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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深深嵌入大树三分之一处的沟壑和被江莞玖硬生生抽断的粗壮树枝,让在场众人皆是鸦雀无声。

江承弋……江承弋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感觉头有些疼,伸手揉了揉眉心。

心中惴惴。

他送他家绾绾的这条精铁鞭,好像有些用力过猛了啊……

盛儒捧着装鞭子的盒子蓦的抖了一下。

他忽然就想到了他寻到小姑娘那晚,小姑娘踹到他肚子上的那狠命一脚。

当时他没放在心上,还想着小姑娘在外有戒备心是好事,有武力傍身足以自保。

现在嘛……

他忽然担忧起日后的自己。

担心自己这身娇体弱的,万一小姑娘不小心下手重了,他不知道受不受得住。

看来以后要给小姑娘惊喜的事是不能干了。

盛儒忽然有些遗憾,又有些嫌自己以前怎么只知道一心只读圣贤书,怎么就忘了找个武师傅来教他练体呢。

他有些担忧自己这身板,能不能压的住小姑娘了。

唉~罢了,压不住就压不住,左右闺房之事,外人也不得而知。

‘噼——啪——’

‘咔咔咔嘎——’

忽然又是一声挥鞭的声响唤回了盛儒的思绪。

他抬眼望去,迎面便是瞧见方才被江莞玖拿来试手的一人环抱的大树正缓缓朝他们这一面倒来。

大树:这是真要了我的命了!造孽啊!

“避开!快躲开啊!”士兵们推推搡搡的又是往后退了一段距离,瞠目结舌的望着面前的这一幕。

虽然树不会砸到他这边,但江承弋也往后退了几步,暗自吞了口口水。

盛儒则是由十一带着一样往他身后退了一小段距离。

盛儒抿紧唇瓣,望着倒下的大树,目光有些不易察觉的呆滞。

要不,他还是找个武师傅来给他练练体吧……

他反倒是怕自己受不住江莞玖折腾……

而导致大树倒下的罪魁祸首江莞玖早已闪至一旁站定,被倒下的树干激起的尘土扬了一脸的尘土。

江莞玖:哎呀,一不小心就使出全力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到扬起的尘土中,那一抹有些纤瘦的身影上。

就连小八,此时也已经目瞪口呆的望着它的宿主。

“宿宿宿宿宿主……你你你你你………”小八三瓣嘴早已哆嗦的出口不成语句了。

它这宿主,练着练着,竟然就变得这么的……

小八绞尽脑汁,愣是想不出个合适的形容词。

它记得它先前牵引的宿主灵魂,没这么彪啊!

在宿主体内温养的原主残魂,虽然娇蛮跋扈爱使鞭子,但也没这么可怕啊!

“这武器不错!”江莞玖说着,算是回了小八那不成语句的话,出声夸赞着收回精铁鞭,满意的将之盘在腰间。

这鞭子的尾部与手柄正好有个卡扣形状的可以将鞭子固定住,使其首尾相连。

正好盘几圈,可以当个腰带。

若是欲敌,鞭柄尾部有个可以快速弹出鞭尾的小机关,只需拨动卡住鞭尾锥形的小铁片,精铁鞭尾部的棱形便能快速的弹出来。

抬头望着已经离她有点儿距离的江承弋与盛儒,笑嘻嘻的跑上前去一把抱住了江承弋的胳膊。

“谢谢大哥的礼物!绾绾很喜欢!太合我心意了,多谢大哥!”

“咳,喜欢就好……”江承弋见江莞玖笑眼弯弯的凑上来抱着他手臂诉说着感谢,江承弋立马收起了他那副有些汗颜的表情,嘴角柔和的牵出一抹笑意来。

喜欢就好,左右他妹妹用这鞭子时应当是知道分寸的………吧?

就是他这个未来妹夫……

江承弋侧头看了眼盛儒,忽然间就有些同情起他起来。

盛儒……盛儒这会子已经将那大盒子扔给十一拿着了,此时正一手背后一手负在身前,正心中有些不快的望着面前这兄妹俩亲亲热热的举动。嘴角都快抿成一条线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这么多人面前拉拉扯扯,江大哥也是,怎么就不拉开小姑娘一点,小姑娘身上的灰尘挺多的,江大哥统领小队,该是失了体统了。

应当过来他这边,他定温柔体贴的给她拍掉头肩上的灰尘。

看他作甚?这是在朝他炫耀小姑娘同他亲?

盛儒心中有些不愉,一直看着小姑娘抱着她哥胳膊,眼中醋意翻涌。

十一忽然感觉有些奇怪,为什么他忽然就闻到一股子酸酸的味道?

这是谁家醋坛子打翻了?

“怎么了这是?怎么忽然这树就倒了?”在士兵们还目瞪口呆望着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之际,一道有些焦急的声音由远及近。

是留在堤坝上与水利官们商讨事宜的容琛与他的随从过来了。

他正与水利官们正面对着大河规划要如何修补那裂口,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咔咔咔树木断裂的声响,还有树木倒塌时发出的沉闷动静,顿时惊得回过头去。

就瞧见了那先前他们过来路边不远处的大树轰然倒下。

容琛害怕是出了什么意外,急忙就带着随从下了堤坝,朝着江承弋这边赶来。

留下几个水利官站在堤坝上观望着。

“无事的四姐夫,是大哥送了我一把趁手的兵器,我就拿这树练练手。这树应当是被虫子蛀空了,又被水泡过,我就打了几鞭子,它就倒了。幸好没伤到人。”

江莞玖松开了抱着江承弋胳膊的手,朝着容琛摆着手解释道,嘴角还扯出一抹无邪的笑来。

对的,是这树里头被蛀坏了,脆脆的一打就坏,可不关她什么事啊。

江莞玖目光左右轻移起来,说着说着,语气有些讪讪。

“咳……是啊,绾绾练武才不过半年多光景,她这小把子力气怎么可能将这树给两三鞭子抽断呢?这树被泡坏了根,这小丫头还以为她有多勇猛呢!”

江承弋说完笑了两声,似在嘲笑江莞玖。

江莞玖不满的鼓起腮边两颊,从鼻间哼了一声,继而恼怒一般,气鼓鼓从江承弋身边走开,站到盛儒身侧,昂着下巴鼻孔看人。

江承弋挑挑眉,笑着用食指隔空点了点江莞玖的小脑袋,朝着一边的容琛笑道。

“你看这丫头,还不乐意我解释了。”

容琛也是嘴角带笑的看着他这个堂小姨子。

“还是个孩子呢!当然不乐意大哥你说她不好了。”

盛儒看到小姑娘来到他身边,心中憋起的那股子酸的冒泡的气就这么散了,从怀中取出一方素帕递给江莞玖。

“绾绾,擦擦脸上的灰。”

其实他想给她擦擦的,但是这是在外人面前,他怕损了小姑娘清誉。

盛儒忽然就惆怅起来,心中打定主意要加快脚步了,待回京之后就开始实施计划。

士兵们一直在一旁观望着,听到江承弋的解释,齐齐松了一口气。

原来那树是坏了根的啊。

他们就说,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力气比男人都要大很多,这不显得他们没用嘛!

“这树留着给士兵们生火吧,蛀空了也没法用来修补裂口了。”

容琛说着,几人又回了堤坝上方,江承弋下令让士兵们找处地势高平坦之地安营扎寨。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要将此处崩裂的口子修补好,还百姓一个安居乐业之所。

这也是一项不小的工程。

士兵们领命离开,徒留被江莞玖抽断的那棵大树静静的躺在那里。

树:造了什么大孽让我遇到这要命的祖宗!这下好了,真的命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