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桑宁茫然抬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片刻他才道:“他看见了吗?”
权御没有说话,怎么可能没看见,一瞬间的四目相对。
手机铃声响起,权御单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暮白
崔桑宁抬头和权御对视,脑子里转的飞快。
就在她想要不就这样承认的时候,权御道:“你接。”
崔桑宁怔愣的看着他,好像在说,你确定吗?
权御笑着安抚道:“没事,你接,我在呢。”
崔桑宁拿起手机接通电话,不待那边的苏暮白说什么,她先叫道:“哥。”
那边苏暮白一个激灵:“怎么是你接电话?”
崔桑宁看了权御一眼:“我刚刚看见你过去了。”
听她这么说,苏暮白提着的心放下了一点,但还是警惕着:“你怎么和三叔在一起?。”
一旁权御接过电话:“我路过,看她要出去,顺道送她。”
苏暮白闻言问崔桑宁:“你去哪?”
崔桑宁故作坦然道:“外婆不是给阿音准备了很多东西吗。”
“我给她送过去。”
苏暮白听完这才把心放了下来,对权御道:“麻烦三叔了,改天聚一聚。”
挂断电话后,苏暮白把手机放在一旁,鬼知道他刚刚看着车里面两人有说有笑的模样吓成什么样,差点急刹停在路中间了。
其实单是看见桑桑和三叔在一起,倒也不至于大吃一惊。
主要是三叔脸上扬着的笑容,他实在没见过,又是对着自家妹妹,也难免他多想。
开着车,苏暮白慢悠悠点头,有一说一,桑桑现在和三叔的关系好像确实不错。
另一边,崔桑宁看着权御,不确定道:“他这是信了?”
权御笑道:“什么信不信的?”
“我们说的不是实话吗?”
顺路送她去林琅音家,权御觉得没毛病。
崔桑宁忍俊不禁,戳穿道:“你从我家路过?”
“马路修在我家里?”
权御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给我留点面子。”
崔桑宁笑着没再说什么,放在她脑袋上的手下滑,两人十指相握放在座位中间。
拎着好几袋东西进了电梯,崔桑宁一边给林琅音打电话:“我进电梯了。”
“开门。”
开了门,林琅音接过她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一边道:“怎么这么多?”
崔桑宁弯腰换鞋:“要不是后备箱放不下,还有更多的!”
林琅音把东西放在客厅里,转身道:“我都说了我过来拿。”
“这么多东西,你打车过来的?”
崔桑宁不自然的含糊了一声,走到沙发上坐下。
拉住林琅音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直奔主题:“你和谢九安怎么回事?”
林琅音并不惊讶她知道了,故作无所谓道:“能有什么事?”
“什么事都没有。”
崔桑宁不信:“你连我都瞒?”
林琅音凑上前捏着她的两边脸颊道:“你没瞒我?”
“你和权御搞在一起的事,不也没和我说。”
崔桑宁一下子从有理的变成了没理的,林琅音捏着她的脸颊扯了扯:“说啊,你哑巴了?”
崔桑宁挣扎把自己的脸拯救出来,两只手捧着自己的脸揉了揉,支支吾吾道:“什么搞不搞的,你别乱说。”
林琅音呵呵了两声:“要不是池岁州说,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
过年的时候,她和池岁州打电话,当时自己调侃他,今年能不能表白,真打算暗恋一辈子。
谁知池岁州沉默了好一会,才道:“这话以后别说了。”
“三三谈恋爱了,这些话对她不太好。”
十多年的暗恋,一个人的独角戏,暗恋的时间一长,好像就注定了是一场悲剧。
拖着拖着,就再也没有说出口的机会了。
林琅音看着毫不知情的崔桑宁,心里叹了一口气。
而被发现了的崔桑宁嘴硬道:“我这个不一样,我这个情况有点特殊。”
脑袋被人用力戳了一下:“你还知道特殊?”
“你要是对他有那个心思,从一开始就不该和你哥一样认下晚辈的身份。”
“这么多场合,多少人见着你叫人家三叔。”
“权家和苏家几代人的关系。”
“辈分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你哥姓苏,对权御来说就是实打实的晚辈。”
崔桑宁低声道:“我一开始对他也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以后会发生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林琅音有些恨铁不成钢戳了戳她的脑袋:“你啊!”
崔桑宁捂着脑袋道:“可是我姓崔。”
林琅音毫不犹豫的打击道:“但愿你这个理由到时候能说服你哥还有崔家那边。”
说完想到了什么,她双手抱胸靠在沙发上,感叹道:“我听说权御他爹年轻的时候就是个说一不二的狠角色,”
摇摇头,不嫌事大:“你们这样一搞,几家人这辈分乱的嘞。”
崔桑宁仰天长叹:“你别说了,我要抑郁了。”
林琅音道:“现在知道怂了,晚了。”
“你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闷声干大事,出息了你。”
崔桑宁从沙发上坐直起来:“不对啊。”
“怎么说到我身上了?不是在说你的事吗?”
林琅音还是那幅样子:“我没什么事啊。”
崔桑宁凑过去勒住她的脖子:“别装,我都知道了你还瞒我。”
片刻,林琅音抬下巴指了指对面墙边的大型鱼缸:“你看,我新养的乌龟。”
崔桑宁抬眸看过去,
还没收回视线就听见旁边的人说:“养的不是很好,前几天还生病了,我带它们去了宠物医院。”
“以前我总觉得,我不想成家,只想把自己养大。”
“也许是这些年过的还不错,我忽然想是不是除了我自己,我也能养些别的。”
林琅音注视着两只小乌龟,平静的话语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自嘲:“我已经很小心翼翼了,还是养不好。”
她扭头看向崔桑宁:“更别提爱别人。”
“以前在感情上我都在玩,遇见的那些人也没有爱不爱这些虚的,就图个开心。”
“可是谢九安不一样。”
“无论是家庭还是他的性格,却都不是能玩的人。”
“他的爱,需要我同样去爱,而我不会。”
崔桑宁听完后,久久没有说话。
片刻她凑过去抱住林琅音:“你怎么会觉得自己不会爱人呢?”
“你爱我,爱岁州哥,爱每一个对你善意相向的人。”
“阿音你看看我,从小到大你把我宠成什么样了。”
“连外婆都说,你和我姐,把我惯坏了,二十多岁了,还跟个孩子一样。”
“你把你曾经没有得到的,渴望过的,都给了我们。”
崔桑宁肯定道:“我遇见过的人里,没有人比你更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