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县衙里的加急文书!”小厮手举着文书,气喘吁吁的喊道。
陆县令眉头一紧,急忙接过小厮手里的文书,也不避过杨帆,直接展开来看。
没等陆县令看完信,杨帆就发现陆叔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他赶忙搀扶起陆叔的臂膀。
小厮看到这情形,也迅速上前,扶着老爷的另一边胳膊。
陆县令垂下拿着信的左手,右手挣脱了小厮的搀扶,轻挥了两下手,示意小厮离开。
陆县令转身,欲回书房,杨帆接过他手里的信,陪着他一道进来。
安顿好陆叔,杨帆才拿起手里的文书,看了起来。
“什么!月半怎么可能失踪呢?正是前途一片大好的时候。陆叔,这怎么可能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杨帆的情绪,因为这份文书的内容,变得异常激动。不仅仅因为他是少主的朋友,更因为他也非常欣赏和崇拜这样的有志青年。
“月半是一个内心极为隐忍的孩子,而且是宁折不弯。京中权贵那么多,无意中得罪了人家,也是有的。太出类拔萃,也容易引起别人的嫉妒。”
“这事怪我啊!我没有给他们讲外面的人心叵测,没有给他们说京城的利益勾结,我就这样马虎大意的让他们去了京城。我有错啊!”
陆县令说到这里,声音哽咽,不能自已。
杨帆蹲下身体,仰视着陆叔,宽慰道:“陆叔,这怎么能怪你呢!他们这么大的人了,还能不知道这些人情世故。京城的水深,有的时候的防不胜防啊!陆叔,你就别自责了。再说,这上面只是说他失踪,让我们核查月半是否返籍,我们要对他们有信心才对。”
陆县令不再言语,但是杨帆依然能感受到他的懊恼伤心之情。
“陆叔,我给杨航写封信,问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您别伤心了,这文书的后续工作,还需要你来安排。”
“叔没事,只是一时想起他们在家时的光景,有些伤感罢了。放心,核查的事情,据实上报就行。至于说的工部尚书南下视察水患,吴兴这个小地方,人家还看不上眼呢!”
“那就好,事不宜迟,陆叔你先用早饭,我给杨航写信。”
杨帆起身,来到书桌旁,三下五除二就把信写好了,抬头看陆叔还坐在椅子上,无动于衷。
他上前扶起陆叔,“陆叔,民以食为天,和我一起去用早饭,我的肚子都抗议了。”
自从冬沛和杜铭哲定亲以来,陆县令就很少和他们一起用饭了,他不想破坏这小两口的浓情蜜意。
一个人用饭的感觉,实在不好,今日能有个小的作陪,他可不能错过。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陆县令起身,出了书房将信交给小厮。两个人一起来到正房用饭。
部落小竹屋里,和衣靠在竹椅上的戚明石,打了个盹醒来,发现屋外已经泛起了晨光。
昨晚夜半,从竹缝里吹入的风,实在是彻骨。可是,想着月圆的那颗心,却一团火热。
不能让着滋滋寒风,吹灭心中的热火,再加上瞌睡虫实在难熬,就靠着竹椅眯了一下。
不行,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他等的起,可月圆等不起啊。让这个食古不化的老族长主动放了他,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就这样冲出去。
这个想法在戚明石的脑子里冒出来,顿时如星星之火,起了燎原之势。
就这样冲出去,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他们不犯我,我也不会对他们怎么样。要是他们强行阻拦,必要的时候他会已拳头来回应的。
想到这里,戚明石拿起桌子上那个轻便的包袱,大步向竹门走去。
“啪!”竹门被戚明石一脚踹开。
戚明石迈出脚,探出头,竟然发现竹屋外面没有守卫。再往出走,在院子里也没有看出一个人影。
真的好生奇怪。
人都去了哪里?他们不可能都还睡着,没起床吧。
戚明石有环视了一圈,一切都如昨天一样,并没有发生如上次那样的事故。他心里安稳,便开始给自己寻找走出部族的道路。
凭着脑子里的地图,是要翻过一座小山的,往高处走准没有错。
戚明石又看了看从院中延伸出去的小路,选择了一条又白又宽的,向前走去。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确信他们追赶不上来,戚明石才放慢了行走的速度。
就这样一声不响的离开,是有些欠妥吧。族长都没有让人看守自己,那是对自己的信任,可自己却不辞而别。
戚明石有些懊恼,可是他自认为问心无愧。他为了守护百姓的生命,在荒漠之地浴血奋战,怎么可能做出残害普通老百姓的事情呢。
树林里一片寂静,鸟雀都还没有起身。只有路边的小草,在戚明石走过时,发出唰唰声。
看见山头了,戚明石心里一阵兴奋,不禁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啊……”一声声尖叫让戚明石心里一惊。
怎么回事,不能见死不救啊!他向着声音的方向,寻觅着。不一会儿就看到一个男子跌坐在地上,双手抬着自己的左腿。
戚明石走到跟前,绕到他的正面,先看到的是那条血淋淋的左腿,上面夹着一个捕兽夹。
他上移视线,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怎么是你?!”
“我,我,唉!族长把你放了?”
换做戚明石哑口无言了。
看到大丫爹满头汗珠,一定是折腾的精疲力竭了。
戚明石蹲下身子,双手抓住捕兽夹,一把拉开,抬出大丫爹的左腿,又把捕兽夹合上,扔在了不远处。
他打开放在身边的包袱,取出一个小瓶。
“忍着点。”戚明石刚交代完,就抓起伤口上方的裤腿,往膝盖上面掀去。疼的大丫爹,一阵一阵的用嘴吸气。
戚明石打开小瓶,放在伤处的上方,不停的抖动,灰白色的药粉慢慢的覆盖住了伤口。他又从自己的里衣上,撕下一条白布,给大丫爹包扎好伤口。
做完这一切,戚明石起身望了望,走到一棵拐杖粗的小树旁,用脚折断它,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削着两段。
“这明显不是你们部族的地盘,为了你的族人,以后还是不要来这里的好。你能自己回去吗?”
戚明石说着,将削好的木棍递给大丫爹。
“你是偷跑出来的吗?你不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