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老娘要去,那就得安排一下。
媳妇怀着孩子肯定不能去,让她在家老实呆着。
天冷路滑,老娘身体弱,让他和老爹一起坐在牛车上。
怕他们冷,李银川找了三床棉被,一床棉被垫在车上,两床棉被两个人一个人披着一床,都穿的厚厚的,还特意找了两个暖水袋,装满了热水,让老爹和老娘抱着,天寒地冻的,能暖和一会是一会。
因为怀疑是肺炎,有可能要住院,李银川让二宝收拾了脸盆水壶之类的必需品放在了车里。
接下来的路就是他们兄弟三个一起赶着牛车走。
今天天气不怎么样,昨天又下了一场大雪,一路上到处都是雪坑,不定哪下一个不留神就进到雪窝子里去了,还得人力往外推车。
而且县城在他们村的西北面,刮的是西北风,他们去县城正好是顶着风走。
那小风吹到脸上像小刀拉的一样,这也就是亲爹,要不李银川这个天是绝对不会去县城的。
一路上这个艰难啊,简直就像是西天取经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一样,一路上跟头把式的,李银川摔了三跤,都快被吹散架了,终于把李长禄推到了县医院。
到了地方,李银川赶紧看了看老爹的状态,一看还挺欣慰,这老爹倒是个长命的,看着和上车的时候没啥区别,李银川就害怕老爹路上就归了西。
到了医院推进去之后就是一顿检查,感谢这个年月大家都比较贫穷,没有一点小病就去医院的习惯,而且医院也没那么多设备,检查进行的相对简单,一路上也没怎么排队,顺风顺水的就检查完了。
检查完了坐在那等结果。
这时候周素贞就在那抹眼泪。
“你说你爸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整,你看看那小脸都烧的蜡黄了!”
李银川只能在旁边安慰。
“妈,没事的,现在都到医院里了我爸还没事,那基本就是没事了,实在不行打两天吊瓶住两天院就好了!”
当然安慰老娘是安慰老娘,李银川心里也慌,耽误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这老爹到底有没有事,千万别是白肺啊,要是白肺就这年月的医疗水平老爹估计就要归天了,但是他不能这么说啊,要是这么说老娘不得吓死了。
过了一会医生让他们进去。
李银川扶着老娘忐忑的进到了问诊室。
问诊室不大,一个小桌子,有一个桌子腿还短了一块用块木头垫着,桌子后面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穿着白大褂的黑脸大夫。
黑脸大夫看到他们眉头一皱就开训:
“你们家属都怎么回事?知不知道长期发烧不退很危险?”
这句话一说周素贞心里就咯噔一下,听这意思自己老头这是病的很严重,眼泪吧擦的说道:
“不好意思啊,大夫,我们农村人啥也不懂啊!”
黑脸汉子看了眼周素贞,又说了一句:
“幸亏你们早送来一点,再晚一天送来估计就要白肺了,到时候估计人就没了!”
听完这句话周素贞才放下了一点心,原来还差一点,不过就刚刚这一瞬的功夫,三九天周素贞的里面的衣服都透了,那是吓的。
另一边李长禄一听,吓的一闭眼睛,这多亏是自己亲儿子啊,听听大夫说的,再晚来一天估计自己就要没了。
李银川也让这医生吓够呛,不由得瞅了大夫一眼,这人说话大喘气吧,真要命。
“行了,办住院吧,估计至少得住一个周!”
李银川又出去跑前跑后交钱给李长禄办了住院。
这年月有钱的人少,平时老百姓生个病吃片正痛片就扛过去了,医院里住院的病人不太多,住院也不用托人找床位,甚至李长禄旁边还空着一张床,就是这消毒水的味道有点冲(小的时候老爹在医院上班,我最讨厌去医院玩了,一闻到浓郁的消毒水味我就头疼)。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犯了难,就一张空床怎么陪床是个问题。
李银川张口说道:
“行了,我在这陪床,你们该回去就回去吧!”
一听儿子的话,周素贞当时就不干了。
“你爹不出院,我回家怎么能睡得着?不行,我必须在这!”
李银川看了看老娘那一脸坚持,只能点了点头,行吧,那就一块呆着吧。
大虎和二宝也说话了。
“川哥,反正我们家里也没事,一块在这陪着吧!”
“行了,你俩别闹,都在这这地方也不够啊!”
“没事,我俩在走廊里凑合一下吧!”
“用不着这么多人,有我和我娘就够了,你们家里都没点事啊,先回去吧,需要我再叫你们!”
“那好吧,那我俩走了!”
就这样只剩下了李银川和他老娘周素贞陪着李长禄住了院。
到了晚饭的时候,周素贞一点胃口都没有,不想吃饭,被李银川生拉硬拽了出来。
“爹生病了,娘你再不吃饭,也生病了,我就一个人,怎么照顾你们两个?”
就这样李银川拉着老娘去喝了羊汤,一个人吃了一屉烧麦,才暖暖和和的回了医院。
本来还给老爹带回来一碗羊汤和一屉烧麦,结果回来一问羊汤是发物,肺炎不能吃,为了不浪费只能赠与护士小姐姐吃了。
也不知道这年月的护士小姐姐都是哪来的,一个水灵养眼的都没有,好在李银川志不在此。
晚上老娘周素贞躺在另一张床上,李银川坐在床脚,旁边就是自己老爹,李银川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这是多久没有跟父母这么近的在一起呆过了?
是十年,二十年?还是上一辈子都没有这样过?
上一辈子自己的老爹就是个糊涂虫,天天被奶奶拿捏着,自己被卖做上门女婿他不管,弟弟银风被老毕太太送去挖矿他不管,巧儿被卖给人家当媳妇他也不管。
老娘过世也没看他掉一滴眼泪,最后临死了还在那个老死太太的唆使下让人家李银龙把房子骗去了。
上一世想起这些都恨不得亲手掐死自己老爹。
想不到这辈子还有一家三口在一个屋里很和谐的场面。
晚上随着药逐渐起了作用,李长禄也不那么昏昏沉沉了,终于开始张口说话了。
“唉吆……好难受啊!”
李银川看了老爹一眼,不错,能喊难受就说明好了一半,今天刚看见他的时候感觉他是大去之期不远矣,都快说不出话来了,现在能喊了,挺好!
pS:以前有个师兄长的挺矬的,一直找不到对象。后来踢球摔骨折了去住院,等病好了,喜提护士小姐姐女朋友一枚,羡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