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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他是楼轩!”

司马峥的怒吼声在耳边炸开后,肖冰脑子飞速运转起来,他手慢半拍从对方衣领上松开,然后贴心地将他攥出的褶皱抚平。

楼轩面无表情道:“很平了。”

肖冰规规矩矩的收回手,小碎步退后:“打扰了。”

对方阴森森的一笑。

那边詹屏和三个老头几乎被杀手扼住命运的咽喉,聂安悄悄来到他们身后,低声道:“诸位请跟我走。”

詹屏看了眼被困在军士中间的大部分杀手,随后瞥了眼在对面干坐的楼轩,迅速道:“走!”

三老撑着口气将何子鱼带上,聂安边掩护他们边带路,他在来时路上看到一个隐蔽的山洞,打算将人带去那躲一会儿。

杀手们且赶且追,聂安解决掉三个,加快速度,将人招呼进洞里,打算跟何子鱼换衣裳。

詹屏一把按住他的手。

“我比他矮一点,但没差太多,身形也像,我来——”

聂安将他手拿开,虽笑着,神色却不容拒绝:“不行。”

三个老头紧张地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聂安将何子鱼衣裳扒下来穿好,然后将事先准备好的假面贴上,除了比何子鱼高大一些外,脸上几乎看不出差别。

詹屏呼吸一滞:“你会易容?”

“才不久学的。”他将另一张易容贴在何子鱼脸上,向三个面色古怪的老头道:“麻烦照顾他俩——”

洞门口一阵窸窣声,聂安立马看去,刀刚提起来,小老头们朝探出半颗脑袋的小宦道:“小家伙,你何时跟来的?”

小宦僵硬地缩着脖子,忍不住想往后看,但攥在他脖子上的手冷冰冰的温度正朝他脑子里钻——他浑身都哆嗦起来,连尿意都被冻住了。

“刚、刚才……”

小老头们正待松气,下一刻小宦整个悬空,拎着他脖子的人立在洞口,看向聂安,微微诧异:“醒了?”

又多看了一眼:“还突然长高了。”目光在里面横躺的人身上顿了顿,笑道:“原来是易容。”

他随手将小宦扔出去,却不料身上一紧。

本该飞出去的小宦手脚并用扒在楼轩腰上,瑟瑟发抖。

楼轩好脾气的将他扒拉下来:“站一边去,小孩子不要总看些打打杀杀的。”

聂安捏紧刀柄,外面司马峥率着人匆匆追来,杀手们锲而不舍的追逐,林子里鸡飞狗跳。

司马峥听到下面的刀兵声响时心头一凉,不顾一切奔下去。肖冰和大叔带着人在一众杀手中间苦苦支撑。

“锵——”

楼轩望着捂着心口半跪在地的人,面无表情的朝里看去。

三个老头拎着刀紧紧守在洞口,见他看过来,不由得板起脸来。

那些杀手已经够麻烦了,如今杀手头目终于按捺不住要动手……今日,他们恐怕要交代在这里。

他们自认不是怕死的人,但是为了护一个娈童丢掉小命,感觉有点不值。

小宦守在何子鱼身边,颤巍巍道:“他以前不是个将军么?要是他动手的话,咱们应该有胜算吧……”

三老茫然了一下,想起这茬了——这人被吴帝封了个降龙将军来着。

小宦默默折了三根树枝当高香,点燃后插在何子鱼脑袋旁,对着树枝和人拜了两拜:“破杀邪神保佑,这次逢凶化吉。”

拜真身应该比画像管用吧?

三老愕然:“破杀邪神?”

小宦严肃道:“嗯,瘟神帝君。”

詹屏愣怔:“这倒是贴切。”

小宦药拉着他一起拜,詹屏默默退开。

外面,聂安和三老全神戒备地望着缓缓走向洞口的人,司马峥终于冲到这边,扬刀。

林教头呆呆看着自己手上不翼而飞的木棒,又看了眼横飞出去的司马峥,这才把目光落在楼轩身上。

楼轩收回木棍,淡然朝他们走近一步。

三老还没抬手,眼前就一花,下一刻他们无缝衔接地往里飞去,砰砰几声落地。

楼轩看着痛苦挣扎起来的几人,再看看里面烟熏火燎的何子鱼,没什么情绪地道:“不堪大用。”

眼前这些人没用,以前死掉的几十个杀手没用。

果然,这个世界还是令人提不起兴趣。

詹屏把小宦一把提溜到后面,夹着银针,楼轩面无表情的望着他。

“让开。”

詹屏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楼轩后面的青年,对方将刀搭在楼轩脖子上,眼神有些邪气。

这家伙何时追来的……

“他要护何子鱼,我想护他,所以我不能让开。”

阿泉说完,朝詹屏眨了眨眼睛。

“身为金章,楼里的规矩你该记得。”

阿泉疑惑道:“金章是什么?”

木棍轰然向后砸去,这时楼轩一矮身,阿泉躲开一击,眨眼间下一道棍风又扑面袭来。

司马峥擦掉嘴边的血迹,肖冰在上边山林嚎道:“人都去哪了?”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倏地冲向楼轩,这时聂安也拎着捡来的铁爪向楼轩击去,三老神色严肃地撑到而起。

楼轩被各路高手包围起来,他单手拎手拎着那根被砍了几大个口子的棍棒,一派平静的将众人扫了一圈。

詹屏背着何子鱼悄悄从旁边溜走,楼轩像没看到他俩似的,抬棍向司马峥击去。

他速度快得人眼花缭乱,站在原地没怎么动,但下一刻三老又被掀了出去,司马峥险险避开杀到身前的棍风。

当啷几声,聂昂手中的铁爪链被棍棒缠绕住,他瞳孔一缩,还不待松手,就整个被拽了过去,然后半道被棍棒拦腰一抽。

他倒地后吐了口血,感觉肋骨断了。

现在就只剩阿泉和司马峥还在那苦支。

然而楼轩速度太快了,饶是司马峥这种级别的都得捏大把冷汗,阿泉身法诡谲莫测,一看就是在血楼摸爬滚打过的好苗子。

司马峥猜测他大概要噬主,然而阿泉却不单单噬了主,他来这里之前,还把山上那伙杀手都给送下黄泉了。

楼轩鬓边的一根发丝被利刃削断,他边在刀影里周旋,边平静道:“没人能摆脱血楼。”

阿泉:“杀掉你就可以了。”

“错,除非杀掉所有人。”

人存在一天,就会有想杀掉某个人的冲动,一句口嘴,一个利益,成为契机的东西数不胜数。

有人甚至会因想杀掉某个人而冲动疯狂——血楼就是在那冲动下打造出来的利器,百年来屹立不倒。

阿泉侧身躲过对方的指爪,扬刀劈去:“是,但起码,楼中人的悲哀能在我这一代停歇。”

楼轩像听了什么不太高明的冷笑话一样,笑得很轻蔑:“你被何子鱼杀死会比现在可爱一点。”

“让你失望……呃!”阿泉被一脚踹飞。

楼轩望着滚了一地的高手们,目光再度落在爬起来的阿泉和一身破烂却强撑着站起身的司马峥身上,默默心想:“果然不堪大用。”

他抬脚就走。

那边飞跑的詹屏气喘吁吁的跟小宦往山底下去,回头一看,楼轩竟然跟上来了!

他俩被吓得气喘如牛。

司马峥等人跟在楼轩后面,两个老人家扶着聂安,俱各灰头土脸。

詹屏加快速度,司马峥和阿泉追上楼轩,在山腰间被打得腥风血雨,楼轩全身上下连半块不料都没被他俩碰到。

司马峥闭了闭眼,他跟方逊一起掌控这具身体,但都被楼轩打得狗血淋头——方逊这只野男鬼,让何子鱼凭空失忆大概是他鬼生中的高光时刻,自此以后就只剩跟别人抢身体的能耐。

他没好气道:“你能不能行!”

对方像又死了一样,半点动静都没有。

楼轩再次踹飞阿泉后本来想把这脑子缺根弦的叛徒一闷棍打死,但想到血楼的规矩是给钱才杀人后,他收了这个心思。

“我不杀你。”

阿泉恶狠狠道:“我求你!”

楼轩伸手去:“先给钱。”

阿泉气得想死。

一楼的傻子。

所以他大义灭楼果然是个正确的选择。

楼轩见他不给钱还好意思腹谤,只好又给了他一脚。

阿泉被他踹下山去,骨碌碌滚了好几圈才险险抓住一根藤蔓。

司马峥在两人对决时抽身跑开,走到一片长势茂盛的荆棘小路,哐哐砍了三棵树拦在路口,楼轩要过此路必得先把树拽开。

那么,他又争取了一息时间。

司马峥狂奔,撵上詹屏后接过何子鱼,却不料怀里的人突然睁开眼,给了他一个死亡凝视。

顾不得多想,司马峥将人扛上,朝詹屏道:“我背他,你们这找个地方躲躲。”

小宦道:“好。”

詹屏看了眼撸起袖子拽树障的楼轩,边跑边道:“他要来了!”

司马峥平生第一次急了。

他千想万想,没想到楼轩会亲自来,现下他体力几乎透支,他拼命狂奔,身上的几个刀口也拼命流血。

眼前发黑时他差点被藤蔓绊倒,眼疾脚快的往前磕绊了几下,小宦在左上方大喝一声,力大无穷的抱起一块打石头往下扔来。

楼轩快步往后让开,滚石哗啦啦从他脚前一寸的地方冲下山去。

司马峥感激涕零,把速度提到最高。然而他怎么跑得过楼轩?

没一会儿楼轩的棍风便至耳后。

要命!

慢着,换个想法:今天他要是跟何子鱼一起死了,那不就能同时下地府轮回么?

说不定阎王爷会念在他一片痴情的份上,让他们下辈子终成眷属。

他悲壮的想着,这时,怀中的人突然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