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春宫……
孟扶摇呆滞的转头,看见长孙无极跟了来,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看着她,不远处那堆人一脸古怪的看着,想笑不敢笑的样子。
反正没一个人对她的悲惨命运表示同情。
这群没同志爱的!
雷动拎着孟扶摇大步进了厢房,屋里垂纱幕榻,两枝绛烛高烧,正对着一张大床,雷动大马金刀的一坐,道:“快快,老夫还有事,学完走路!”
老鸨捧着金子晃进来,一脸为难的涎笑道:“老爷子,姑娘们面皮子薄,这当众……”
雷动啪的又扔过去一锭金子,手一挥,砰砰门窗一起关上,他自己扯条黑布眼睛一蒙:“女人演给女人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老鸨又看孟扶摇,孟扶摇眼一瞪,道:“看我干嘛?演啊!”
老鸨踉跄,正端茶喝水的雷动噗一下喷了出来,被孟扶摇嫌弃:“拜托,一把年纪了总大惊小怪的,忒不沉稳!”
她沉稳的坐着,施施然等着看春宫,她孟扶摇有个好处,事到临头就接受,反正春宫不可避免,那就看呗。
便当看AV呗,看看和武藤兰、吉迟明涉、北原多香子、松岛枫、西野翔、前岛美步、神谷姬、小泉彩、吉崎直绪、朝美惠香、沙宫直树……等等有啥子区别,境界上和技术上是否更高一层?
孟扶摇觉得不太可能超越——日本人日本人,一看称呼就知道国粹精华便在“日、本人”三字上,都浸淫成国粹了,哪里是咱们汉人能超越的?
老鸨捧着金子不舍得丢开,妓女们反正只要有钱,表演下也无妨,唯一难处就是嫖客难找,最后龟公赤膊上阵,牺牲小我成全大我,喝了三斤龙牡壮阳酒,系了个兜兜档上场。
厢房里淫声浪语渐起,娇痴呢喃粘粘滞滞浪得风摆塘荷,好哥哥亲妹妹的叫成一团,呼哧喘息里夹着绞股糖般粘缠:
“哥哥……好你个红霞仙杵……”
“就等着侍候妹妹你宝盖峰尖……”
“死相……”
“心肝……”
雷家老头子虽然蒙着眼睛,却也越听越山丹丹花开红艳艳,煮开了一锅的小龙虾,孟扶摇斜眼觑着,突然一拍大腿道:“停!”
床上正激情入港的男女齐齐倒抽一口气。
“姿势不对!”孟扶摇正色道:“太常规!听过六九式没?攀龙附凤式?曲意逢迎式?琴瑟合鸣式?游龙戏凤式?男耕女织式?貂蝉拜月式?西施浣纱式?人面桃花式?竹林吹箫式?都不会?都不会你们凭什么教人?呸!”
“……”
半晌龟公咬牙重整旗鼓,提刀带马再度驰骋,孟扶摇打着响指啪啪啪助兴,突然又一拍大腿:“停!”
“嗄?”
床上大战的龟公妓女满面汗水齐齐抬头。
“地方不对!”
“?”
孟扶摇正色道:“太没格调了!没野趣!就知道在床上关起门来嘿咻,不知道但凡天下之大,何处不可滚?非要在床上滚?没创意没格调!听说过大和民族没?人家就是浪漫!人家的姓就来自于爹妈造他的场所——松下、村上、井上、山下、高桥、松尾、田中……田间地头,松下井上,多么富有创造性和坦白性!走,院子里有口井,现成的!”
龟公昂着个头,看着目光灼灼脸不改色的孟扶摇,半晌偃旗息鼓,*裹着个床单爬下来,雷动一听急了:“哎哎,咋不干啦?”
“老爷子,你家这位还用学么?”龟公掩面而去,“性学大师啊……”
孟扶摇微笑,慢条斯理的从袖子里掏出几张大面额银票,对着妓女们挥了挥,再对着雷动指了指。
“老爷子……”
呼啦啦妓女们立刻都娇呼扑了过去,雷动淹没在劣质脂粉和滚滚白肉堆里,孟扶摇慢条斯理的喝茶,微笑:“侍候好老爷子有赏——”
半晌。
“轰。”
整间厢房都塌了,雷动怒气冲冲拎着孟扶摇出来,孟扶摇舒舒服服在他手中晃着,得意洋洋对外面一堆目光灼灼的看客胜利招手。
招到一半,忽然听见长孙无极声音在耳边细细道:“扶摇,什么时候你也教教我,月下花间,貂蝉拜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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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天调教,全部以雷动的惨烈失败而告终。
雷动拎着孟扶摇,将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遍,露出“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烂泥扶不上墙他家野儿完美无缺怎么偏偏就看上这只流水线生产出来的伪劣次品”的悲哀眼神。
孟扶摇纯洁的仰望他——哥,早跟你说了姐不堪调教你不信,这下知道了吧?不要仰慕姐,姐就是个传说。
哪知道雷动想了半天,居然咧嘴一笑,道:“也不坏,你很特别嘛,我家野儿眼光就是应该和别人不一样的。”
孟扶摇抽搐——这个爱徒成痴的火烈鸟!
“走,去迷踪山谷。”雷动看着满城人行路的方向,众人都出城而去。
“我还没搞明白为什么扶风每年的寻宝季都在迷踪谷?”
“万物相生相克。”雷动难得这么好耐心,大抵也是被孟扶摇磨得偃旗息鼓,“扶风和穹苍,相传都是上古漂移而来的陆地,并不是五洲大陆原本地界,所以多有奇异之处,扶风多异术,穹苍多神境,但是任何东西再强大,天地也必然设置相克的东西,就像毒草旁边必有解药植物一般,扶风的迷踪山谷,专出可解异术的奇草异兽,只是那地方太过复杂,每年死在那里的人也不在少数,所以需要结伴而行。”
“不对吧,”孟扶摇想了想道,“我怎么看见有许多人不像武者和流浪术士?”
“你果然挺聪明的,”老家伙眯眼笑,“你想想,扶风是巫术之国,三大部族首领都以巫术蛊术统治属地,迷踪山谷却出可以解巫术蛊术的异兽,他们当然不能任这些东西流落民间,再说他们也需要这些东西提高巫术维持统治,所以每年寻宝季,同时还是山野异士和扶风王族的争斗之期,民间武者和王族,需要同时和异兽及敌人作战,你看见的那些不像武者的人,很有可能便是王族。”
孟扶摇想了想,觉得扶风真是奇异的国家,换成其他几国,哪里会给百姓和朝廷对抗的机会?调了大炮轰死算完,但是扶风的王庭士兵,只用来维持基本秩序,王族的统治靠的是神异高超的巫术和蛊术,只要足够高超诡异,便能控制住特别忠于神灵信仰的扶风国民,就像非烟,她是塔尔族人,神空圣女的称号却是三大王族共赠,以示对术法高超的圣女的共同敬仰。
孟扶摇吁了口气,从寻宝季,联想到进扶风过来时发现的部族之争,敏锐的嗅觉再次隐约的感觉到了阴谋的味道,只是这阴谋目前还没有具体的轮廓,只有等一步步向前,才能拨开心底的疑云。
身边雷动在翻一个小册子,自言自语。
“九尾狸今年应该出来了,遇上了就逮只回来。”
“什么东西?”
“在扶风最为珍稀也最有用的异兽之一,”雷动道,“食人兽,狡诈多变,生有九尾音如婴儿,但是据说还会拟声,这东西很多年才出一次,肉吃了可以终生防蛊,你要知道,在扶风这个遍地异术遍地都是奇形怪状的蛊毒的地方,终生防蛊等同于无价之宝。”
孟扶摇果然目光亮了亮,露出垂涎的表情,雷动又道:“还有内丹,嘿嘿,一般人不懂那有什么用,嘿嘿……”
老头子露出“只有我这个级别的高人才懂,来问我吧快来问我吧”的表情,孟扶摇懒洋洋打个呵欠,垂头问元宝:“想不想睡?”
元宝大人立即合作的点头。
“困觉困觉。”孟扶摇眼一闭,把兴致勃勃的老家伙晾那里了。
雷动愤怒,半晌又道:“听说过赤鷩鸟么?玉膏么?条草么,蓇容么……”
孟扶摇打鼾……
俺什么也不用听,俺也不用操心,俺只要记得算计你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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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之外三十里,有山名槐,遍生棕树和楠木树,山中有丰富的金属矿物和玉石,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山中有谷,一般人还不知道那谷在哪里。
孟扶摇看着山间散布的一撮一撮人,都在随便找个地方静坐调息,还有的已经开始斗法,满地里飞着乱七八糟的虫子鸟儿,她左窜右跳的躲着,呆滞的问雷动:“谷呢?谷呢?”
“等!”雷动一个大嗓门惊得人人跳了一跳,最起码有十个正在调息的人因为他这一嗓子走火入魔,奔过来就想找他拼命,然而看老家伙牛眼一瞪袍子一掀便是一道腾腾的风,赶紧又老老实实的奔回去自认倒霉。
拜雷动大人大嗓门之赐,孟扶摇连同孟扶摇身后那只连同孟扶摇身后那只后面一大串,都清净了,方圆十丈无人敢近。
“等什么?”孟扶摇压低声音,她知道死老头子只要别人压低声音,便也会跟着。
雷动立即操着自己最细的嗓子答:“迷踪谷迷踪谷,入口不好找,要等入夜,找冒出雾气的地方。”
孟扶摇呆呆“哦”了一声,坐下来调息,这六天她和雷动天天打架,打得竟然不知不觉间便上了一级,老头子虽然讨厌,但看在还是有一定奉献的份上,孟扶摇打算不和他徒弟计较了。
这一调息时间过得飞快,睁开眼时只见新月初升繁星闪烁,已经入夜,夜色下往日沉静的山林不复寂静,攒动着影影绰绰的人头,山风中不时飘荡来嘈嘈切切的私语,似幻似真,迷离空濛。
对面长孙无极还在调息,低眉垂目,嘴角一抹淡淡笑意,在这山间暮色岚气中看来,飘渺灵逸如仙人,孟扶摇仔细看他眉宇间一缕淡淡白气升腾,隐约眉间明光闪烁渐渐聚拢成珠型,竟像内蕴宝珠模样,皮肤也渐转晶莹透明,显见得当初在璇玑试图冲关险些走火入魔的功法,如今终于快要大成了。
她不知道长孙无极练的是什么武功,但很明显提升很难,以长孙无极的天赋奇才,竟然都险些走火入魔可想而知,但是这种提升很难的武功,一旦升级那等级也是惊人的,不晓得现在的长孙无极是个什么级别?能揍这只火烈鸟不?
都是她拖累的,要不是长孙无极一直在为她调理经脉,何至于拖到现在?他一旦停止帮她调理,立即进入了提升阶段,可见在某个阶段停滞不前了很久,孟扶摇叹口气,看着长孙无极眉间珠光瞬间大亮,随即隐去,一亮再隐间,他整个人都亮了亮,如明珠在匣已久,而匣盖忽启,尘尽光生。
功成了。
孟扶摇大喜,正想恭喜下长孙无极,忽然听见天际雷声。
似乎是雷也似乎不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沉闷而震动,隐隐轰然三声,那种“雷”感其实都不算是真正的雷声,只能说达到一定等级的人方能感应到的异变,这满山武者,真正感应到的,只有三五人而已。
三声雷响里,长孙无极霍然睁眼,眼底神光一现又隐。
三声雷响里,雷动诧然抬头,看着天际北方的方向,又回头看了长孙无极一眼,浓眉皱起。
三声雷响里,槐山某处地方,一人负手而立,仰望陆地极北的夜空,轻轻捏了个奇异的手诀。
孟扶摇却没有对这三声雷响有任何多想,只管喜滋滋的对长孙无极作揖:恭喜恭喜,瞧你练的是什么牛叉武功,一朝提升,居然上应天象!
长孙无极看着她,嘴角淡淡泛起一抹笑意,眼神却不知是喜是忧。
两人目光交视,雷动又不满了,这回不敢用屁股去挡,伸手一阵乱挥:“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孟扶摇懒洋洋打开他的手,道:“老爷子你先前嗯嗯没洗手吧?”
“……”
火红的老家伙羞愧万分的去洗手,完了一掉头突然一声大叫,奔过来抓了孟扶摇就跑,孟扶摇拍他爪子,骂:“老不修你做甚这么粗鲁?”雷动气咻咻的道:“叫你看!叫你看!叫你整日和那个小白脸眉来眼去!没见烟气么?这下人都进去了,他们都有准备工具,又抢了先机,咱们抢不着最好的怎么办?”
孟扶摇纳闷这老家伙身为十强者第三,名垂天下地位高尚,犯得着这么急吼吼的和一群小辈抢东西?一抬头看见山西南处一缕青气冒起,混在白色的雾气中十分显眼,原来那便是入口指示,眼见别人都已经抢先奔往那处,懒懒道:“急什么,没听过黑吃黑么?要我说,根本不用急,人家抢了正好,咱们再去抢人家就是。”
雷动目光一亮,装模作样的摸下巴:“不好吧……好歹我还是雷动哩……”
“没事哩,我还九霄呢。”孟扶摇从怀里摸出几张面具,笑得猥琐,“居家旅行杀人放火抢劫偷窃之必备良品。”
老家伙嘿嘿笑着接过来,拍孟扶摇肩头:“灵活!痛快!有见识!比我家野儿有担当!”
孟扶摇狐疑的瞅着他,怀疑以往这对师徒在一起时,可怜的外表正经内心萌动的雷动老大爷的猥琐计划一定经常被那个外表萌动内心正经的宝贝徒弟给搞夭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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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最无耻的抢劫大军组成了!
除了留在谷外等待并守卫雅兰珠的护卫,雷动,孟扶摇,长孙无极,云痕,抢劫四人组诞生。
面具!黑衣!黑巾蒙面!每人背个大麻袋!
哪里有打斗就奔往哪里,猥琐的潜伏!平静的等待!准确的下手!凶猛的抢劫!
青烟弥漫,异兽迭影的迷踪山谷中,他们东奔西窜,打劫落单。
我抢,故我在!
一名术士好不容易降服了一只火蛙,刚刚戴了手套小心翼翼的去捉,身侧突然起了一阵狂风,一堵巨大的人墙撞了过来,劈手就将那只火蛙装进了自己的麻袋。
术士只觉得劲风一掠气息一窒,两手便已空空,更让人崩溃的是,那堵宽厚的墙以墙绝对不能拥有的极速飞一般从他身边奔过去,腋下还夹着一个黑色的纤细的人影,那人一伸手将他背后装着战利品的革囊一抽,连革囊带他的袍子都一起被瞬间扒了下来。
术士瞬间完成了从富有一袋到只剩一裤的凄惨转变,光着上身站在谷中青色的雾气里嚎啕大哭。
一群武者哟呵哟呵的在对付一群箭毛兽,那东西的毒刺是天然的毒针,毛皮冬暖夏凉还可以辟邪,只是浑身坚逾金铁,众人合力好容易将它们围在一起,再好容易砍翻了一只,刚欢呼着要去搬,轰隆隆一只大炮撞了过来,手一捞便将箭毛兽扔进了自己背后的麻袋里,与此同时大炮头顶飞出一条纤细黑影,一模一样的轰隆隆便撞了出去,身子一翻将那些被大炮瞬间撞昏的箭毛兽们一一抄起,唰唰唰的往自己麻袋里扔。
这两坨来得如影似风,众人连身形都没辨出来便被抢劫干净,只在大炮擦身而过时隐约看见他一边将战利品扔进麻袋一边咕哝:“够给野儿拼一床鸳鸯毯……”
还听见另一个纤细黑衣人一边往自己麻袋里扔一边咕哝:“拿去给太子拼一床踏花被……”
十个在扶风颇有盛名,来自王庭的大巫师,作法围杀一只腾蚳,这东西形状像猪却长着金色的角,发出的声音如同人的号啕大哭,据说其皮肉有御梦之能,可解一切意念控制之法,巫师玩的多半是意念控制和魂术,自然想将这种东西控制在手中,眼见那腾蚳在十个人合力作法之下哭得越发奔放,十个巫师得意洋洋,各自张开自己的口袋……
忽然窜过来两条黑影,一条黑影伸手抓住那腾蚳的金角,一把举起风车般一抡,巨大的腾蚳立即被昏头昏脑掼出去,另一条黑影唰的一下迎着腾蚳张开一个硕大的麻袋,“啪”一声那东西越过十大巫师张开等候的口袋落入了人家的麻袋……
王庭大巫师的口袋寂寞的张着,吃风……
巫师们出离愤怒了。
竟有人敢在虎嘴里拔牙,巫师口袋里夺宝!
“来者何人!”十人中的头领大喝,“竟敢挑衅我扶风‘十强者’!”
那两只原本屁股对着这些人在忙着收拾战利品,听见这句倒不忙了,回过头来,一人牛眼一瞪,一人眼睛一眯,齐声问:“十强者?”
“我!扶风天机!”单手一扬,头一昂,杨子荣经典造型。
牛眼睛咕哝:“天机要是长你这么三寸丁,可以去死了……”
“我!扶风圣灵!”大步一跨,潇洒的一拂袖。
牛眼睛摇头:“圣灵哪有你这抹了三斤粉这么白?”
“我!雷动!”
两只黑衣人对望一眼,矮的那个喷的一声大笑:“哎哟我的妈呀,武大郎版雷动!”
……
“我!九霄!”
十人中唯一一个女巫师摇摇摆摆上前来,三十丈外就可以被她的香粉味道熏死,人还隔着一丈,胸都快到面前了。
两只黑衣人再次对望一眼,半晌高的那个道:“我觉得这个屁股和胸都还挺大,比你美多了。”
矮的那个嘿嘿一笑,道:“成啊,那就这个,给你家野儿订了。”
高的那个沉默半晌,叹息道:“要是把她的胸和屁股都移到你身上就好了……”
矮的那个一拳就轰了过去:“去死!”
两人旁若无人的砰砰乓乓打起来,十大巫师以为“十强者”之名终于把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吓走,得意洋洋去收拾那个麻袋,结果那个子高的横过来一脚“啪——”
三个人飞了出去,被当做武器撞向个子矮的那个,矮的那个冷哼一声,一把抓过那个大胸一甩,乳波臀浪呼啸席卷,杀气腾腾淹没武大郎三寸丁。
……
半晌,地上一堆散架的“十强者”,两只黑衣人拍拍满手的灰,互瞪一眼,哼一声扭过头去,对对方十分不满但又动作十分合作的将“十强者”的口袋全部倒空,倒进自己的大麻袋里。
……雷动九霄抢劫二人组,蝗虫过境,寸草不生。
一个八人队的术士围住了一只赤鷩鸟,那鸟五彩华羽,叫声如兽,肉却可以治诸般邪术所致的恶病,甚至连众人闻风色变的麻风病也可以药到病除,极其珍贵,尤其一身尾羽中最长的那两根,据说女子戴着可延年益寿肌肤不老,一生不为秽气所侵,只是鸟比兽更难捕捉,一群人带着备好的网,带着铜锣——这鸟怕锣声,几番围追堵截,终于将那鸟网住。
众人欢欣鼓舞的商讨如何分鸟,蹲在地下吵得不可开交,突然有一个人也客客气气加入进来,和他们蹲在一起,客客气气问:“我只要那两根最长的尾羽,成不成?”
众人扭头,见是一个陌生人,黑衣,黑巾蒙面,背着个麻袋,露在黑巾外的眼睛流光溢彩。
这身打扮,摆明强盗!众人霍地跳起,拉开降龙十八掌打狗棍法庐山升龙霸还我漂漂拳等诸般牛叉招式,大喝:“来者何人!竟然妄图染指我‘上天入地七十八法不老神仙五洲第一帮”之战利品!找死!”
来人还是客客气气笑着,伸出两根手指,道:“真的,只要两根最长的尾羽,其余的我没兴趣。”
“找打——”
于是便打了。
金光闪闪瑞气千条的打了。
八个术士以羊癫疯发作之姿请神敲锣舞铃嗡嗡叮叮威逼上来,漫空里飞舞着乱七八糟的怪鸟满地里爬着色泽鲜艳的蛇虫蚁兽,那男子温温柔柔不动声色笑意晏晏伸出一根手指。
一根手指。
半空虚虚一捺。
指尖忽绽大光明。
如平静水面突然晕开层层涟漪,自波心无限扩散,一层漾一层一层推一层,无休无止生生不休,那些黑暗阴邪的巫术,在这样半透明的大光明里如新雪遇上炽烈的阳光,立即无声无息的瓦解崩塌。
术士们齐齐被定住,他们驱使的那些奇形古怪乱七八糟的蛇虫们像遇见天敌,呼啦啦掉头全部向自己的主人涌过去,术士们虽然驱使这些蛊,但是一旦虫蛊反噬便是要命的活计,立时鬼哭狼嚎欲哭无泪的忙着应付倒戈的蛊们,哪里还有工夫管那只鸟。
那男子不急不忙的拎起那只鸟,慢条斯理的塞进自己的麻袋里,若有所憾的叹息道:“其实我真的只打算要两只尾羽的……”
……太子抢劫小分队,温柔和煦,抢人无形。
有三个穷哈哈的武者,合伙凑钱买了工具捕捉异兽獜,这是一种像狗一般的动物,其爪如虎,身上有一层鳞甲,擅长跳跃腾扑,那一身鳞甲是极好的天然护身甲衣,刀枪不入,肉可以入药,避多种疫病,骨头烧成灰还是上好的扶乩卜算用具,是迷踪山谷里很稀少的异兽之一,捉这个东西需要价值昂贵的特殊架子,在獜扑过来的时候,用架子将其架住。
三个人合力,拼着被那东西扑了一身伤终于架住了它,刚刚舒一口气,便见一个黑衣人背着个麻袋犹犹豫豫过来,黑巾蒙面,露出的一双眼睛幽瞳闪烁,如星火旋转。
强盗打扮!小心!
三个穷武者全神戒备,那少年似乎想了想,霍然拔剑,剑光一闪星河倒挂,三个人都觉得鼻尖一凉,头上的毛少了一大簇。
“你们看见了。”那人收剑,冷而诚恳的道,“我要杀你们很容易,所以你们走吧,这东西留下。”
三人面面相觑,什么都不用说,这一剑就是证明,三个人加起来也不是对方对手,可是这样将当了裤子才搞来的宝贝让出去,以后还怎么活?
那少年已经去装那个獜。
“壮士!”一个武者向前一扑,霍地抱住那少年的腿,仰头大哭,“啊啊啊您不能抢我们的活命钱啊,我家八十岁老娘还指望这个卖了钱好备嫁妆再嫁,你拿走了她就嫁不出去她嫁不出去我就得养着她可我实在养不起我家一天三顿糠还要按人头计分量啊……求求您行行好吧……”
“壮士!”另一个抱住少年的腰,“可怜我卖了裤子才买了这架子啊,架子钱还欠着,我老婆还在那押着,您不还我我老婆就要被卖进窑子陷入火坑啊啊啊啊啊……”
“壮士!”另一个牵住少年的衣角,眼泪连连指着自己破烂流丢的衣服,“可怜我爹买了全家的粮食才给我备齐可以穿出去的裤子啊,我三个妹妹大姑娘光身子盖一床棉絮挤床上出不了门啊,你不还我我家爹和我三个妹妹就要光着屁股过冬了啊……”
壮士震惊了,壮士目光软了,壮士唏嘘了,壮士仰首向天长叹了,世上还有这么穷的人!
三人对望一眼,目中露出喜色——有门!
“算了。”黑衣少年将那兽还给他们,顺手掏出一些散碎银子,“拿去买衣服买嫁妆赎老婆吧。”
……云痕抢劫小分队,黑心不足,窝囊倒贴。
倒贴的云痕背着个空麻袋继续自己的寻找之路,心中想着抢劫干不来,找点别的给扶摇也是好的,忽听身后步声响,回头一看那三个人追了上来。
云痕诧异的看着他们,三个良心有点过意不去的家伙互相看看,涎着脸道:“壮士啊,其实这附近还是有好东西的,不一定都要是异兽的……”
云痕目光亮了亮,三人却又犹豫,道:“看壮士好像很希望有所收获,我们才说一声,可是那些东西,一般人都不敢取的……”
云痕用目光坚持,三人只好将云痕带到山谷西头一处山崖前,对上方指了指道:“这上面有骨蓉草,山壁上的洞里有玉膏,只是都有猛兽守护着,在山壁上取比在山谷中猎杀异兽还危险,一般人不敢试,壮士武功这么好,所以我们想着可以试试。”
想了想又道:“真的很危险!还是不要试的好!”
云痕谢了,默不作声看了看山壁,走开几步,突然抬脚一蹬,身子已经飞鹰般掠起,直扑崖上。
三个人呆滞的仰头看着烟雾缭绕的山壁,半晌喃喃道:“真去了呀……”
“哎呀……可惜。”
“等下来给他收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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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踪谷来了一群抢劫的!
专抢大家辛苦逮着的异兽,一人背个大麻袋,不装满不罢休!
此消息以光速在迷踪山谷内传开,众人顿时轰动了,迷踪谷每年寻宝季都是各自为政,一小队一小队的自己寻找战利品,从来就没有黑吃黑的,如今这个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强盗,这么缺德?
几家王庭的有身份的供奉巫师紧急集合在一起,经过商讨,觉得落单捕猎已经不再适合今年的形势,干脆集合在一起,有什么收获大家平分,总比落单被那群抢劫的一起抢走要好,据说那里面有个一高一矮二人组,无耻程度叹为观止,装麻袋都是连底儿翻过来倒的,连一只金毛鬃狗掉下来的脚趾甲都没忘记拣走。
于是抢劫大军的收获渐渐少了些,人都聚成一窝一窝的。
“咋办。”孟扶摇背着第三个空麻袋咕哝,“我的袋子还是空的啊。”
其实前面两个已经装满了,放在谷口处等下一起运出去,当然,对于强盗来说,*永无止尽。
“去西头,”雷动一指谷西边,那边雾气更浓,人也少,几乎没什么人过去。
“没人打劫谁?”孟扶摇只喜欢黑吃黑,不喜欢自己费力去打猎。
“有,而且一定层次不低,那里专出顶级异兽奇草异花,要么不开张,开张就可以吃三年。”
孟扶摇立即激动了,四处找长孙无极:“太子呢太子呢,一起打劫去。”
太子飘了过来,取出两只色彩斑斓的鸟羽,用青藤系了,给孟扶摇系在腰间。
孟扶摇看着,觉得配自己的黑衣很醒目,心下满意,也不问是什么东西,拉着长孙无极叽叽咕咕:“我刚才抓了好多箭毛兽,改日给你做个踏花被……”
长孙无极含笑看她,问:“一人宽的还是两人宽的?”
孟扶摇满心在考虑踏花被的式样以及该染什么颜色比较适合长孙无极,没提防这么一问,随口道:“被子哪里有一人宽的,自然是双人被。”
于是太子笑得非常满意,捏了捏她的手,道:“染淡紫色的吧?”
“好。”
“缀狐毛边。”
“好。”
“咱们来个特别点的,你那半边镶白狐边,我那半边镶黑狐边。”
“好……”反应迟钝的孟陛下突然醒觉太子在说什么,蹭一下跳起来,喝道,“什么你那边我那边?”
雷动一直竖着耳朵听,这下子跳得更高:“什么一床大被?孟扶摇你是大瀚皇后,尽和无极的小白脸鬼混什么!”
孟扶摇唰一下拍回去,“你家大瀚皇后是那个38F!”
“砰!”
“乓——”
半晌太子从烟尘里拖出乌七八糟的孟扶摇,用衣袖给她拭脸孟扶摇抓在太子手中依旧跳脚大骂:“雷老家伙总有一天你会被自己给吵死!”
“孟扶摇总有一天你得给老夫磕头敬茶!”
“走着瞧!”
“哼!”
又过半晌孟扶摇气哼哼问长孙无极:“云痕呢?”
“他说分开来找猎物多,”长孙无极道,“刚才我过来没看见他。”
“不是先去西头了吧?”孟扶摇手搭在眉檐上张了张,十分担心云痕安危,当先窜入了轻雾之中,“我去找他!”
她身法极快,刹那间流光掠电,肩上元宝大人从衣领里爬出来,迎着呼呼的风声再次陶醉的张开泰坦尼克飞翔之姿……
突然身边多了一坨东西,眯着眼睛,迎着呼呼的风声,也陶醉的张开泰坦尼克飞翔之姿……
元宝大人扭头。
旁边那东西扭头。
两两对望。
仇人!
原子弹瞬间爆炸。
“吱————”元宝大人大骂!
旁边那东西嘴一张。
“吱——————”
元宝大人眼珠立刻发红发蓝,散瞳爆光:“吱!!!”
对方眼珠黄黄绿绿,眼皮子斜斜吊着,呸的吐出一口唾沫:“吱!!!!”
元宝大人出离愤怒,全身白毛都炸了起来,大喝:“吱吱吱吱吱吱吱!”
对方一撇头,一撮黄毛烟一般袅袅升起,收翅一冲,直抵到元宝大人眼珠子前,定住,不动。
“耗子!一别久矣!你还没学会说话吗?”
又伸翅膀掂起元宝大人下巴,偏头淫光闪闪的打量一阵,浪笑:“要爷亲自教你吗?”
元宝大人崩溃……
孟扶摇斜眼一睨那突然冒出来的金刚,一伸手就把它拍了下去。
“金刚!一别久矣,你还没学会天机鼠语吗?”
金刚落在尘埃,挣扎:“你谁?你谁?你活腻了,敢调戏爷?”
孟扶摇一脚将那“爷”挑起,抓在手中,两手捏住鸟嘴,对元宝大人一摆头。
元宝大人会意,立即春光灿烂的顺着孟扶摇手臂爬上去,直抵到金刚眼珠子前,定住,不动。
伸爪掂起金刚鸟头,偏头淫光闪闪的打量一阵,浪笑:“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笑完了觉得不解气,啪的又甩了动弹不得的金刚一巴。
孟扶摇这才微笑着放开金刚,微笑着拔了它头顶一根黄毛,一扔:“滚你丫的,下次再敢欺负我家元宝,拿你毛做降头!”
金刚扑上树,砰砰撞树,大喝:“仗势欺鸟!天日昭昭!干你老母!全家死光!”
孟扶摇大怒,伸手就去拔树,那鸟却向着前方崖壁飞去,孟扶摇目光跟着,忽然看见崖壁上浓雾一散,壁上攀着背麻袋的云痕,他正伸手去一个洞里采什么东西,老远里,都能看见那洞中东西光彩熠熠,品相非凡。
孟扶摇一喜,知道云痕是去采宝了,正要招呼他下来,忽然怔住。
她竟然看见,那个“洞”,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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