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最后一丝光明没入黑暗,出门一天的炭治郎终于摸黑回到温暖的家中。
刚平静推开门——“我回来了。”
追逐中的茂一下猛扑在他怀里,撞得他一个趔趄,一阵快风从耳边袭过,奔了出去,炭治郎没注意,站稳身体扶住年幼的弟弟,眉宇间有些无奈道:
“茂,不要这么冒冒失失的,万一撞伤了可怎么办?”
刚说完,又一阵风袭来,只见咬着腮帮子的竹雄风风火火地从他侧边跑了出去。
“喂!”
竹雄朝外面大呼,“不是说在屋内追上你就当我的老师吗?你跑外面去算什么?”
上岛成也笔直地站在雪地里,悠然抱着双手,“那是你自说自话,我可没答应。”
站在门口的炭治郎听得一头雾水,赶忙扭头询问祢豆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随着祢豆子的耐心解释,这下他才知道,原来上岛先生是位厉害的剑士,白天不光帮他们劈了柴,还救了不小心从屋顶高处落下来的葵枝妈妈,之后更是亲自去屋顶,替他们修补好漏雨漏雪的地方。
以他看不见的眼睛,竟然做了这么多的事吗?
炭治郎十分吃惊。
“竹雄和茂很崇拜这么厉害的上岛先生,所以就变成这样了。”祢豆子笑道。
炭治郎叹了口气,想必是小孩子对新鲜事物的好奇,有那么股劲驱使着,并不是真正地对做剑士感兴趣。
以防两个弟弟给人带来不必要的困扰,炭治郎只好笑着说:“好了,你们两个别缠着上岛先生了,过两天我给你们做把木剑玩,好吗?”
“真的?”茂期待探头。
炭治郎摸摸他的脑袋,点头。
茂高兴地一下抱住炭治郎,“最喜欢哥哥了!”
旁边的竹雄抿抿唇,倒不是对刀剑很感兴趣,他更喜欢的是上岛成也疾如闪电的身手。
如果学会这个,那他以后不仅砍树的速度更快,还能帮妈妈干更多的活,也更能跟上哥哥的脚步一起去镇上卖炭分忧了。
上岛成也还不知道竹雄这孩子就这么点志向,反倒是望着三言两语就把弟弟哄好的炭治郎,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疑问。
如果灶门一家安然无恙,那炭治郎还会成为鬼剑士么?或许做一辈子的平凡卖炭郎更好?
唔,想到这里的上岛成也蹙起眉头,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求助声骤然划破了漆黑的夜空。
“救命啊!!救命——”
是个女孩子惊恐的声音。
炭治郎的反应很快,连忙借着屋内的灯火望向声源处,只见一个穿着浅蓝色和服的少女跌跌撞撞地奔来,鲜红的血从背部夸张渲染,少女所行之处的脚印全都沾满了血。
“是卯月小姐!”炭治郎一眼认出这是镇上卯月家的女儿,卯月灵。
是遇见熊了吗?可是这种极寒的天气,熊应该都冬眠了吧……
想救人的炭治郎下意识迈出一步,却听到一个微寒沙哑的嗓音急切响起。
“别出屋子,都回去,把门关上!”
众人一愣,紧接着炭治郎清晰看见雪地里的白发少年眨眼间冲了出去,将快要竭力昏迷的卯月灵抱起,一闪,人就到了他们面前。
祢豆子慌张扶住卯月灵,“怎、怎么了?”
“救、救我哥哥……他还在后面。”少女气若游丝。
见上岛成也要走,炭治郎快速转头拿上灯笼,点燃,又拾起一根粗棍子,“上岛先生,我和您一起去救人,晚上遇到饥饿觅食的野兽会很危险的。”
上岛成也回头瞥了一眼,虽然看不见他们的表情,但感觉得出来他们都很担心。
“这女孩遇到的恐怕不是野兽。”他深沉道,从怀里掏出一个被压扁的花包,扔了过去。
炭治郎忙接过,“这是?”
“紫藤花,驱鬼用的。”
鬼?什么鬼?
陌生的词让几个孩子浑身一震,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炭治郎惊愕地看向浑身是血的卯月灵,可不等他多问,上岛成也的身影已经渐渐没入黑暗,空气中只留下他严肃的叮嘱。
“把花包在身上收好,都退回屋里去,不要出来,我去救人。”
卯月灵已经昏过去了,炭治郎问不出个什么,咬牙一想,下一瞬把紫藤花包塞到了竹雄怀里。
“竹雄,保护好弟弟妹妹,祢豆子,关好门窗,和妈妈一起替卯月小姐止血治伤。”
听到炭治郎冷静的安排,竹雄有种不好的预感,“哥哥,你该不会要——”
“上岛先生虽然感觉灵敏,但他终究看不见,天又这么黑,我得去帮他。”
说完,炭治郎提上灯笼,捏紧棍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去追上岛成也。
只是对方的速度太快,他看不见人,只能循着脚印追去。
夜色掩映中,一位青年倒地不起,胳膊肩膀都是严重的抓伤,血流如注,表情惊恐万状。
两个身形怪异的鬼慢悠悠跟来,甩出半米长的舌头,贪婪舔舐着青年沾了血的脸颊。
“稀血人类的味道,真好啊,可惜跑了一个。”
“这一个也够吃了,你要胳膊还是大腿?”
“我更喜欢吮食美味的脑浆,所以脑袋留给我。”
青年惊惧地听着面前两只鬼讨论着怎么吃他,激烈的心似快要跳出胸腔,震得他嗓子仿被石头死死堵住般发紧。
“你、们,是吃人的恶鬼!!!”
“嘻嘻,猜对了。”两只鬼发出愉悦的笑声,慢慢逼近,伸出长着尖锐指甲的手,分别扯住青年的胳膊和脚踝,似要活生生将他分成两半,就地分食。
青年绝望的惨呼引起了上岛成也的注意。
两道白光如蛇影闪过,两只鬼的手臂霎时便和身体分离,掉在地上。
不远处的那位不速之客,一头白毛比脚底下的雪地还要刺眼。
“猎鬼人???”看见来人穿着,鬼从嗓子眼里挤出惊叫。
上岛成也右手握着日轮刀,凭着感觉蹲下身询问青年情况。
“谢谢您,我还、还好……”
青年微弱的嗓音从几步之外传来。
上岛成也:“?”
两只鬼迷惑地看着上岛成也对着脚边一截枯树干喃喃自语,顿时反应过来。
“哈哈!他是个瞎子!”
刚才这人精确斩断他们的手,也一定是巧合所致。
转瞬间,断手迅速从断处重新生长出来,生出三四米远,如铁骨一般缠上上岛成也的日轮刀。
哦?居然是异能鬼,好久没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