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安七年,帝姬凤云倾于秋狩中丧命——]
[确认bug修复中——]
[庆安七年,陆家之子陆时晏于秋狩中为救帝姬凤云倾负箭而亡——]
[五日后,夜间,狂风大作,意外露出棺椁一角,外出云游的空空大师途径此地,发现异常,救下陆家之子陆时晏。]
[庆安十八年,陆家之子陆时晏与帝姬凤云倾,将于赏花宴上而重逢。]
[叮!]
[恭喜宿主成功修正bug!]
[传送开启中——]
…
“哈——”
床上昏睡的男人猛然惊醒,他眸中呆滞了瞬,低头看去,下意识抬手去摸,
恍惚间,被箭羽近乎射穿的胸口痛意还未散去,他呆呆坐起身,大口喘着气,久久没能回过神。
[叮!]
[恭喜宿主成功修正bug,奖励积分1800点!]
伴随着299轻飘飘的两句机械音,陆时晏脑海中陡然多出小部分不属于他的记忆。
房间内无人守着,他缓了好一会儿,才理清缘由。
“…呵。”陆时晏低垂着眸,唇角勾起抹讥嘲,刚醒的他嗓音还染着沙哑,“299。”
他的声音很轻,明明只是一句平常的呼喊,却让299下意识想要拉响警报。
“我记得,我不是死了吗。”
“为她挡箭而死,是她亲手埋的我。”
“空空师傅又是谁,你凭什么认为死了五天的人,还能被个和尚救活。”
“你一句修复bug,于我而言不过是一息之事。”
“可她呢,十一年……”
男人低哑的嗓音难忍哽咽,“整整十一年!”
一想到凤云倾念了他整整念了十一年,他只觉得浑身冰冷,呼吸间的功夫,彻骨的冷意流遍四肢百骸,整个人仿佛置入冰窟。
一滴滚烫的泪落在手背,烫的他近乎下意识缩回了手。
他情绪算不上激动,一句句简单又平常的询问,却足以让299警铃大作。
自知理亏的299瑟瑟缩在识海角落,没敢吭声。
“事后你轻飘飘一句修复bug,就令我不声不响消失十一年。”
陆时晏停顿一瞬,识海中,他冷冷扫过299的藏身处。
“299,你真是……好样的!”
他们末日组的,对系统要求一向不高,简单说,只要系统还能用,他们就不会想着换系统。
于他们而言,它们不是系统,而是他们的搭档。
但可惜——
这个‘搭档’,299它不是。
陆时晏微掀眼皮,他轻吐一口浊气,毫不犹豫打开系统面板。
“我想,一个置宿主安危于不顾,枉顾宿主意见的系统,没有必要存在了。”
299:[!]呜呜呜!它可以解释!
眼睁睁看着陆时晏轻而易举破开研发人员所设的层层防御,转瞬间成功入侵好孕组研发人员的内部系统,在‘更换系统’的选项上停了许久。
299:[?]傻了!他他他!他怎么还会这招啊!!
机械音意外响起,为了保住小命的它,电流声滋啦不断,赶紧努力尝试解释道。
[假若宿主没有回到庆安七年,女尊6713位面的重要目标凤云倾将因秋狩遇刺而身死。]
[若是目标身死,与其生生相息的女尊6713位面,将面临崩塌。]
[故此,宿主必须先一步返回庆安七年修正bug后,再次返回庆安十八年。]
陆时晏勾着唇角漫不经心应,“所以呢。”他的嗓音冷如冬水,“为了bug修正,即使有办法保命,我也不可以留在庆安七年继续陪她?”
299哑然。
却在下一瞬给出答案,[bug得到修正,位面所处时间段会对其产生排斥,宿主无法停留必须离开。]
顿了顿,它补充道,[此事,即便换做其他系统,也只有这一条选择。]
因为,它此番所做出的选择,正是好孕组相关案例中的最优解。
所以,换不换系统,真的没有差别tAt
球球了别换呜呜o(╥﹏╥)o
刚说完,想起什么,它赶紧又补道,[警告!宿主身亡后,将于庆安十八年再次出现。若提前将此消息主动告知目标人物……]
[此行为将属于严重违反好孕组规定,违者扣除积分一万点——]
[同时,极大可能仍会影响相关位面发生坍塌。]
所以,它此番选择真的是采取了好孕组最优解???
它没骗人(\/(°∞°)\\)
陆时晏:“……”
闻此,陆时晏眉心突突,他抬手按着眉心,低眸沉思片刻,索性关了面板。
299:[!!]太好了!统子的小命保住啦。泪流满面.jpg
也是,299说的不无几分道理,好孕组的系统换来换去一个样。
换系统也没那么简单,各种流程都要走,不然他早换了。
再者今日之举,能吓一吓它,往后少整些骚操作。
陆时晏问:“既然如此,你这儿还有什么隐瞒,索性一并说了吧。”
299:[……]qAq
机械音努力夹着嗓音,磕磕绊绊道,[还有一件事……]
[当初说'为陆家平反'可获得的积分,其实就是修复bug…的积分。]
陆时晏:“……”呵呵呵,他猜到了。
面板再次打开,系统可以留,反馈必须打。
…
书房。
“殿下——”
“滚!孤绝不会去赏花宴。”
冬青话才开口,反得了句冷喝。
冬青面上难掩喜色,“不是赏花宴,殿下,是陆公子,陆公子他诈尸……”
话说一半,冬青脸色一僵。
该死!她被尚倩带偏了!
凤云倾半眯着眼,眼底染上一抹阴鹜,手下稍稍用力,‘啪’的一声,手中用来书写的狼毫赫然断裂。
寒声道:“冬青,是我平日里,太纵着你吗。”
冬青:“!”她赶忙为自己找补,“殿下,陆公子……”
“陆公子真活了!”
虽然她想不通死了的人为什么还会又活过来。
但那人腰间系着的玉佩足以能够证明,他确是陆时晏无疑。
对了!玉佩!
眼看凤云倾神色越发冷沉,冬青赶忙摸出玉佩,“殿下你看,这就是陆公子……”的玉佩。
冬青还没来及说完,手中玉佩猝然被人夺去。
“人在哪!”
“…在,在偏殿。”
话音未落,转瞬间,人影闪过。
冬青:“?”什么东西过去了?
冬青:“!”哦是她家殿下呀!
她忙不迭追了上去,殿下!等等冬青啊!
…
偏殿。
凤云倾赶来时,帝姬府上的府医已经为他诊过脉。
床上斜靠着的男人听到动静,抬头看去。
看清来人,他微微一怔,旋即,眸底溢出点点笑意。
苍白的面上漾开抹浅笑,薄唇微启,略显沙哑的嗓音轻声道。
“倾倾。”
“我回来了。”
短短六个字,隔了十一年。
顷刻间,她泛红的眼眶氤氲起一层淡淡的水雾,模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