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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晏寒天狂妄的语气,大手一挥大红广袖瞬间遮住梅素婉那玲珑有致的身姿,这姿态即霸道又是那般的恣意!

只是谁也不知道,他衣袖下的手腕,已经那女人狠狠的咬住了。

你丫抽疯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晏寒天嘴角挂着肆意的笑容,衣袖下的大手倏的捏住了梅素婉的鼻子……

这一局,梅婉素完败旆。

看着擎王这不按牌里出牌的动作,明显是他老人家不准备继续那些繁琐的礼节,众宾客顿时哄然而笑,“王爷,就算您再急,可也不差这一会吧,总该让家兄背着新娘子上轿才是啊?”

宾客中响起一道戏谑的声音,窝在晏寒天怀中的梅素婉一下子便听出是那自诩风流的南煜,唔,这家伙,怎么今儿又来了窠?

就听晏寒天道,“本王的女人,除了本王,哪个还有资格来动一下……”

狂妄!

而蹙在一旁的梅泓泽,虽然并不愿意去背那个该死的女人,可,听了擎王的话,竟是让他更加没了颜面,只是,今儿,众人的目光,还真没放在他的身上。更不要说他还佝偻个身子,不知道的还当是梅家老爷子从坟里爬出来了呢!

“老爷这不和礼法啊……”梅承良小声的对梅如海提了一下。

不过这一次,韩惠珍却没在多言,她巴不得这贱丫头早点滚蛋!

而梅如海虽心头不悦,却并没有多加阻拦,“上轿吧……”

于是,晏寒天就这么抱着梅素婉出了梅府,更让人想不到的,竟是这新郎不骑马,抱着新娘子一跃进了轿子就再也没有出来!

而这身姿也顿时让人想起十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是那样英俊那样潇洒却也同样狂妄!!

“起轿——”

十六人抬的大轿,显然是有备而来,稳稳而起,渐渐离开了梅府。

——

今儿是中元节,也就是民间俗称的鬼节,更不要说还是大燕这传奇废柴王爷与废物小姐成亲的日子,要知道,错过这场热闹,不知此生还能不能再遇到一次!

总之街头上的人们,除了怀中抱着的冥纸驻足观望之外,无不张大了嘴巴,只因那十六人抬的大花轿,还真是算不得什么!

她这废物梅二小姐的嫁妆,才是众人震惊的原因!

不是说梅太师相当不喜欢这个女儿吗,怎么她的嫁妆,竟是比太子妃当年出嫁还要盛大壮观?

就是这二小姐的母亲当年出嫁与之相比也要逊上一筹啊!

那是,也不看看咱擎王昨夜里,偷渡了多少箱箱车车到了梅府,目的只有一个,只为给他媳妇长脸的!

至于梅府给梅素婉的嫁妆,只能说就那么回事吧!

再配上擎王府的聘礼,如今这队伍绕城三圈也不为过!

街道两边围满了人群,就连街道两侧的商铺也坐满了人,听着那锣鼓喧天的热闹之音,茶楼二楼的角落里,一个男人挑了挑眉,看着他对面的白衣女子,道,“甘心?”

女子轻抿了口茶水,并没有说话,只是转头看向窗外,轻手支着下额,以一个绝对优美的姿势坐于窗前,淡淡的道,“十二年未回京城,现在回来做什么?听说她被烧死了……”

男人沉默,好看的俊颜闪过一丝痛,捏着茶杯的手背显现青筋,也不过就是一转眼,便恢复了温文而雅。

只是脑中却闪过了那么三个到现在他连样子也记不住的男人背影,为此,他在京中又多留了半个月,可那三人,却如人间蒸发一般,无头无绪,无影无踪。

隔了半晌,男人抬头,并没有因为眼前这谪仙的姿容而产生任何悸动,只轻轻的道,“不管你甘心也罢不甘心也好,都不要再伤他,你知道的,他很苦了!”

女子听着这话,倏的回过头来,好看的双眉紧紧的皱起,“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他,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男人双臂环胸,“青婉,看在小时候一起长大的份上,我给你一次忠告,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喜欢美人,也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喜欢吃回头草……”

男人说完话,便不再理会她一刹那的愕然,放下一锭银子,起身离开。

这个京城若说还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曾经也不过就是那一个她,如今,她已香消玉殒,那么当他再回到这座城市的时候,便是他……

看着男人高大的身躯,肖青婉捏紧了双手,没有人知道她心底想些什么,更无人知道这六年来,她到底做了些什么。

此时街道上人声鼎沸,显然,娶亲的队伍已经走了过来。

肖青婉收敛心神,转头向下看去,双眼放肆的盯在那高头大马之上,然,却为之一愣,没人!

倏的起了身,扶在了窗棱之上,不是说他亲自迎亲去了吗,怎么会不见……

“听说了吗,这擎王还真是个异类啊,不骑马,倒是挤进了新娘子的花轿里……”

“是啊是啊,不过咱能理解,毕竟擎王身有不便,坐坐轿子倒也说得过,就是不知,会不会吓坏轿子里的新娘子,听说,梅家二小姐那性子可不是一般的软……”

“哈哈,那擎王岂不是有福了……”

“是啊是啊,女人是水做的,越软越好……”

“就是不知,咱擎王能不能硬起来……”

越来越不正经的话,从身旁传来,肖青婉越听越蹙眉,他竟陪她一同坐着轿子,他当真那般爱她吗?

难道,他忘了曾经与她说过的话吗?

悄然转身,肖青婉冲下楼,来到了大街之上,看着由远而近的红色浪潮,心猛的一疼,呼吸不稳的眼露焦急……不要,寒天,不要娶她好不好,不要……

看着十六人抬的大红花轿就这么来到眼前,肖青婉便一路跟着,她想大叫,她更想坐在里面的女人是她自己……

寒天……

寒天……

——

坐在宽敞大轿中的两个新人,此时正大眼瞪小眼,已经瞪了几条街了!

没办法,那男人无赖至极的躺在了她的腿上,正从喜帕下往上看她。

梅素婉眼睛发涩,好吧,她不看他了总成了吧,扭头,心下却飞快的跳着,这该死的男人,目光露骨又猛浪,一点不知收敛。

可惜,晏寒天能放过她?

伸手将她的头扭回来,一本正经,“媳妇,你真好看……”

好死不死的向来不知害臊为何物的梅素婉,脸红了!

于是,梅素婉靠向轿壁,决定眼不见为净,却听腿上男人又道,“你闭着眼睛更好看……”

梅素婉伸手捂上他的嘴,“晏寒天你吃错药了吗?”

晏寒天挑眉,却伸出舌头轻轻的刷着她的掌心。

湿湿热热又痒痒的感觉,让梅素婉的身上顿起一片鸡皮,想不明白这向来冷静的男人,为什么会如此的“饥不泽食”!

更不想明白自己的心干嘛要这么不规律的乱蹦达!

深呼吸深呼吸,越深呼吸,梅素婉身上的热度越高,只觉得腿上那颗脑袋是那么的热,热的她有种将他扔出去的冲动。

挑起轿壁边上的小帘子,梅素婉透过红喜帕向外看去,忽然发现,她就好像是那大熊猫关在笼子里,被人围观一样。

从没觉得燕京城里人那么多,今儿这街道上都被围的水泄不通了,不过,那走在人群中,目光一刻未离开轿子的雪白的身影,却让她身上的热度倏的降到了冰点,伸手本想将腿上的脑袋挪走却不知为何竟放在了他的下巴上,轻轻的游走,目光隔着大红喜帕就这么对上了她的眼睛,静静的看了一下,梅素婉转了头,轻轻的问道,“晏寒天,你爱我吗?”

人群中那抹身影不时转过头来看着那大红花轿,却在窗口见到了那一抹大红色后,瞬间刺疼了她的眼,她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知道她必定已看到了她。

肖青婉随着花轿一步一步前行,人群中的热闹她皆无视到底,她的双眼直直的看着梅素婉,忽见那一抹红色扭过了头,露出的雪白下巴上的红唇轻轻的动了动,肖青婉的身子倏的一僵,脚步一动不动,突的扭过了头,不再看去。

因为心底瞬间很怕知道那个答案!

梅素婉问完了话,却眯起了双眼,她竟懂唇语?

晏寒天伸手放下轿帘,坐直了身子,将梅素婉拥到了怀中,下巴轻轻的放在她的颈边,轻轻的磨着,“你想我爱你吗?”

梅素婉未说话,本来只是一时兴起,可听了他的话,心思却变了味道,闻着他身上那极淡的薄荷香,她知道她的心是安定的,而这种感觉旁人从未给过她。

此时,她只想靠着他不想放开手,别说那只是他的前任女朋友,就算是中间那两任妻子活过来,她也会一一消灭,因为这个男人,她要定了!

蓦的下定了决心,梅素婉握上他的大掌,“这世上没有哪个女人不想得到男人的爱,但,爱是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我想你可以把后背交给我来保护,只是……晏寒天,你是否能保护好我的后背?”

从来,梅素婉的生命都只交在自己的手中,这一刻,她想把它交给眼前的男人。

晏寒天身子倏的绷紧,虽然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可晏寒天就是明白它的意思,他正经危坐,“舍了命,也一定保护好你的背!”

梅素婉大红喜帕下的红唇高高的挑起,“那么,你是不是就不介意我去欺负肖青婉了……”

“呵呵……”突然,晏寒天低低的笑了起来。

梅素婉挑眉,薄如蚕翼的小刀子倏的捏在手中,她忽然不介意帮晏寒天醒醒脑子,若是他敢说介意的话。

就在梅素婉快失去耐性的时候说道,就听到晏寒天那清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这世上,除了你能想欺负人,再无人来欺负你……”

“叮——”梅素婉手中的小刀子就那么落到了地上。

眼泪,竟是悄然而落。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落泪,可她却知道她的心满了,一瞬间就被他这不是甜言的密语灌满了。

晏寒天弯腰将她的小刀子捡起来,挑了挑唇瓣,“你这个小东西长的不出奇,却没有想到力量倒是不小……”

想起燕涵奕那个被她捅了几次的肚子,晏寒天就觉得舒坦,转身将小刀子收了起来,“这可是素素给我的定情之物,一并留着!”

梅素婉瞬间哭笑不得,上次拿走了她的梳子,这一次就拿走了她的刀子,下次还会是什么?

“我有没有说,你今天真好看……”

蓦然,晏寒天又说了一句。

梅素婉点头,“说了。”

“喜欢吗?”

梅素婉笑了起来点头应允,“喜欢!”

“我也喜欢!”

……

隔了一会,晏寒天又来了一句,“素素,你今天真好看……”

梅素婉开始有翻白眼的冲动,他能不能不要再说这么没智商的话了呢?

“素素,你今天真好看……”

……

“素素,你今天真好看……”

“素素……”

“王爷,王府到了……”突然,轿子停了下来,跟在轿外的陌痕揪紧了嗓子说了一句。

这一路,两位主子的话,但凡不是特意压低的,几乎一句不落的听在了他的耳朵里。陌痕默默的泪了一把,这还是他那英明神武又极具睿智的王爷吗?

他真的很想学石仁,早知王爷也有这么弱智的时候,他甘愿去集训……

晏寒天眨了眨眼,这么快就到了吗?是不是他们偷懒少转了一圈?

正了正身子,挑开轿帘坐到了轮椅之上,才看到,太阳已快到正中了!抿着唇,被陌痕推到了一旁。

“射轿帘……”

晏寒天接过一旁小厮递来的一张弓,捏着那弓眼里渐渐的冷了起来,手在弓上轻轻的走了一圈,却是一把将弓掰断,往旁一扔,冷声道,“陌痕,取本王的破日……”

这一幕让四周围观之人均觉不明,但坐在轿内的梅素婉却知道,一准是那弓被人做了手脚。

眉头微锁,她还没嫁进来呢,就这么不被待见吗?看来那位老侯妃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瞬间觉得这“老”字辈的,还真心难伺候!

不过,有但子拨晏寒天的毛,就有要胆子承受他的怒火才是!

没多久,就见陌痕双手托着一张通身悠黑足有一人之高的大弓走了出来。

所有的人均倒吸一口冷气,据说,此弓重达千斤,力量张大到可以射下天空中的太阳,故而得名“破日”,不想今儿竟有兴得见它的真容,更不要说,当年争战沙场擎王用它多次击杀敌国将领!

见擎王只是一手接过那重达千斤的破日,更是将之拉满了弦,对着空中倏的放出空箭,只听“嗡——”

那似乎是一声悲鸣,又似乎是一声嘶吼,总之这震耳之音让人幽然起敬!

紧接着晏寒天捏着它对着地面,对着轿帘,皆放出了空箭,那弓弦的呜鸣,已经让围观的人失了先前嬉闹的心情,无不正了脸色,看着一对新人!也让大家的心底浮现了当年擎王还只是宁安侯世子时的英姿。

晏寒天长弓披身,看着梅素婉从轿子中走了下来。

梅素婉在晏寒天的叫出破日的那一刻,便已热血沸腾,对于她这种人来说,一把好的兵器,那可不失是一个好的战友,晏寒天沉默了十年,竟在这个时候将破日展现人前,看来刚刚的那张弓让他极为不快了!!

碧瑶与官媒婆子各扶了她一侧,跨出轿子,送到晏寒天的身边,接过他手中的喜带,透过喜帕,梅素婉便见他身披破日坐在轮椅之上,这一幕,竟让她的心生了一股子疼,莫名的就生了想医好他的冲动!

晏寒天牵着她向府内走去,然,没走两步,却见他突然停了下来,而梅素婉瞬觉一阵冷意袭来,却又听一声“跨火盆……”

梅素婉抬头,眼前那又宽火苗又高的火盆,终于让她知道这冷从何而来了。

“素素,我们……”晏寒天本想说绕过去,却见梅素婉摆了摆手,指指他身上的弓,做了一个手势出来。

晏寒天一口气憋在嗓子,眼里一片心疼,却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将破日从身上取下,拉满了弓,悠然而放,“嗡嗡嗡……”破日似乎为即将来到的命运表示不满,只可惜,今儿在他主子的眼里,一切媳妇最大!

破日的弓弦带出的内力,瞬间将火苗掐灭,就见晏寒天默默的将破日放到了大火盆上,随后梅素婉抬脚,踏着破日跨了过去!

所有的人都咽了口水,啊——擎王竟然将他最为心爱的破日当了玩物任由擎王妃踩过,老天,看来这位王妃甚得王爷的喜爱了……

过了火盆,梅素婉心下已定,还要踩瓦,她倒要看看那瓦片又会做何手脚!

“踩瓦片……”

梅素婉轻轻的踩了上去,青脆的声音敲在众人的心头,梅素婉顿了一下,喜帕下的脸冷冷的笑了下,便大步走了过去只是走了过去。

新郎牵着新娘子向大厅走去,离着大厅越来越近,大厅中的热闹之声便越来越大,但,伴随着那热闹之声的更多的却是众人想看好戏的不怀好意。

“废柴对上废物,话说他们的下一代是什么?”

“哈哈……那世子觉得是什么?”

“本世子觉得是废货,哈哈……你们说,都废了这么多年了,就继续废下去呗,娶什么媳妇啊……”

“南世子,您喝大了吧,这话可别说,让人听了去可不好……”

“有什么,他擎王不就是一个挂名的王爷吗,怕他做甚?不过,到是不知道那废物小姐今天会是何种模样?”

而这时,大厅顿时静了下来,就见大红喜服的晏寒天,牵着身披凤凰于飞图案的梅素婉轻轻的走了进来。

大厅里的喧闹一瞬间停止,看着那玲珑有致的身段,一屋子的男人瞬间目露银光。就连南煜也眯起了眼睛,手里捏着杯酒,猛的灌了一下,那胸口的丰满,那纤细的腰身,那修长的身姿,南煜只觉得眼前的女子让他有了一种对女人的冲动,他伸手扯了扯衣领,手中的酒杯扔到了桌上,看着梅素婉竟向前走了两步,“这么美的新嫁娘,不知王爷能否消受得起?”

“哈哈……是啊,王爷您可真是艳福不浅啊,只是,您那腰能用吗?”

围在南煜身边的几个公子顿时哄然而笑。

大红喜帕之下,梅素婉挑起红唇,双目幽然而冷,素手翻转,瞬间便掐住他的脖子,语气轻轻的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南阳侯世子可还记得,今儿早上从你房中扔出的娈童尸体?”

(顶着肿了半边脸半个嗓子半个嘴的我,努力的爬出六千,妞们,明天我还得去打针,更新继续这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