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为越高，隐藏的手段自然也越高明，哪怕是现在的清重，就算杀不了你，但若要在你眼皮子底下隐藏也是很容易的。”
林若萱不置可否，越往上走，差距越大，就好像那日贺兰绪轻轻松松，只靠着一道虚影就能重伤那两个魔帝一般。
林若萱好奇道：“那你觉得，如果我修炼到大罗金仙后期，能打仙帝吗？”
贺兰绪愣了一下，眼神古怪道：“你一个大罗金仙，做好你大罗金仙的事就够了，何必去挑衅什么仙帝？”
“因为我厉害呗。”林若萱理所应当道，从前的那些事，她自己想起来都觉得自己牛。
她散仙玄仙的时候就能跟金仙作对，还从一位大罗金仙手底下逃脱过一次，甚至玄仙的时候就能打死金仙大圆满了，甚至打死过清重的分身，现在想来，虽然每次都是以命相搏，但她历史成就是真的高。
“……”贺兰绪眼神无语，“厉害也不是这么用的，在战场上，你必须听命令行事。”
“我又没犯过军规。”林若萱道。
湖中小鱼触碰了一下荷叶边缘，水面轻轻颤抖着氤氲了一圈浅浅的波澜，小鱼又快速的隐匿在了淤泥之中。
林若萱看向桌案旁的那朵莲花，上次来时，这朵莲花还正是刚刚凋零的模样，如今，也没凋零多少，三生无相莲，三百年结一次无相莲子，三千年结出一次三生无相莲子，仅仅是有两字只差，差别却大了。
林若萱好奇道：“这一次，你这莲花池可能结出三生无相莲子？”
贺兰绪摇摇头，“上上次结出三生无相莲子，还是五千年前的事了，上次我没在，三生无相莲子清重拿走了，这次算来，还得两千年。”
林若萱又看了贺兰绪一眼，道：“这么说，这些三生无相莲，是你还是前前任仙主的时候就种下的了？”
“嗯。”
林若萱似乎想到什么，看向贺兰绪的眼神充满了探究之意。
“清重当真是恨你入骨，才要杀你？”
“嗯。”贺兰绪点了点头。
“你确定不是因爱生恨？”
贺兰绪：“？？？”
他沉默了半晌，“……为何这么说？”
林若萱道：“你看啊，若我是清重，觉得你抢了我的风头抢了我的名声，还抢了我的仙主之位，那我处心积虑要报复，定然是要在你离开后，把你的兰萦山改名换姓，你的这些三生无相莲全部挪到我的山峰，还有你的阁楼也要拆掉。”
“不过她没有这么做，整整三千年，就像你，回到天谕山没个几十年就逼的清重退位，最多就是还没对她下手，她三千年都没有对你的山下手……”
林若萱觉得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
又是一阵沉默，贺兰绪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因为，林若萱确实说的大差不差。
清重虽然不是因爱生恨，但为了个情劫要除掉他，这件事确实也是她的风格。
当初在天谕山相处的那些时日里，只怕清重自己都没发现对他暗生情愫，故而他二人向来如此，谁知她会生出心魔？
林若萱见他沉默，似乎也猜到了什么，她摸了摸鼻子，道：“你不是说自己是童子身吗？”
贺兰绪：“？？？”
“怎么又说这个？”
当初在丹穴山时，林若萱确实有问过他和清重的关系，再往后半句，就是这句话。
贺兰绪的脸色不大自然，“我自然是。”
林若萱用食指和拇指转动摩挲着茶杯口，“你们，连那啥都没有，她就因爱而生恨了？？？”
贺兰绪：“……”
“心魔就是心魔，与情爱无关，清重不是在情感上扭捏之人，不过是一道情劫罢了。”
林若萱皱着眉，那眼神愈发难以描述，要说一位仙尊，甚至是一位仙主因为感情一事要死要活的，她也不信，都几千岁的人了，又不是仙侠小说，这么狗血。
不过……她就这么直接要杀了贺兰绪，确实不是个扭捏之人……
林若萱又道：“情劫这话怎么说？”
贺兰绪解释道：“修行之路上有各种各样的劫，清重所修之道，正是众生道。”
“啊？？？”
众生道？林若萱一愣。
贺兰绪见她有疑，也顿了顿道：“怎么了？难道你未曾看过有关她的仙界记录？”
“……”林若萱沉默了半晌，嘴角抽搐道：“不是，我当时看到这个，以为是她随便填的。”
她凭一人之私将妙元界一界的人隔绝在外，还用她师父和他们妙玄山的人来威胁她，这也能修众生道？
贺兰绪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道：“善恶这种东西本就不是单一而论的，弃小保大，这才是她一向的想法，或许在她看来，她坐在这个位置上，才是对众生更有利的。”
林若萱：“……”
好吧，别人的道，她确实没资格去评判，这个世界只靠“善”这个东西，确实不足以踏足仙尊这个境界。
忽然，贺兰绪顿了顿，古怪道：“当时你记录的时候，记录的是什么大道？”
“……符道。”
“……”贺兰绪道：“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这种事若日后有人发现，会替你修改的。”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她真以为是随便写一个就成……
林若萱岔开话题，回到正轨上，“好好好，众生道我知道了，快，继续说说她跟你的事。”
贺兰绪继续道：“佛家讲究慈悲因果，讲究众生，我与清重在大道上，确实也算志同道合，甚至我们二人的功绩也是互相成就的。”
“众生道能如她这般修炼到此种境地，确实厉害，对于他人而言，一位修炼苍生道的仙尊，确实能与我这个修因果之道的仙尊并肩同坐，只是……”
“只是你有阴阳天灵根？”
“不错。”贺兰绪点头道，“她天生就是该承载众生信仰的人，我想要仙主之位，确实也是有私心，你还记得上次我同你说仙界信仰的事？”
“记得。”
在林若萱不曾知道仙主承载的是整个仙界的信仰之前，她也是对仙主这个位置不屑一顾的，但知道后，没有一点动心那当然是假话。
贺兰绪又继续道：“清重修炼苍生道，讲究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其中见自己乃是基础，也是最重要的，此基础一旦动摇，后果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