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晴晴的案子应该有结果了吧?”白衡随口一问。
“赵诗月嘴硬,唐家柠给她找的律师很有本事,但赵家老大扛不住压力,自己招了,我想,赵诗月现在大概已经被收押了。”
“精彩!”白衡忍不住拍了拍手,沈家,唐家,这么多事集中到一起爆发,沈烽应该是故意的吧?看着那些人一个个自顾不暇的模样,真是痛快。
江沐霜看着沈烽,心中压抑得厉害,沈烽在背后做了这么多危险的事,她担心他被剧情制裁,这个世界总体是围着唐家柠转的,可沈烽把唐家柠身边的人一个个推开,真的没有问题吗?
她曾说过希望沈烽好好活着,如今看来,是她太天真了,沈烽根本逃不开这个被设定的命运,从青梅竹马到上一辈的恩怨,他的身世注定了他要和唐家柠纠缠不休。
沈烽很不甘心吧?要想摆脱剧情的控制,他只能一点点的改变,既不能做得太明显,又要步步为营,她时刻守在沈烽身边,最清楚他花了多少心思,出了多少力。
为了骗过唐父的眼睛,沈烽搭进去不少钱,他的计划并不完美,随时有暴露的风险,可沈烽还是做了,抱着和沈氏唐氏同归于尽的念头。
江沐霜眼睛一热,她也挺拧巴的,看到沈烽那么痛苦,她竟然觉得他忘记过去也好,忘掉所有不开心的事,什么爱情、仇恨通通滚到一边,他只需要做他自己。
这个愿望……还有实现的可能吗?
沈烽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刚开门,沈父就从楼道里出来了,他头发凌乱,身上的黑色西装沾着灰尘,狼狈却不失风度。
他开口道:“我等你很久了。”
沈烽眼眸一暗,他警惕地观察四周,确定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沈父看出了他的心思,轻笑道:“不用看了,就我一个,我来找你是有很重要的事,让我进去喝杯水吧?”
不等沈烽回答,他自顾自进了门,吊儿郎当地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过桌上的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下去。
沈烽关上门,盯着他的举动,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你有什么事?”
沈父把手中空了的矿泉水瓶捏碎,明明手边有个垃圾桶,他却瞄准了最远的那个,投篮一样扔了出去,“你知道吗?如果我没有接手唐氏的话,现在也许是个球员,可惜了,现实没有给我为国家争取荣誉的机会。”
“我对你过去的事没有兴趣。”沈烽冷冷地打断他。
“呵,我记得你最喜欢缠着我说话来着,从你还是小团子的时候开始,你就喜欢跟在我后面叫‘爸爸’,就算我不搭理你你也乐此不彼,长大了你反倒安静了许多,我想,你不是变得懂事了,而是对我失望了吧?那么渴望得到父亲的关注,结果一次次被拒绝,你一定怀疑过我是不是真的爱你吧?”
沈烽眼中带着森冷的怒意,他怎么好意思提“爸爸”两个字,他配吗?是谁害死了他的父亲?!
江沐霜脸色也不好,沈父是故意的吗?专往沈烽的痛处戳。
然而沈父却对沈烽的怒意视而不见,继续回忆着以前的事,他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是嘲讽的笑,但不是嘲讽沈烽,而是嘲讽他自己。
“原来我以前这么可恶啊,你能忍这么多年,也实在辛苦了,不过这也可以看出你不是我儿子,无论是我还是赵诗月,亦或是家柠,沈烨,都不是喜欢吃亏的性子。”
沈烽握紧拳头,忍着怒气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和我叙旧让我放过你和赵诗月?”
“不,你怎么报复我和赵诗月都可以。”沈父终于认真起来,他自嘲道,“我以前很不屑赵诗月打感情牌,总是和你说什么顾念以前的情分,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
他站起了,直视沈烽,“我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让你知道,我干的坏事只是我自己的事,和唐家柠无关,你想怎么报复沈家都可以,放过唐家柠吧?”
沈烽诧异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放过家柠吧?沈氏给你,我也会去自首,你只要给家柠留条活路就行。”
沈烽顿时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你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我以为你不在乎她。”
“我和她是没有什么父女感情,可毕竟是我女儿,我总不能放着她不管,沈烨死了,我不能再失去一个孩子。”
“这么说是沈烨唤起了你的良心?我真替沈烨感到悲哀。”
沈父的脸色陡然一沉。
沈烽露出讥诮的笑,“沈烨在世的时候你没有关心过他,处处与他作对,甚至把他逼上了绝路,赵诗月说你偏心沈烨,为沈烨做了很多,可他享受过你对他的好吗?这种话你用来骗骗自己就行了。”
他不顾沈父眼中的凶光,继续说:“唐家柠是你和赵诗月的孩子,赵诗月是害死沈烨母亲的凶手之一,你竟然因为沈烨而想到要保护唐家柠,你确定你不是在恶心沈烨吗?”
江沐霜紧张地望着两人,沈父好像很生气,他不会对沈烽动手吧?
沈父恶狠狠地瞪着沈烽,一副随时要打架的气势,不过他忍下来了,尽量克制自己的怒气说:“你不想放过家柠,是为了江沐霜对吗?她都已经死了这么久了。”
这句话触及了沈烽内心最敏感的地方,他胸腔里翻江倒海,声音有些嘶哑:“你不准提她!”
放过唐家柠?这真的不是笑话吗?她伤害江沐霜的事就这么算了?沈父说得也太轻松了,如果他真的为了得到沈氏而忘记唐家柠对江沐霜的伤害,他还有什么脸去见江沐霜?
此时的沈父却换了一张脸,变得冷静了许多,“你果然没有失忆。”
经他这么一说,江沐霜终于反应过来了,她很惊讶地看着沈烽。
沈烽没有被揭穿的窘态,气势依旧骇人,“对,我没有失忆,这很重要吗?邹代林和唐家柠想看,我陪他们演一出戏罢了,你看我是不是很好心?对唐家柠是不是仁至义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