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笑逐颜开。
阿石牵着她的手,她看着阿石的脸庞,跟着他向屋里走去。
一入门,他便让丫头坐在火盆前,自己也拉过一把凳子,坐在她对面,握着她的手,边烤火边搓摸。
戚明石给月圆讲了公主的性情,讲了大哥和公主之间的事情。
他问月圆,“你觉得大哥他过的好吗?”
“大哥性情看起来很温和,公主如此强势,他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我也这样觉得,所以母亲才如此恭维她,一方面她的身份在那里,另一方面,也是想让大哥更舒服一些,不用过于卑微。”
“母亲是不是说那西施壶,她不配拥有?”
“你怎么知道?!”月圆一脸惊讶。
“当我把鱼化龙壶拿给她看时,她很是震惊,告诫我说,没有一定的守护能力时,万不可将壶公诸于世。你忘记为何师父做一把壶,砸一把壶了?”
“我是被她公主的身份给唬住了,没想那么多。”
“这壶要是落入坏人手里,他们要想涸泽而渔,找你怎么办?再说,你自己的心爱之物,为何要赠予他人?”
月圆此时才明白伯母的一片良苦用心。
她突然有点担忧的问:“那公主可有将那壶拿走?”
“放心吧!她不识货,就算识货,母亲那样说了,她还能再拿走那壶吗?我已经在他们走后,将它收了起来。”
“那就好,那就好。”
月圆心有余悸。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期月居啊?”
“这就想回了,要记住,这里也是你未来的家。”
月圆先是笑笑,脸随之红了,想到了杳无音讯的兄长,又陷入了落寞。
戚明石握着她的手,“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努力吗?只要我们同心协力,还有什么难关,是我们闯不过的呢?”
“嗯,阿石,我不应该沮丧,我要欣然向前看。”
两个人一直聊到丫鬟来传饭。
等他们进了饭厅,戚朝旭、戚夫人和戚明岩已经落座。
戚明岩看到二哥进来,忙招呼道:“二哥和姐姐快坐吧,我去看看大哥和大嫂。”
话音刚落, 就看见婉乐公主被搀扶着走进来。
戚明石和月圆已经落座,月圆在左,和戚朝旭之间留了两个空位,分别是给戚明山和公主的。
公主进来,顺势坐在了第二个位置,和月圆紧挨着。
戚明石坐下后便拉着她的手,想给她打打气,没想到这公主一坐下,便感觉她的手突然紧了一下。
他忙站起来,左手随之将月圆往右拉了拉。
月圆会意,起身坐在了戚明石的位置上。
“二弟真是会疼人,这还没过门呢,就如此袒护,真是让人羡慕。”
“大嫂哪里话,你和大哥一入座,才发现原来是我坐错了位置。”
“嗯、嗯”戚朝旭闻到一丝火药味,忙批评儿子,“你看看你,一天只知道舞刀弄枪的,这点规矩都能弄错,多向你大哥学着点。”
戚明石皮笑肉不笑,回道:“父亲教训的是。”
这一来一回,让公主觉得自己找对了夫婿,面上有光,刚才想要驳斥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为了避免战火再起,戚夫人警戒道:“今年不容易,外邦战乱,内宫不稳,能像今日这样,一家团团圆圆的在一起吃个饭,是多少平民百姓求之不得的一件事情。居安思危、戒奢以俭、团结和睦,国家才能安邦定国。”
戚夫人说完,所有晚辈都安分了不少。
丫鬟鱼贯而入,开始传菜。
公主如今怀有身孕,自然是大家关心的对象。
戚夫人边吃边聊,问婉乐有没有给孩子起名字,需要她这个婆母做什么的,别不好意思。
戚明石则和三弟话家常,问他的学业,有没有将武功落下。
月圆无话可说,便闷头吃着面前的那盘马齿苋。
可巧婉乐喜欢吃这个菜,她已经好久没吃过了。可她大着肚子,又隔着戚明石,实在不便夹这菜。
她将目光投向了戚明山。
戚明山小声问了她是哪道菜,随之摇了摇头,小声告诉她,那个菜不行。
“为何?”婉乐有点生气,声音也不觉大了。
“怎么了?”戚夫人问道。
戚明山只得解释,“婉乐她想吃那盘马齿苋。”
“婉乐,山儿没说错,这个菜有孕之人确实不宜食用。”
“母亲,我已经好久没吃过这个菜了。我就吃一点点。”
“那就对了,如果谁敢给你吃,那就是谋财害命!”
婉乐一脸的不乐意。
戚明山忙点了两个婉乐爱吃的菜品,让丫鬟放在她的面前。
这一段小插曲的出现,让月圆也不好意思再吃这盘菜了。
这盘马齿苋一直被冷落着。
直到戚明石将它端起,惋惜的说,“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这可都是老百姓一根一根挖的,不能浪费了。”
说完,将剩下的给月圆分了一点,其他全拨入了自己碗里。
婉乐眼睁睁的看着月圆一口一口的吃着,心里的怒意越来越盛。
这顿饭好不容易吃完了。
月圆习惯性的收拾起来。
只听公主悠悠的泛着酸意说道:“明山,快扶我起来,别影响下人们收拾。”
戚明石却隐隐咬牙,握了握拳,却看丫头并没在意,只得忍下这口气。
婉乐回到屋里,终于发作了。
“你们家这是什么意思?明知道我怀着身孕,不能吃这东西,却做出来诱惑人。”
“公主啊,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戚明山也有点忍不住了。
“大家一起吃饭,总不能只照顾你一个人的喜好。”
“我哪里不讲道理了,我看婆母就是喜欢那个土包子。一股穷酸样,我可不想和她做妯娌,明天早早回府里吧。”
戚明山无奈的在心里讥讽:人家大抵也不想和你做妯娌。
戚夫人屋里。
老夫妻两人愁容淡淡。
“娶妻娶贤,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老大这才结婚多久,便已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戚朝旭也觉得儿子过的不如意,语气哀伤。
“人这一辈子啊,总要为自己的冲动买单。不过说起那个丫头,你现在看出来她的好了吧?”
“这孩子没得说,不过就这样和石儿待在一起,是不是于理不合?”
戚朝旭原本还计较月圆的门第,现在却完全无视了。
“我倒想早日把这两个孩子的事情定下来,可是他兄长的事情,你也知道,这个时候谈这事儿,不合适。这丫头单纯,最终是要嫁入咱家的,理不理的,先放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