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自己的设计稀碎,但上岛成也谦虚而充分地听从了无惨的意见,弃掉这张设计图,重画。
无惨对自己用的东西自然上心,全程监督上岛成也去完成新的设计图。
甚至还完美地要求对方在每块箱子的面上加了好看的图纹。
对于这样的审美居然能在一个六七岁的小朋友身上出现,上岛成也很吃惊。
无惨轻轻瞥他一眼,从善如流道:“我的爸爸妈妈都是设计师出身。”
被鬼王忽悠瘸了的上岛成点点头。
原来是从小耳濡目染。
“那彦乐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出去一趟,要是饿了,那里有吃的。”
上岛成也松了口气,拿起新的设计图,迫不及待地出门。
无惨这次没有跟去。
因为天还没有黑。
他一直等到了黄昏,出门的人还没有回来。
无惨的内心有些焦躁。
这该死的阳光,这该死的人类!
没过多久,天终于黑了。
黑暗中,猗窝座安静地出现,半跪在无惨背后。
“找到那家伙的下落。”无惨语气森寒道。
猗窝座知道他要找谁,于是没多说,身影一眨眼间便消失在原地。
光线明亮的街边,上岛成也正背着让人花了几个小时新做好的箱子,在一家店外停了下来。
那是一家首饰店,里面已有许多客人。
而其中一道鹤立鸡群的高大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人的背影有点眼熟啊。
像是察觉到他的视线,那人偏头看来。
瞬间,上岛成也和童磨四目相对。
“?!”
上岛成也心头一跳,立刻收回视线,掉头就走。
他哪知道童磨怎么突然穿得人模人样的,混在人群里。
一定又是在和对象约会。
得赶紧走,要不然等会儿又被缠上。
这边,童磨眨了眨眼,嗯?他刚才好像看见也子了,是眼花了吗?
“抱歉呢,我先失陪一下。”
扔下晚上的约会对象,童磨心情美好地追了出去。
上岛成也左逛逛右逛逛,还是走进了一家首饰店里。
那老板一看见他后面背个箱子,面带吃惊,随即还是热情询问他要买什么。
上岛成也看了一圈,没有合眼的,刚要开口说要求,右肩上就重重搭上了一只手。
那只手的主人刻意将作为鬼的指甲隐藏,五指修长,骨节分明。
“也子,好久不见。”
上岛成也瞳孔一缩,但没有选择立刻拨开童磨的手。
而看他居然不反抗,童磨进一步靠了过来,要不是有箱子的阻碍,上岛成也怕是整个人都要被他压在柜子上。
长得高了不起?
“也子来这是想买什么?”童磨笑眯眯的。
上岛成也直接无视他,对老板询问道:“有没有六七岁小孩可以戴的东西?”
“哦哦,有的有的。”老板高兴地笑着,随即转身去找商品了。
童磨一怔,没搞懂上岛成也买这种东西做什么。
不过,不是买给女人的,是买给小孩的,这倒是让他疑惑的心情明朗了一点。
“你还不放手吗?”眼看老板不在,上岛成也这才对童磨开口。
要不是这是在繁华街道,他指定出手削了这个磨磨头。
童磨也料定他不会在人前动手,样子不但没有丝毫收敛,反而得寸进尺地揽上了上岛成也的脖子。
“也子的态度好冷淡,刚才明明都看见我了,为什么却掉头就跑呢?”
“……我没兴趣打扰一只鬼的约会。”
他一下用力掀开童磨的手,找了个位置放下箱子坐下来。
而看着那箱子,像牛皮糖一样粘过来的童磨眨了眨七彩虹眸。
“这是什么?也子拿来装什么的?”
上岛成也木着脸:“你再不闭嘴,它就是你的骨灰盒。”
童磨:“……”
本来以为这样威胁了,童磨就会有所收敛,结果他还是笑意满满硬挨着上岛成也坐下。
上岛成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表现得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明明互相是敌人,前几日还大打出手过,总不能因为他现在不好动手,这人就若无其事了吧?
“也子。”
“那个说话很大声的柱还活着吗?”再次开口的童磨一下踩到上岛成也的雷点上。
“……”
“我的剧毒在他身体里存留那么久,就算没死,应该也会落下不少后遗症吧?”
“……”
上岛成也吸了口气,豁然站起。
说着话的童磨还被他惊了一下,“诶?”
“你,跟我出来一下。”
他面无表情地拽住童磨,朝店外走去。
不一会儿,光线昏暗的小巷里,血液飞溅的声音惊扰了附近电线杆上休憩的小鸟。
被打爆脑袋的童磨呆呆地站在那里。
嗯?他又把也子惹生气了吗?
等脑袋重长出来,他的视野里,上岛成也已经无情丢下他,独自一人走出了巷子。
哎呀真是的,也子就算是生气,样子也好可爱。
“站住。”
此时一个声音从天而降,身影也随之落在要追出去的童磨面前。
看清来人是谁,他诧异:“猗窝座阁下?”
猗窝座冷冷地看着他:“不要再去纠缠成也。”
听见这句话,童磨歪了歪头:“为什么猗窝座阁下会这么亲密地喊也子的名字?”
猗窝座懒得和他解释,直言道:“你跟着他耽误下来的时间,已经让无惨大人很不高兴了。”
一下又牵扯出无惨,童磨刚长好的脑袋显得更加茫然。
“猗窝座阁下和无惨大人究竟在谋划什么事啊?”
童磨还不知道他并不受无惨的喜欢,所以有很多的事无惨都没有叫他去做。
“与你无关。”
警告完毕,猗窝座转身要走。
童磨却好似意识到了什么,打个响指,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也子口中所说的那个六七岁孩子就是无惨大人吧?”
“……”
猗窝座没有理会他,径直朝前走。
童磨满怀兴趣地追了上来,笑问:“猗窝座阁下,小孩模样的无惨大人是什么样子?”
“可以告诉我一下吗?我很好奇呢。”
“猗窝座阁下?”
童磨的手搭上了猗窝座的肩膀,试图阻止对方的脚步。
但下一瞬,他的半只胳膊就飞了出去,鲜血再次流了一地。
“……”
罪魁祸首猗窝座头也不回,径直消失在眼前。
童磨无奈摇头:“猗窝座阁下脾气真不好呀,还是也子对我温柔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