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文曲，八动。
人族，成圣。
文曲星映照诸天，所响起的声响超过五动，唯有此，方能够解释这一切。
显圣诗词曲。
远远达不到，让文曲八动的地步。
可以说。
此刻。
衮衮诸公的心，都是提到了嗓子里。
他们抬眸注视着。
久久。
他们所预料的事情，却没有发生在眼前。
文曲星，止步于第八响，便归于了平静，高高悬挂于天幕。
衮衮诸公的心一上一下，别提有多难受了。
古轩辕双目一眯。
女帝却暗自松了一口气，呢喃道：“文曲九动，方为圣人，这第八动，想必是诸圣显世……”
关于这一点。
有过类似的情报。
古砚尘在诛杀国子监一脉的时候，就是以一手惊圣之词，惊出两位圣人，但那也仅仅只是让圣钟不断轰鸣而已，远远未达到引动文曲星八动的地步。
女帝回头向上官婉儿望去。
后者恭送退下。
查。
虽不是成圣，却也惊了衮衮诸公，也没了上朝的心思。
退了朝。
万象神宫门口只剩下女帝和古轩辕二人。
女帝看着仍未消散的文曲星，道：“武安君，可有头绪？”
古轩辕先是点点头，又是纠结的摇了摇头，缓缓开口。
“儒道的圣人，和人间仙算是同一个境界的，更准确的说法，各大体系，都是算是人间仙的行列之一，所以陛下会发现，在那些圣人，道尊，妖圣，佛陀不出手之前，他们和寻常的人间仙并无太大的差别！”
“可表皮只是表皮，终究，还是有强弱之分的，在这种区分之下，就有了超越人间仙之境的说法，但并没有一个准确的进阶划分！”
太过于笼统。
谁也无法说服谁。
沿用人间仙三个字，再加上超越。
古轩辕顿了顿，继续道：“历代圣人之中，大周儒圣最次，夫子倒数第二，依次孔圣人的几位弟子向上排名，位列那第一之人，便是儒道的开创者，孔圣人！”
说到这。
古轩辕的意思不言而喻。
孔圣圣魂降临。
女帝沉默了下来。
这……
有点不现实。
大周立国千年。
自孔圣陨落后，不管做出何等惊世骇俗的诗词曲，孔圣圣魂，就从未降临于世过。
或许其中有所隐秘。
还是单纯的气运，无法支撑孔圣降临？
这不好说。
古轩辕想到了什么，悠悠道：“不过圣人，若是被人近身，宰他如同宰狗……”
……
沧澜剑宗。
夫子起身，看着文曲星这莫名的响动，当即道：“什么情况？”
文曲星转达意思。
夫子凝声道：“有人调动了文宫，唤醒了孔圣，疯了吗，难道他们不知道唤醒孔圣，也就相当于唤醒诸圣？”
夫子想到古砚尘，替其担忧了起来，问道：“前往魔域，遮掩天机！”
文曲星一闪，拒绝了。
文曲星入魔域，怕是寸魔不生。
还是那句老话。
儒道，海纳百川，有教无类。
魔域虽然有作恶无数之徒，可他们大多数都是行事极端，又或是走投无路，天生降临于此地之人。
有些许无辜之人。
文曲，不愿屠杀整个魔门。
夫子担忧。
他已经料到了是古砚尘碰到了大乾国师。
唤圣。
不知文宫的功效，唤出的圣魂，是否具备着记忆，还是简简单单的法相。
若是前者。
古砚尘可借敌之手斩敌首级，却将有暴露身份的风险。
若是后者。
诸圣出手，倒是麻烦事。
……
魔域。
文曲星，不入魔域。
轰动之事，魔域上下并不知情。
大乾国师一声令下。
整个文宫猛烈晃动了起来。
里面那些摆放的雕像，化为一道道清光冲出了天际。
随后这道道清光，凝聚成了一道道充满威严的圣之法相。
身高百米，站立一排。
半圣为底。
他们面目模糊，被天机所遮掩，无法看清相貌。
一道胜过一道的圣威，自他们的身上宛如洪水一般，横扫而出。
古砚尘身边的魔气，面对这道道圣威 ，并未受到影响。
直到下一刻。
文宫之中，响起一道清脆的轰鸣之声。
“咚！”
自这些半圣之上，凝聚成了一尊身高千米，身穿儒袍，头戴儒冠，身上并无一物，目光木然地望着前方的圣人法相。
这是，复圣颜子。
“咚！”
声音再响。
又是一尊圣像凝聚而成。
手持书卷，面如冠玉。
却缺乏了一丝灵性。
这是，宗圣曾子。
“咚咚咚！”
接连出现三道圣像。
位于天地之间，震慑邪魔歪道。
这一刻。
此地为圣。
那三道圣像依次。
手持君子剑，亚圣孟子。
周身环绕圣光，气息较弱，述圣子思。
最后一位。
有两道气息相互交融，祥和与霸道之间共存。
后圣荀子。
五圣，显现于天。
光是他们身上所散发出来圣威，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古砚尘也是受到影响。
他周身的魔气，也在这些圣人出现的刹那，全部收敛到了体内，没有外露一点。
至于其余人。
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眼神之中，充满了恐惧之色。
那是震慑于灵魂深处的强者。
大乾国师略显可惜，回头望了一眼文宫之中的雕像，除孔圣雕像之外，其余雕像皆是化为灰烬，就连孔圣雕像也失去了光泽。
他直言道：“可惜了，文宫所储存的气运，居然未能将孔圣唤出！”
文宫。
这也是大乾国师第一次唤孔圣。
之前。
在蛮荒，有大军在手。
调动半圣就绰绰有余了。
倒没想到。
孔圣没唤出来，反而将其余的圣人一一唤出。
大乾国师并不觉得可惜，道：“以诸圣灭杀于你，倒显得有些多余，我要教你活捉，纳为己用，以此才能配得上你这诡异的实力！”
他看得出来。
即便诸圣降临，古砚尘依旧没有受到影响，能够屹立在空，便能够证明其实力的不凡。
古砚尘打量了文宫一眼，道：“若我猜测的没错的话，这并不是完全体！”
大乾国师点头。
这点不是秘密。
古砚尘恍然。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啊！
气运不足，无法呈现完整体。
残缺品！
所以。
变成了眼前这样。
倒也是成全了大乾国师。
古砚尘咧嘴笑了。
别的不说。
你在孔家嫡系后裔的面前，耍孔家的东西，有点说不过去了啊？
“呵！”
终究没有忍住，笑出了声。
大乾国师心中不安，当场呵令道：“诛杀，朱周！”
众圣齐动。
他们的身上散发出一道清光，向古砚尘横扫而去。
言出法随。
古砚尘面对着诸圣的言出法随，不慌不忙，缓缓抬起了手，那不可见的天书，化为一个无形护盾，将古砚尘的身体保护了下来。
天书，亦可封圣！
言出法随至。
古砚尘身体猛得一震，受到了轻微的波动影响，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不过。
在古砚尘的目光注视下，他手中天书的气运消耗了不少。
诸圣。
还是不容忽视的。
……
但对于大乾国师而言。
他这个以特殊手段成为的圣人，深信文宫的强大。
古砚尘毫发无伤。
也是事实。
他错愕不已。
大乾国师没沉住气，说出了不符合他身份的话语，道：“不可能！”
大乾国师再度开口。
“此地，不可御空！”
诸圣，身体再次一动。
“咻！”
清光横扫而去，落在了古砚尘的身上。
古砚尘依旧保持从容，迈开步伐，步步接近大乾国师。
诸圣每一次使用言出法随，整个身形就暗淡了几分。
儒家，不讲道理。
大多数都是消耗品。
大乾国师肉眼可见的慌了。
其余魔帝，教徒也都是完全傻眼，大乾国师的身份已经够令人惊讶了，可古砚尘的实力，将他们震得头皮发麻。
远处的朱茹，凭借着长枪，傲然挺立，凤眸低沉，暗自道：“麻烦，倒是不好暴露身份，不过这臭小子，实力越发强大了，就连我都受到了影响，他反而没有……”
朱茹还是很强的。
之所以变成这样，难以动弹。
体系原因罢了。
还有更为重要的一个原因。
她和古砚尘一样。
不能暴露身份。
可，若真到危急关头，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她藏拙了。
古砚尘距离大乾国师不过几十米，看着天书消耗的情况，进行了对比。
够了。
古砚尘迈步的同时，开口道：“看来，这未完全体的文宫，并未能如你所愿！”
这倒有些破坏了苍穹圣子的人设。
可这是灌输给众人一个想法。
不是古砚尘强大。
而是眼前的文宫，并不是完全体。
这是为了弱化自身，免得让他们将古砚尘的身份往真实身份去想。
大乾国师并不想承认是古砚尘的强大，也顺其自然接受了这个想法。
当达到他们这种境界的人。
很难会承认敌人比他强大。
不到黄河不死心。
大乾国师声音低沉，道：“人，魔，妖，救了你的性命，可你还能够撑得多久？”
再度开口。
“诛杀，苍穹圣子，朱周！”
这一次。
言出法随骤然降临。
速度之快，迅如雷霆。
古砚尘整个身体猛的一颤，嘴角有一股猩红的鲜血溢出，眼皮一跳，心中一冷。
古砚尘暗道：“这就是诸圣吗？即便只是残缺品，威力也依旧不俗，倒是小瞧了！”
大乾国师见古砚尘终于受伤了，也是露出了笑容，刚想乘胜追击。
他身后的那些诸圣法相，却化为漫天白光，消散于天地间。
发生的时间过快。
大乾国师有些错愕。
他更有些懵。
失去诸圣法相，文宫所组成的气运，也被他消耗殆尽。
被镇压的众魔帝，恢复了自由之后，调动魔气，毫不犹豫的迅速向后撤离而去，远离战场。
只留下。
两人对视。
退至数万米之外。
依稀还能借助了辽阔的疆域，看到大致的情况。
六位默契的停手。
朱茹注意力落在古砚尘身上，没有闲心再对付他人。
叶霸天挥动手臂， 缓解了一下停止流动的鲜血，被镇压的时候，气血都停止了流动，道：“不愧是女帝钦定的圣子，能够接连扛住三次圣人的言出法随，若是言出法随落在我们的身上，我们非死即伤。”
“不知，女帝，你将什么宝物交给了他？”
叶霸天知道古砚尘的身份。
他这个人很识趣。
现在在借女帝的嘴，来掩饰古砚尘的真实身份。
朱茹脱口而出：“拜天教之物，通天石，便在他身上！”
“咻咻咻！”
目光齐刷刷的落在公孙青天身上。
那东西有那么玄乎？
他们无从查证。
通天石，都被留在了大本营。
朱茹之所以寻这个理由，她相信古砚尘能够解决此处之事，到时候再将通天石收缴起来，自然而然也就能够说服了。
难道。
她说古砚尘掌握了天书，孔圣的嫡系后代，还是可能是极渊之主？
自然不可能。
所以就往玄，以及外人的身上去扯。
事后。
去进行弥补便可。
众人震惊之余。
目光却迟迟未从古砚尘等人的身上离开。
……
拜天教。
大乾国师无法接受文宫气运消耗殆尽，昔日所留下的雕像化为灰烬，仅只留下最大的孔圣雕像，如此代价，只是伤了古砚尘一点皮毛。
什么概念呢？
即便后续有气运填充，这文宫也不能恢复如初了。
这比杀了他还要令人难以接受。
古砚尘眼睛眯起，望气术之下，扫了一眼四方。
以此地为中心，数千米之内无人。
古砚尘也不必再立人设，自顾自的说道：“文宫，乃是孔圣的法相，本是儒道传承之物，却被文帝盗走，送给了你，可惜了，你和大周儒圣一样，都是通过特殊手段晋升的圣人，一个半吊子，根本无法将文宫的作用发挥至极致……”
“话又说回来了，就连你这样的垃圾货色都能够掌控，没道理我不可以将其掌控！”
品阶。
可能，比不了天书。
所以。
可以进行复制。
同样的。
更多的是攻心之计。
大乾国师听着这话，面色阴森，冷冽的目光落在古砚尘的身上，道：“夸你几句，你真以为你是古砚尘，能够杀本圣？”
古砚尘一字一顿，并未发出声音。
“老子，古砚尘！”
徒然。
大乾国师瞪大了眼珠子，如同猫见老鼠一般，身体颤抖不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