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自在坐在书房里,看到白家商探传回来的消息,又喜又怒。
喜的是自己这个儿子出人意料的有出息,到达泉州不过一个月,先是搞定了王剑临,又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让王剑临杀了那些从中作梗的米商作投名状,(这里是白自在高估了白天林的心思,只能说是错有错着)。
本来夫人万芳没有依诺真的将泉州交给白天林,白自在是不高兴的,但是在日日相见的夫人与一直不甚重视的次子之间,他还是选择了夫人。
原以为白天林会重新放弃,但是从徐广生的信件中,白天林又弄来了一批上等的玉石,而且收购价格比往常低了一两成,再次显现出了经商天赋。
最让他意外的是,他不知从哪弄到了一笔钱,将王剑临的那批粮食牢牢的握在了自己手中,现在白家空有商铺,却无粮食可卖,只能被迫与白天林谈判。
但是这也是让白自在动怒的原因,因为很多年以来,他都已经习惯了掌握话语权,就连身为皇室公主的万芳,都须得听从他的安排。
白天林脱离了他的掌控,让他很不舒服。
“老爷,听说那个逆子想要要挟主家?”还未见人影,便听到万芳愤怒的声音传来。
白自在将商谈的密函扔了过去,不满的说道:“还不是你干的好事,你若不是让那孩子看不到一丝希望,他也未必会情急之下用这种方法自救。”
万芳恨恨的说道:“我如何逼迫他了?衣食用度不缺,他仍是白家二少爷,只是不让他执掌财权,若是他甘心如此,我可保他荣华一世,偏偏他一个庶出,非要生出极大的野心,天赐那孩子又老实,我这个做母亲的免不得替他多想想。”
“泉州虽大,但是也不过只是稍显富裕,就算是将泉州家业交于天林,也不过是白家产业的十分之一而已,剩余的九成仍然是天赐的,你又何必赶尽杀绝。”白自在说道。
“那个逆子野心颇大,平日里一直假装乖巧,到了泉州就敢做出这般违逆家族之事,若是让他执掌泉州,难免让他野心膨胀,得一望九。”万芳反驳道。
白自在脸色难看的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快死了?”
万芳慌忙说道:“呸呸呸,老爷你说什么胡话呢,你正值壮年,春秋鼎盛呢!”
“若我不是快死了,你们两房之间到底在争什么东西?只要我还活着,白家的一切都还是我的,我给你们的才是你们的。”白自在说道。
万芳听到白自在的话,心中一惊,今日听闻白天林拿着粮食威胁主家,她是气昏了头,居然在老爷面前说起了这些东西,犯了忌讳。
“这个家,我还做得主吗?”白自在沉声喝道。
万芳连忙答道:“您是一家之主,家中大小事情自然由您做主。”
“那好,自即日起泉州所有的生意全部都交由白天林掌管,旁人不得再异议。”白自在说道。
“那岂不是让那个逆子得逞了?”万芳不甘心的说道。
“这本来就是他解决了泉州之事应得的。况且之前我也没想到那个孩子竟然留了一手,以自身印章签下了这笔订单,我白家其他渠道的粮食都运回了元国,在这龙国之地竟无粮可卖,那孩子就是看准了这一点,这财权我不给都不行。”白自在感叹道。
“那就让他得逞一回,等到粮食运回咱们再秋后算账!”万芳说道。
白自在摇了摇头:“王家的关系是他搭上的,暂时只有他能从王家手上收到粮食,泉州的白家分号只是一个收购的中间商,能够获取暴利的是各地的米行,只要以后泉州白家分号能够维持住这条渠道,他要挟家族之事我可以权当没有发生过。”
万芳叹了一口气,不甘的点了点头。
很快新都的消息便传回了泉州,白自在同意白天林自立门户,泉州的一切生意都交给白天林打理,但是交换条件便是泉州的这批粮食。
而且以后泉州这边的白家商号,需要依靠自己经营,再也得不到主家的任何资助,这是作为白天林威胁主家的惩戒。
白天林满不在乎,只要是自己真的可以自主掌控泉州,得不到资助就得不到资助吧。
或许是对于主家的一种回应,白天林加价三成将手中的粮食转让给了主家,白自在虽然愤怒,也只好咬牙接受。
这笔订单,从主家得到了一百三十万两银子,除却后期要付给王家的尾款六十万两,白天林的小金库激增到了七十万两。
白自在看似绝情,但是泉州自身的各种产业也价值一百万两,加上泉州账面上还留有三十万两的现银,白天林摇身一变,成为了新的泉州首富。
白天林哭着对陆拾玖说:“我终于熬出头了,以后泉州的白家商号不再是白自在的白,而是我白天林的白。”
陆拾玖微笑道:“恭喜你了,泉州首富白老爷。”
白天林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掏出了两样东西,他挤出笑容说道:“我白天林有今日,全靠你为我出谋划策,这是我送你的两件回礼。”
陆拾玖接过来一看,顿时愣住了。
这第一样东西,是白天林曾经说过王家的这笔粮食订单,他算作和陆拾玖合股的,所以他将七十万两银票中,抽出了三十五万两送给陆拾玖。
对于银票这东西,陆拾玖并不在乎,因为只要他按部就班的修炼玄天录,不但有机会让自己的死劫无限期后移,未来更是能随意获取巨额财富。
只要陆拾玖将玄天录修炼到玄天御气篇,随手便可造就无数价值连城的玉石,此手段堪称点石成金,届时金钱对于陆拾玖来说与泥土无异。
真正让陆拾玖动容的是第二件东西,那是一张卖身契,属于陆拾玖的卖身契。
白天林用胳膊戳了戳呆滞的陆拾玖,干脆拿起卖身契,三下五除二的撕成了碎片。
“这是我特意从主家讨来的,以后咱们两个是患难与共的兄弟,你再也不是一个奴隶了。”白天林兴奋的说道。
陆拾玖满怀热泪:“我不再是奴隶了!我不再是奴隶了!”
天可怜见,陆拾玖自小便生活在罪奴营,一个最卑贱的罪奴,后来逃跑失败,又辗转成为了白家的家奴。
哪怕陆拾玖学得了大儒的本事,修炼出了相气师的逆天手段,也改变不了他只是一个奴隶而已。
天地间赋予陆拾玖身上的某种枷锁仿佛被解开,陆拾玖感觉这辈子都没有这么轻松过。
原本应当修养两个月才能恢复的陆拾玖,感觉失去的气运全部回来了,甚至还有所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