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砚尘正在不断向下搜索。
忽然。
下方形成一道道旋涡，正在将眼前的那些粒子汇聚于下方。
一条龙死后。
龙血龙元若不妥善处理，就会回归于天地，龙血融入水之中，和龙元不断分裂，也就变成了眼前这些粒子。
古砚尘能够清楚地感受到那股旋涡有一种牵引他人的作用，加上原本打算偷偷摸摸进行的，发生这个异动，自然别再想了。
那几条龙只要不是傻了，自然而然会去探究那旋涡的根源。
与其会暴露。
也不必再偷偷摸摸的。
于是乎。
古砚尘加快了速度。
“咻！”
……
在巡逻的真龙察觉到气息后，有一条龙率先发出一声吼叫。
“吼！”
声音在海中形成一阵阵涟漪，随后向四周蔓延开来。
很快。
其余的那四条龙朝他汇聚了过来，他们的脸上并没有流出过多惊奇的神情，反而显得异常的平静。
其中一条苍龙道：“又出现了，这鬼东西怎么越来越贪婪了？”
白龙挥了挥爪子，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平静纠正了他的错误，道：“无所谓，龙元龙气依旧在那之中，只不过是被他堆积在了那里而已！”
黑暗就像是一个存储物。
并没有具备吞噬的功能，或者说吞噬的太少，没有被察觉出来。
如果。
黑暗真的具备大量吞噬的作用，恐怕那些龙族早已经坐不住了，要知道那些东西可是给自己子孙后代的，和他们这些龙在此镇守，也是得到极大的益处，自然不可能任由具备吞噬手段的黑暗存在的。
还有一点。
黑暗所具备的天性，进入其中也无法看清里面的真实情况。
所以。
他们可以假公济私，即便吞并多一点，也没有龙会注意，注意了又怎么样，大不了统一口径一下就行了。
被下面的黑暗吞了而已，还储存在里面呢。
和敖天不同的就是。
敖天需要偷偷摸摸的，他们这些可以明目张胆，这也是为何敖天在黑暗之中所引起动荡，这些长老并不会进入其中的根本原因。
他们不傻。
有龙能够在他们眼皮底下来到这里，跑到里面，借助黑暗引起如此动荡，光凭身份，就不是他们能够得罪起的，还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后自己借机，得到一些好处呢。
如果是没有身份的，看到那眼前的龙元，早就沉不住气了，所以很容易就能够看得出来。
其余三头龙几乎是异口同声道：“那就老规矩，我们下去看一眼，你们在上面看好。”
其余五龙点头。
算是默认了这个想法。
……
仅是片刻间。
古砚尘便来到了葬龙渊最深处，看到了旋涡的根源后，整个人愣在原地，他想过很多种情况。
眼前。
是唯一没有预料到的。
魔气。
不。
这并不是寻常的魔气。
而是最为纯粹，最为浓烈的魔气，是那位于极渊深处，最内部的魔气，也就是真正的祖魔之气。
极致的黑暗。
那什么概念？
除了极渊掌控者之外，其余人根本无法看穿这本源，只会下意识的认为，是一种特殊的环境罢了。
这就是。
最纯粹的祖魔之气。
看其规模。
虽比不了极渊，却也达到了百分之一的规模了。
祖魔的下落。
也就呼之欲出了。
除了祖魔之外，恐怕古砚尘找不出任何原因，能够证明为何眼前有如此多祖魔之气的缘故。
古砚尘愣神间。
在规则之下，突然感受到后方有龙正在急速袭来，脚尖一点，便是遁入了黑暗之中。
三龙扑了一个空。
三龙悬停在黑暗之外，环顾了四周一眼后，没有发现任何痕迹，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气息。
三龙对视了一眼后。
即便里面真的有龙，身份自然是无比高贵的，能够遮掩气息的仙草，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拥有的。
毕竟。
如此至宝，在人族之战中，都能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
故而。
他们没有在此处停留，直接扶摇而起，离开了这里。
古砚尘身藏黑暗之中，像是鱼入大海一般，回到了自己的家，所谓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格外的光明透亮。
就这样看着三龙离去。
古砚尘心情有些难以诉说，对祖魔也是越发好奇了。
古砚尘轻呼一口气，回头望去。
在那百米外。
古砚尘看到那旋涡造成的根源，六条龙正在吞噬着龙元，体型境界，都是属于幼龙，外貌却尽显返祖。
古砚尘想了一下，便明白了。
关系户，资源场。
古砚尘暂时没有去管那几条龙，位于黑暗之中，他们看不清自己，他的目的也不是为了那几条龙。
向着深处走去。
位置已经很小了。
走了百步之后。
古砚尘看到了一株奇形怪状的草药，那是生长在黑暗中的仙草，那棵草药像五指一样，位于中心处。
一颗仙魔果，在那里挂着。
有几棵仙草已经枯萎，这是被摘取送往魔门的那几棵。
真相。
越来越近了。
古砚尘迈步向前。
穿过沿途的植被，看着前面的场景，古砚尘却又突然停了下来，低声道：“看来，这里有你们昔日的同伴！”
自古砚尘的影子中。
响起恭敬的声音。
“是的！”
极渊中的生物。
就在前方。
百来具尸体横七竖八的放着，尸体并没有腐烂，脸上却流露着惊恐之色，显然被那未知的生物吓得不轻。
再加上身上的统一服装。
古砚尘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应该就是那乾天神卫。
古砚尘向前。
潜藏于黑暗中的生物并没有造次，他们已经知道了古砚尘的身份。
新，极渊之主！
很快。
古砚尘停了下来，视线望着前方，黑暗的根源。
若你仔细看。
这些黑暗就像是一根根丝线，一切的根源就位于前方。
一具枯骨。
站立在海地上。
古砚尘微一犹豫，便迈开步伐，走向那具枯骨。
这具枯骨，好似融入天地之间，已经返璞归真，没有强大的气息外露，格外的平平无奇。
身穿黑色，尊贵华衣。
衣服之上绣着黑龙，只见其形，未见其威。
除此之外。
并无任何特异之处。
唯有那具衣服，在诉说着他的尊贵身份。
古砚尘刚一靠近。
一道灵魂体从枯骨中漂浮而起……
古砚尘迅速往后一退，警惕的望着，心中虽然不惧，该有的警惕还是要有的，毕竟谁也不知道这眼前的灵魂体，到底要干嘛？
灵魂体不断凝聚，随后相貌变得越发真实，一个长相威严，散发着王霸之气的灵魂体居高临下的望着古砚尘，那眼神中的仪态，难以评价。
古砚尘心中一凛。
别的不说。
他肯定修炼了道门体系，才会如眼前这一般，死后还能以灵魂体的存在残留至今。
祖魔无比平静的望着古砚尘，用着几乎淡然的语气开口道：“吾乃，万魔之祖，祖魔！”
古砚尘对祖魔有很多想法。
亲眼看见眼前的祖魔，反而显得格外的平静了，甚至收起了戒备之心，平视的望着他。
“吾，天机楼，百晓狂生！”
两代极渊之主，在此相互报了姓名。
古砚尘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帝尊，和极渊做出了什么约……盟约？”
祖魔平静道：“天下不可有仙！”
古砚尘心中疑惑，那几位又算什么，在面容上并没有流露出来，轻笑道：“那么看来，只有极渊是那个冤大头，没有破坏和帝尊的盟约，至于其余地方，早就有仙行走于人间！”
祖魔显得平静，若真按照约定的话，他也破坏了当年的盟约，所以极渊并不是冤大头。
不过。
他看了一眼古砚尘后，道：“实力能够制定盟约，可当那个人并不存在的时候，盟约自然而然也就不复存在，况且他本来的想法，根本就没有认为，他们能够遵从盟约！”
古砚尘冷笑一声，将自己包装成一个尊重约定的纯真白痴，与那些破坏盟约的人极为不耻。
“哼！”
“所以，帝尊用补天石，将你们从封印中解除后，并和你们制定盟约，你们就是如此报答他的？”
古砚尘并不知道。
他说的这些话，完全就是根据自己的猜测，然后来质问的。
祖魔平静的看着他，然后笑出了声，道：“呵呵！”
冷笑。
笑古砚尘的无知。
古砚尘听着这笑意，心中略显无语。
他知道自己猜错了，并失去了先机，索性，也直接摊牌了。
“看来，我猜错了！”
“帝尊与你们之间的约定，并不是预料中的那样！”
祖魔听这话反而愣了一下，原以为古砚尘还要睁着眼睛说瞎话，没想到人家直接摊牌了。
很识趣。
他很喜欢这种人。
祖魔摇了摇头。
“罢了，你能够找到这里，你已经具备了知道真相的资格！”
“接下来！”
“我来告诉你，上古时代的真相！”
……
上古时代。
百花齐放，群雄争鸣。
那时候。
只有种族对立之分。
人族，妖族，蛮族，龙族，魔族……
每个种族，争夺天地之主。
就说那魔族，那些生物就是魔族的一员。
归墟之地。
也就是尸族。
打的那叫一个天崩地裂，虚空破碎，每年每月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种族，葬送在那虚空之中。
虚空。
代表的是湮灭。
一旦被虚空吸入其中，等待的就只有死亡二字。
古砚尘听到这里。
他心中已经沉了下来。
他知道。
祖魔并没有欺骗自己。
在他进行观想的时候，眼前的这一幕就已经呈现在他的脑海中，如果他猜测的不错的话。
接下来。
就是有人，万法归一。
那个人。
就是帝尊。
果然。
祖魔继续道：“经过重重决战，最终只剩下七大势力共争天地之主，就在他们打得天崩地裂，生灵涂炭之际。”
“却在这个时候，有一人，将万法归一！”
“统治了这一切，并将七大势力封禁！”
“即，帝尊！”
“尊号，九龙仙圣诸魔帝尊。”
古砚尘脸色变得沉重。
对上了。
一切都对上了。
七大势力。
七大不可言之地。
后来的那两大，并不存在于上古时代，是后面补上的。
只是封禁了，那七大不可言之地，对于其余，并没有赶尽杀绝。
也就成了现在的人妖对立。
“后来！”
“就在魔族认为要被永久封印之时，帝尊出现了，他解开了封印，并定下了盟约，天下不可有仙！”
古砚尘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能够看得出来自己在撒谎了。
报答二字。
并不准确。
要是有人将你封禁了，然后又将你解除了封禁，你会报答他？
自然不会用这两个字。
祖魔才知道古砚尘在故弄玄虚，以此来套他的话呢。
古砚尘脸不红心不跳，用眼神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祖魔继续道：“他依次解开了其余被封禁的地方，定下盟约，这就是上古时代所发生的真相！”
古砚尘点头。
将眼前的消息消化后。
如果他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并没有欺骗自己。
那么。
心中有三个疑问。
第一。
帝尊之所以要将他们封印，姑且可以理解为他们的破坏力太强了，造成过多的杀戮，祸及他人。
可为什么？
在他们被封禁之后，开始出现了制度，也就是各大朝代和妖族之间为了生死存亡而奋斗。
虽说有些凶猛。
并没有出现天崩地裂的情况发生，帝尊为何又要解开封禁呢？
第二。
帝尊能够封禁七大不可言之地，如此强大的他，现如今的下落？
他去哪里了？
是死是活？
是否有飞升上界的说法？
第三。
第三个疑惑。
关于祖魔。
封禁自然不愿意遵从盟约，一直待在极渊，这也就是魔门诞生的原因。
可是。
祖魔这般强大的存在，为何会死在这里？
谁杀的？
祖魔看了古砚尘一眼，问道：“现在你有什么想问的？”
“我都会告诉你！”
古砚尘先问出第三个疑问。
“你为何死于此地？”
古砚尘现在是完整体的极渊之主。
体内蕴含魔气。
以及影子中所携带的生物。
加上祖魔之气，并不惧怕儒道。
古砚尘自信，若是他遇到一尊圣人，也完全不惧之，甚至还能够杀之。
祖魔沉默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