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龙山。
鲁智深正在大口吃酒。
多日不见,他倒是没有脱离既定的宿命。
不但上了二龙山,成了匪寇。而且消了发,带着念珠,一旁放着根水火禅杖。
显然还是出了家了!
“哥哥,你听说了吗。前些日子那声名鼎盛的冠军侯宋仁,如今叛变了大宋,夺了燕云十六州,自立为王啦!”这时地刑星张青步入聚义厅内。
眼看鲁达正独自喝着闷酒,他眼睛一亮,腆着脸凑上前,端起酒壶便打算向嘴里灌去。
然而。
鲁达一声不吭的夺过酒壶,瞥了眼张青,嗡声道“你自己没钱买酒吗,非得吃洒家的酒?”
虽然入了二龙山。
可鲁达一直不喜张青。
这厮先前与那贼妇孙二娘在十字坡开了家酒店,专干杀人放火的勾当。
不但劫人钱财,甚至还把人杀了剁碎,做成肉包子。
当真恶贯满盈。
若非犯了事,又吃了官司,鲁达只入伙二龙山寻一个落脚地。
史进劝他收敛性子,不与张青、孙二娘二人发生冲突。
只怕鲁达手中的水火禅杖,早就落这俩蛇蝎夫妇的身上了。
见鲁达面色不善,张青撇了撇嘴,无奈松开了抓着酒壶的手。
他自知鲁达不喜欢他,自然不会在讨没趣。
正打算起身离去。
然而鲁达这次却叫住了他。
“张青,你刚才说,宋仁叛了大宋,去那个什么鸟辽国,当了个什么靠山王?”鲁达嗡声问道。
张青诧异的看了眼鲁达。
他没想到这生性鲁莽的鲁智深,居然也这么八卦。
虽然鲁达问的问题,张青怎么听,都感觉不是那个味儿。
可他也觉得无所谓,于是便点头道“是啊!”
闻言,鲁达在不出声,只是自顾自的喝着闷酒。
张青见状一愣,有些摸不清头脑。
不过他也没有多问,摇着头便走出了聚义厅内。
直到张青离去半晌。
原本正安安静静喝酒的鲁达,猛然一摔杯子。
在抬头,只见他横眉倒竖,满脸狂怒!
“宋仁啊宋仁,亏洒家还以为你是个汉子!原来你也不过是个卖主求荣的小人!”鲁达痛心疾首怒喝道。
哪怕他在不堪,可鲁达从未想过背叛大宋!
即便落草,也不过为了有落脚地罢了!
大宋官场腐败,朝廷不公,不过是当权者无能而已。
若是有机会,改天换地就是,何故背弃国家?
想到当日,宋仁蛊惑自己入狱,洗清罪名。
鲁达本还有些感激,此刻却越想越不对劲。
“那小子估计就没安个好心!抓捕洒家,想来便是为了有个资历,能在军中混个好差事!”
鲁达是越想越气,只想拎着水火禅杖,寻到宋仁,好好问个清楚。
不过终究,他也只是深叹一声。
再次坐在桌旁,闷头喝酒。
没法,如今宋仁贵为靠山王,坐拥千军万马!
而自己不过是一个山贼草寇如何能够相比?
正在鲁达郁闷之际。
九纹龙史进突然返回二龙山,直入聚义厅内。
看到鲁达一人在厅中喝酒,史进眼睛一亮,哈哈哈大笑上前。
“哥哥,您看我带谁来了?”
鲁达闻言向史进看去。
只见对方身旁,跟着一名髯须,目露精光,手持双鞭的男子。
正是大将呼延灼!
鲁达目光一愣,他自然认出来来人是谁,于是惊讶起身“诶呀,没想到哥哥居然来了我这二龙山,来来来,哥哥快入座!”
对比张青,鲁达对待呼延灼的态度,简直就是天上地下。
不单单是因为呼延灼原先的身份,更是因为呼延灼那一身令人折服的本事!
二人刚一落座。
厅外又进来一人。
此人半张脸上落有胎记,长像青面獠牙酷似恶鬼。
正是青面兽杨志!
“弟弟你也回来啦,哈哈哈,快坐快坐,咱们兄弟几个今日好好喝一场!”鲁智深面色大喜,再度起身相迎。
杨志乐的入座。
眼下,除了张青、孙二娘以外,二龙山的头目基本到齐。
几人畅饮几杯后,鲁智深这才讨论起了宋仁来。
“诸位听说了吗?那宋仁叛出了大宋,投敌做了辽国的什么鸟靠山王啦!这厮以前还与洒家有些交情,洒家那时还觉得那厮是条汉子!如今看来,洒家白瞎了这双眼,要是那时候看出此人是个乱臣贼子,说什么也要几拳打杀了那鸟人!”鲁达一口将杯中美酒饮尽,随即重重的一摔杯子,怒意难消道。
闻言。
众人皆是神色一顿,目光颇为诧异。
鲁达认识那宋仁,宋侯爷?
就在几人疑惑不解时。
杨志当即附和道“谁说不是啊!那宋仁封侯之前,便与高俅、蔡京乃是一丘之貉!某甚至听闻,此人原先在开封开了家赌坊,因为赌法新颖,这才蒙蔽了宋徽宗,随后得到了大宋皇帝赏识!
不然凭他一个三教九流之辈,如何能封侯拜相?”
说起宋仁,杨志可谓满脸恨意。
对宋仁在大辽所做的一切,杨志更是一个字都不信!
毕竟当初若非宋仁,他怎么可能得罪高俅,被贬官刺配大名府?
这等奸妄之辈,怎么可能凭借一己之力,压的辽国抬不起头?
杨志想来,宋仁肯定是因为宋徽宗的宠爱,故而宋徽宗特意将这些功绩,送到宋仁头上。
为其扬名!
这让不得志的杨志,颇为嫉妒。
凭什么自己乃是名门之后,可却沦落到落草为寇?
见杨志似乎与宋仁有旧,鲁达也是一愣,连忙追问因果。
当得知因为宋仁片面之言,害的杨志得罪高俅,这才被刺配流放。
鲁达本憎恶宋仁的心越发强烈!
他猛然一拍桌子,沉声喝道“诸位兄弟,宋仁那厮忒不是东西!而且还和我们都有仇怨!反正咱们在山上,每日都是无所事事,不如直接起兵,杀到燕云十六州,宰了宋仁那个鸟人如何?!”
听鲁达如此愤慨之言。
众人皆是沉默了下来。
便是先前义愤填膺的杨志,也面有尴尬。
杀宋仁?
还是奔袭千里,杀入燕云十六州?
众人颇为无语。
他们是匪啊,劫道的山匪!
只怕刚起兵,还没走出二龙山,只怕宋便大军便先一步被吸引来了吧?
见众人沉默不言。
鲁智深顿时有些不高兴了。
“你们怎地都不说话?莫不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