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
前厅。
谢涵同燕承泽几时亲力亲为干过此等荒唐事。
草草下了药,二人心虚不已,慌不择路跑回前厅,难得安分守己坐在席间。
谢涵端起手边的茶饮下,四下看了看,生怕被人发现他俩的异样,思来想去终是不放心,小声问,“喂,燕承泽,你确定那药没问题吧?”
好歹那药也害的他们废了这么大功夫,可别到头来全白折腾。
燕承泽喘着气,脸色有些发白,显然也在后怕。
他吞咽了下,暗自咬咬牙,偷偷摸摸稳着声音答,“那是今早我才从府上争宠侍郎手中拿到的,保真!”不仅如此,还药效极强。
“那就行。”谢涵舒了口气,“只要让他跟盛千意生米煮成熟饭,就算日后陆时晏后悔,也没有再嫁给七殿下的机会。”
燕承泽缓了半晌,又接连吃了好几口菜,心下仅有的那点慌乱也随之散去,再提起陆时晏,一如往日不屑道。
“那盛千意不过是区区战败国送来的质子,听说还是个短命鬼,没几日活头,陆家绝不可能瞧得上她。”
“陆府今天婚宴又办的如此匆忙,我猜测,盛千意定然是被拉来与陆时晏假成亲的。”
谢涵听此连连点头,也跟着鄙夷道,“不过这陆时晏也真真是被陆府的人娇纵惯了。”
“女人三夫四侍本就正常,更何况还是七殿下。”
“后院多纳几房侍郎有何不可,姓陆的就为了这么点小事当着陛下的面拒绝七殿下。”
“如今倒好,甚至还特意找个废物质子假成亲。”
谢涵冷嗤,“他这么闹,日后七殿下只会愈发厌恶他。”
燕承泽咬了块绿豆糕,“不用日后,待明儿一早消息传入七殿下耳中……”
谁不知道燕初然最是好面子,今日大婚,陆府的人当着席间宾客落了她的面子不说,还有陆时晏跟盛千意生米煮成熟饭的事。
待燕初然知晓后,定不会善罢甘休。
谢涵勾着唇角,对此心照不宣。
“不过。”谢涵眉眼间流露出浓浓厌恶,讥讽道,“一个废物又短命的质子,配他陆时晏,倒也刚好合适。”
正说着话,不远处永昌侯酒喝了一半,突然冲谢涵招手。
谢涵同燕承泽吐槽的话说了一半,猝不防被喊,二人相视一眼,刚缓下的心情又是一慌。
难道是他们给陆时晏下药的事被发现了……
谢涵眸光躲闪,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起,又惊又怕挪着步子向永昌侯靠近。
永昌侯并未察觉不对,拉着谢涵说了堆场面话,遂将人往前推了推,歉意道。
“陆相,陆主夫,今日玉石坊的事,都是小儿不懂事,本侯在此替小儿向小晏道歉。”
边说,永昌侯轻咳一声示意,沉声道,“谢涵,道歉。”
谢涵眼神闪烁着心虚,方才当着燕承泽还誓死不愿道歉的他,被恐惧占据。
生怕被几位长辈发现下药的事,他顺着永昌侯的话,老老实实弯腰道歉,“玉石坊的事都是我的错,是我无礼在先冒犯了陆小公子……”
“玉石坊?”陆相一整天都没时间回府,自是对此事一无所知,偏头问,“夫郎,侯爷说的是何意?”
“小孩间的玩闹罢了。”陆父简单道完经过,陆相眯起眼睛,面上笑意掩去,皮笑肉不笑道。
“既是年轻人的事,便由着他们去吧。”
“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我插手,总归不合适。”
“你说是吧,侯爷?”欺负她儿子,一句道歉就想翻篇?没门!
永昌侯干笑应和,“…是是。”得,白道歉了。
就不该趁着酒劲当着陆相的面提玉石坊的事。
如今倒好,依陆相这态度,摆明了是打算揪着此事不放。
永昌侯自知是他们有错在先,也不好再劝,无奈轻叹声,放谢涵又回了席间。
无人注意的角落,杜文州的身影再度出现。
落座后,杜文州眸色复杂,频频抬眼朝着谢涵二人的方向看去。
一时间,思绪万千。
…
西苑。
宁安取来东西,踏入小院,一眼瞧见某道狗狗祟祟的身影,半躬着腰,靠近墙角。
宁安:“?”半眯着眼,拧眉不解,她脚步一顿,旋即朝着那道身影快步走去。
抬手拍了拍她的肩,“宁言。”
突兀的声音响起,宁言呼吸一滞,整个人僵住身子,差点没站稳。
慌慌张张扶着墙回头看去,见是宁安,宁言眼睛一亮,紧张的心情稍作缓解。
“嘘~!”她连忙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扯着宁安一块蹲下。
宁安微微凝眉感到奇怪,不等她询问,宁言嘿嘿一笑,像极了偷腥的猫,冲她努努嘴示意,无声道,“你听——”
宁安:“…?”半真半假依言照做,意外听清的瞬间,宁安脸色一变,猛地起身。
见宁言狗狗祟祟贴近墙角还听的津津有味,不时捂嘴偷笑,宁安眉心突突,毫不客气提着某人衣领,快步出了西苑。
两个时辰没见,再回来竟发现某人胆子大到连主子墙角都敢偷听。
她可真行。
突然悬空的宁言:“?”耶?
她还没听完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