁晨之所以拉上他们,是因为对自己没有信心。
“但是婷花真的能救苏寒吗?”西门妆很怀疑。
“当然能!我叔叔说了,婷花是这世上唯一能救苏寒的东西。”
“怎么救?”温月成蹙眉,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丁晨站起身,目光扫过他们,道:“我们只要把婷花带回来,我叔叔自然有办法。”
“你叔叔?”沈尔蹙眉,面不改色,仅仅一句,便不再说话了。
丁晨也沉默了,整个厢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西门妆打了个哈欠,顺势倒下,对沈尔道:“我先睡一会儿。”
少年回眸看了她一眼,西门舞识趣的挪到了另一张床上,给沈尔腾了位置。
沈尔在床边坐下,垂眸看着西门妆。她才刚刚躺下,呼吸就便均匀了,入睡的速度很快,超乎沈尔的相像。
昨晚他们一夜没睡,都在商量去亭山的事情。为了苏寒,西门妆也是操碎了心。沈尔知道,她累了,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我们先出去走走吧!”温月成说着起身,目光扫了一旁的西门舞一眼,笑道:“老婆,我们走吧!”
西门舞娇羞的一笑,点头,利索的从床上跳了下来,便同温月成出去了。
丁晨看了沈尔和西门妆一眼,也识趣的拉门出去了。
沈尔拉过了被子为西门妆盖上,修长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脸颊,不由得笑了笑。
“老婆……”他轻声呢喃,方才温月成就是这么称呼西门舞的。多么美好的两个字,他多想叫西门妆一声老婆。
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少年站起身去,深深吸了一口气。
西门舞和温月成有时候真的让他很羡慕,他们两个已经结婚了,成为了一家人,同出同进,同寝同安。还能携手白头,看尽世间所有的风景。
少年笔直的站在窗前,一双温沉的眸子看着窗外闪逝的风景,不由陷入了沉思。
而床上的西门妆,则是紧闭双眼,逐渐进入了梦乡。
她,又开始做梦了。
——
是夜晚,西门妆的梦境里云雾缭绕,像是一个巨大的谜团。
她慢悠悠的走入云雾中,拨开云雾,她听见一道稚嫩的女音。
“爸爸,你在哪里?”一道娇小的身影从她身前走过,西门妆的目光被她吸引,不由得提步,缓缓跟在那小女孩的身后。
那抹娇小的身影,那么熟悉,虽然模糊,但是她忍不住想要跟上去,想看看,她到底要去哪儿。
小女孩穿着碎花小洋裙,手里抓着一只洋娃娃,一双漆黑的眸子滴溜溜的打转,似是在寻找。
她在找他的爸爸,在这云雾弥漫的地方。
西门妆疾步跟上去,走在那小女孩的身旁,那小女孩却恍若未见一般,脚步一转,便从她的身体穿了过去。
蓦地,西门妆的脚步顿住了。她的眼里泛起一丝讶异,不由得抬起双手,凑到眼前看了看。自己是半透明的,像是一缕孤魂,在这深深的云雾里,找不到出口。
西门妆回神之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男音,“小妆,爸爸在这儿呢!”
小妆……
西门妆惊住了,蓦然回身,目光不偏不倚正好投在那小女孩的身上。
云雾渐渐散去了,她看清了周围的一切。
还是夜晚,天际只有几颗寥落的星星,明月藏在乌云里没有冒头。而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他们西门家的后院。
一簇簇花团正艳,夜风轻轻吹过,花香飘来,格外怡人。
而那小女孩的脸,她总算是看清楚了,正是年幼时的她。
而那个男人,背对着他,俯身面向那小女孩的男人,不是别人,就是西门御。
她怎么会做这个梦的?这都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这些早就被她埋在了记忆深处,为什么今天却又不经意的翻出来了?
男人慈蔼的笑着,缓缓在年幼的西门妆身前蹲下,大手抚过她的发,沉稳慈爱的男音道:“这么晚了,小妆怎么还没睡呢?”
西门妆这才发现,那个自己,穿着草莓小睡裙,赤着脚,一本正经的看着西门御。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晚是母亲去世后的第三天,西门御哄着她睡着,可是半夜西门妆醒来的时候,却没有看见他。她拽着洋娃娃就跑了出来,生怕连爸爸也不见了。
那个时候,西门御在后院里见一位客人。可是西门妆去的时候并没有看见那位所谓的客人,如今身在梦境里,是不是可以去窥探一番。
她思虑着,目光轻抬,往不远处凉亭里端坐的男人看去。
男人的容颜被花枝遮去,只见他幽幽的端起红茶,轻抿了一口,然后优雅的放下。
那姿态,高贵威严,让西门妆的好奇心又深了些许。
她提步,小心的绕过西门御和年幼的自己,向着凉亭走去。
越是靠近,她的心跳就越快。
很奇怪的感觉,她有些害怕,害怕那个坐在凉亭的男人。可是好奇心却驱使着她,向凉亭里走去。她一定要知道,那个客人是谁。能让她感到畏惧的人,到底是谁。
当初西门御是直接将她抱回房间去的,尔后再次将她哄睡,后面的事情,西门妆就不知道了。
果然,身后的那对父女,缓缓离开了。这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西门妆和那凉亭里坐着的男人。
夜,寂静得吓人。西门妆停下了脚步,站在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不再向前。因为那凉亭里的男人,已经站起身,缓缓的侧过身去,背对着她的方向,似乎是在观望院子里的风景。
要不是西门妆确定这是她的一个梦,不然肯定会以为那个男人是故意的,故意转过身去,不想让她看见脸。
那道背影十分陌生,西门妆的记忆里不曾见过这个男人。西门御生意上的事情她很少过问,可是今晚,却怎么也要看看那个男人是谁。
——
身体被大力的晃荡一下,西门妆醒来了。
眼帘轻启,美目盈盈。
入目的西门舞那张与之相似的脸,此刻正笑吟吟的看着她,道:“小堂姐,我们到了。”
到了?
西门妆惊呆了,她猛然坐起身,目光下意识的看向窗外,只见无边的黑夜笼罩,望不见边际。这就到了吗?她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
“小舞,这里是哪儿?不是说三天两夜么?”
西门舞微微一愣,尔后点了点头,“的确是三天两夜的路程,但是现在我们要转车。”她说着,收拾着东西,不忘补充道:“你已经睡了很久了,沈尔不让打扰你。要不是快下车了,我也不会打扰你的。”
听了她的话,西门妆这才抬手揉了揉脑袋。她只是做了一个很短的梦,没想到时间过去这么久。
按照西门舞所说,他们转了车,继续向亭山前进。这一次西门妆提前问了下路程,后面的路她们将一直在这车厢里度过,所以她打算再睡一觉,看看还能不能继续那个梦。
就在她打算倒下的那刻,沈尔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素白色的毛巾,*着上半身,那样子似乎是刚刚擦过身子似的。
“你要睡了?”看见西门妆那架势,他微微一愣,尔后走到她床边坐下。
这一次的车厢相对比较豪华,一共三个厢房,西门妆和西门舞一间,沈尔和温月成一间,丁晨自己住一间小的。
所以西门妆看见沈尔的时候,有些讶异,“你怎么过来了?还不睡吗?”她说着,望了望窗外黑漆漆的天。
沈尔擦拭上半身的动作微微一顿,扭头看着她,将她上下一番打量,有些犹豫的道:“小妆,我今晚跟你睡好不好?”他的模样像个讨要糖果吃的孩子。
西门妆微愣,单手支着身子,道:“为什么?你要是睡这里,小舞睡哪儿?”
沈尔不语,将手里的毛巾扔在一旁的桌上,翻身上床。大手圈过西门妆的肩膀,便将她压在了床上。
“小舞今晚估计不会回来睡了。”头顶传来朦胧的男音,西门妆的薄唇微张,擦过他光洁的胸膛。
素手撑着沈尔的胸膛,想要拉开一点距离,却怎么也推不动他。
“沈尔,你身上好烫。”西门妆不满的抱怨,索性放弃了挣扎,躺在他的怀里,两眼望着车顶。
少年抿唇轻声的笑,将她搂紧,嗅着她的发香,默默的闭上双眼。
“我是说真的,西门舞今晚不会回来睡了。她…在隔壁和温月成…”沈尔说着,声音逐渐变小,小到西门妆听不清。
“和温月成?”美目眨了眨,她半是疑惑,“和温月成干什么?”
沈尔微恼,眼帘启开,深邃的眸中*暗涌。
他不是故意想看的,只不过是温月成他们没有把门关严实,而他又刚好回去,看见他们两个亲热。
身子支起,大手滑到西门妆的下颌,执着她的下颌,薄唇覆了上去。
“唔…”西门妆还没反应过来,那少年便猛烈的侵占她的小嘴,纠缠她。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西门舞今晚不会回来睡了,因为她跑到温月成的房间…和他亲热去了…
脸色微变,她的心跳不禁加快。
与沈尔温存许久,那少年才终于舍得放开她,气喘吁吁的望着她,又吻了吻她的额头。
“小妆,我们今晚…”
“我不要!”干脆的拒绝了,未等沈尔的话说完。
西门妆侧身,背对着他,一双美目闭了闭,心跳很快,尚未平复。她知道沈尔想说什么,可是她才不要在火车上。
少年无奈的笑笑,咬唇在她身边躺下。大手环在她的腰际,贴着她的后背,低低的应了一声,“好,那我们回去以后…”
“沈尔我最近没有心情。”最近事情这么多,她哪里有心情做那种事。
沈尔笑笑,蹭蹭她的脖颈,又应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他不会逼她,也理解她,所以愿意等。等多久都愿意。
身后的少年,呼吸逐渐平静了,可是西门妆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她睁着双眼,抿了抿唇瓣,似乎还在回味刚才那个吻。沈尔显得有些急切,看样子,沈尔是真的忍了很久了。
眸光闪烁,西门妆合上了眼帘,身体往后缩了缩,更加贴近沈尔。她安心的依偎在他的怀里,唇角不禁上扬。其实,在火车上也不错……
不知道睡了多久想,西门妆睡得不沉,所以厢房的门被推开时,她掀了一条眼缝,向门口看了一眼。看见西门舞衣衫不整的探进头来,向床这边看了一眼,微微一愣,又将脑袋缩了回去。
西门妆猛然睁眼,坐起身。身旁的沈尔也惊醒了,眯眼看着那坐起身的少女,不解的道:“怎么了?”
西门舞已经退出去了,西门妆微张着嘴,却是什么也没喊出来。
“没什么,接着睡吧!”原谅她,动了私心,想要沈尔留在她身边陪她睡。也许,这样西门舞会更高兴吧!毕竟,那小妮子连一晚都忍不住,先跑去和她老公温存一番。
想到这里,西门妆忍不住笑了。
沈尔已经闭上了双目,大手依旧环在她的腰间,不轻不重的揽着她,薄唇轻启,喃喃道:“躺下吧!我抱着你睡才睡得安心。”
他的声音很轻,若不是夜晚太静,就连西门妆也听不见。
她扬起唇角。翻身面对沈尔,小心的躺下。脑袋枕在他的手臂上,与他的下颌相隔咫尺的距离。
少年浅淡的呼吸洒在她的面颊上,西门妆唇角的笑意不由更加深邃。姑且抛开苏寒的事情,好好的对待沈尔吧!
她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薄唇凑近,吻了吻少年的下颌,她的素手爬上沈尔的胸口,吻跟着滑落在他的脖颈,时轻时重。
西门妆的动作惊醒了沈尔,眼帘轻启,大手掌着少女的纤腰,他有些呆愣。
“小妆…”声音有些沙哑,沈尔有些讶异,有些惊喜,可又有些犹豫。
“唔,别误会我只是测试一下你的忍耐力而已。”少女轻笑,继续动作,不管沈尔的反应,爬上他的身体,细细啃吻。
……
一晚过去,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丁晨早早的起了,站在窗前打量着窗外的风景,最终将目光移回车厢里。他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苏寒活过来了。她说她爱他,会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以后也要做他的妻子。
那是一个多么美好的梦,丁晨多么想沉浸在梦境里,再也不要醒过来。
可是梦,总是要醒的。
“丁晨,过来吃早饭吧!”车厢的门被敲开,温月成探了个脑袋进来。
丁晨回眸,看了他一眼,一眼就看见了温月成脖颈上的红印,不由一愣,眉头蹙起,道:“你受伤了吗?”
温月成被他问得一愣,尔后脸色一变,下意识的拉了拉自己的领口,尴尬的笑道:“没有的事,你赶紧过来吃饭吧!”他说完,便退了出去,向西门妆他们的厢房走去。
正好,沈尔肩上搭着一条毛巾出来。
温月成与沈尔相遇,两个人的目光都先看向对方的脖颈。
丁晨正好出来,这才发现,不仅温月成,就连沈尔的脖颈上都有红色的印记。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狐疑的目光扫过两人的脖颈。
沈尔亦是拉了拉自己的领口,面无表情的从他身边走过,一句话也没说。
温月成却是极其暧昧的目送他离开,也只有他知道,沈尔脖颈上的红印是怎么来的。那是吻痕,就和他脖颈上的一样。只是没想到,西门家的女人都这么勇猛,咳!
其实只有沈尔自己知道,他昨晚和西门妆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虽然那丫头在他身上种了一个个草莓,可是却不许他乱动。美其言曰,考验他的耐力。
真是一想起来,他就后悔,自己怎么就那么听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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