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无一郎的表情，这话可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仰面躺在那里的上岛成也心里一惊，直接坐了起来。
因为起得太猛，脑袋一阵眩晕。
他闭眼缓了会儿，然后在无一郎带着担忧的眼神下，笑了笑：“你也被有一郎带起那些错觉了吧。”
“又或者说，是被谈恋爱的银子感染了？”
听见他故意打趣的胡说八道，无一郎定定地看着他，充满少年感的脸上，看不出太多的神情。
几秒后，那些冷凝的神色忽然被一抹绽放的微笑冲散。
“那成也让我确认一下吧。”
“……”
上岛成也听着，脑子有点没转过来。
确认？确认什么？
再看正对着自己笑的无一郎，没由来地打了个寒颤。
比起有一郎那种情绪都大部分写在眼里的人，恢复记忆的无一郎虽然看上去要呆一点，不过为什么总给他一种少年腹黑的感觉，随着年纪增长，还蛮有压迫感的。
“啊，好冷。”
他当做没听见的样子，一条烂咸鱼似的躺回去，拉起被子盖住头。
本来以为这样，无一郎就会适可而止，哪知下一刻，他感觉被子的边缘被什么撩开，不一会儿，钻进来的无一郎出现在他眼前。
“？？？”
怎么进来了？
突如其来的脸吓他一跳，虽然没看太清，不过这对心脏来说也不好受。
赶紧露出头透气，没多久，眼睛不经意一瞥，已经慢悠悠坐起来的无一郎歪头看着他。
“应该可以的吧？成也。”
那语气听上去很平和，甚至可以说是有少年那种充斥着好奇与探索的感觉。
上岛成也一个头两个大：“……倒没有说不可以，但是你要怎么做？”
无一郎听见，顿了一下，似是在回忆着什么，然后开口对他说：“像哥哥刚才那样对你做就好了。”
“？”
想起有一郎不久前的行为，上岛成也的脸忍不住热了一下，有一郎那么突然也就算了，他实在是不忍心把无一郎这样的乖孩子也扯进来啊。
“不行。”他拒绝道，“用别的方法吧。”
无一郎很困惑：“为什么？”
“呃、呃，我不喜欢被没经验的人亲。”胡乱找借口。
“没经验？”无一郎若有所思，“是在说哥哥技术不好的意思吗？”
“……你说话总是这么毒舌又直白啊，我可没那么说过哦，别让有一郎知道了，不然他又要找我算账。”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随之有温热的手慢慢覆盖在他的手背上。
握住他的无一郎浅浅笑道：“我不会说的，所以成也就那样让我确认一下，好吗？”
上岛成也沉默两秒，开口：“……为什么非要确认呢？”
“因为想求得一个安心的答案。”
话都听到这里了，再扭捏下去，倒显得他怪异。
于是深吸口气，点点头：“好吧。”
听见这话，无一郎握紧他的手，眼眸盯着他看了一眼，提议道：“嗯，既然这样，那换作成也你来亲我。”
“？”
没搞懂这小子怎么突然变卦，便又听无一郎道：“伊黑先生和甘露寺小姐在一起时，就是甘露寺小姐多主动的，伊黑先生每次都撇过头，脸很红的样子。”
“那跟这有什么关系？”被瓜塞了一嘴的他有点愕然。
无一郎笑着：“我想扮成伊黑先生，看看是否会体验到他的感受。”
“……”上岛成也微微一怔，哑口无言。
过了片刻，他叹气妥协坐起，然后毫无预兆揽住无一郎的脖子，亲了过去。
那一下恰好落在无一郎的右脸上。
这一瞬，空气仿佛都静止了，无一郎瞳孔微微放大，颤动着，直到一秒后，眼前的人把他放开。
还不等被问怎么样，他就噌地一下站起来。
“？”
上岛成也就那么看见无一郎像喝高了似的站起，人晕晕乎乎地摇晃，两眼转圈，哪有一点刚才说要跟他确认一下的镇定逼迫感？
……怪可爱的是怎么回事。
“没事吧？”
担心人摔着，他赶紧把人扶住坐下，无一郎安详地靠在他膝头片刻，然后猛睁开眼睛。
“无一郎？”
被叫着的霞柱一把揪住他的衣袖，期待喊道：“有了，我体验到了，我确认那不是假的，所以再来一次吧，成也。”
“……”
上岛成也怔了几秒，随后立即反应过来无一郎在说什么，霎时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
“我要睡觉了。”
至于其他的，随它去吧，累死了，考虑那么多干什么？
见他翻身躺下，回过神的无一郎顿了顿，心跳平静下来的他没再多说什么，不过也没离开，而是找了个角度，挨着上岛成也躺下。
察觉到他正靠在自己肩膀上，上岛成也蹙蹙眉，然后扯起被子，给无一郎也盖上了。
无一郎眸子一愣，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他知道为什么哥哥会喜欢这个人了。
一开始他对这个人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只是因为对方是要被带回总部审判的人，他当年才追踪而去。
后来……他才知道这个人当时救下了他哥哥。
不光如此，还给他哥哥重塑了断臂，有许多神奇的东西都在这个人身上体现。
不但银子被对方的闪光点吸引，他的目光也不知不觉追随而去。
只是那时的他不知道这种眼神的追随叫什么，也许是因为年纪小吧，对许多事情还不懂。
但就在昨晚到现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他忽然明白了。
他跟哥哥的想法是一样的。
看着对方被鬼那样轻浮对待，他跟哥哥一样愤怒，再看哥哥那么亲吻对方，他震惊之时，却又同时莫名松了口气。
既然哥哥都毫不掩饰，那心中这层朦胧的窗户纸借着这个机会，是不是可以捅破了？
……
当有一郎上街买了吃的回来，循着阳光拉开门，便看见屋内的两个人睡得正香。
把东西放在一边，他坐在床尾，扭头看去。
他弟弟紧紧挨着另一个人，暖色阳光照在无一郎安静的侧脸，显得一切静谧而美好。
望着这一幕，有一郎一向肃穆的神色犹如寒冰融化，变得柔和万分。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睡梦中的自己就像只被镇在五指山下的猴子一样，动弹不得，上岛成也皱眉睁开眼。
然后发现左边一个时透，右边一个时透。
“……”
见鬼，有一郎什么时候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