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心里一咯噔,立马挣扎起来,但男女力量本就悬殊,更何况她如今魂魄不全,仙力大降,压根打不过面前人,没一会儿就被按着双手压在了床上。
白子画有心惩罚她不告而别的行为,故而半点不给逃脱的机会,细长手指一挑,衣带瞬间散开。
花千骨慌得不行,费了许多劲才脱出一只手来抵住他的胸膛。
“那个,这里是天宫,规矩森严!房间没人住,空着也不知道落了多少灰,这样不好……”面上强撑笑意,花千骨颤着音道。
救命,不是气消了吗?怎么还这样?!!!
按理说,能和谪仙似的师父做亲密事是她曾经想都不敢想却私心里期待的,但自从有了前两次的经验,她是真的不希望他过多喜欢那档子事。
主要……费体力……费腰。
他们就正常的亲亲抱抱不好吗?她就在他身边哪都不去,就陪他说话看书解乏也一样啊!
花千骨欲哭无泪,连滑到臂弯处的外衣都腾不开手拉起,只能羞着脸尽可能忽略来自头顶上方灼热的视线。
白子画本意只是给个教训吓吓她,可当心爱的女子睁着潋滟双眸,小脸酡红,衣带半解躺在他的身下,轮廓诱人的红唇紧张得微咬时,他才猛然发现
——原来他也只是个普通的男子。
一个渴望与心爱之人亲密接触,耳鬓厮磨的男子……
某些画面不可抑制地跳出脑海,花千骨还未反应过来,便见白光一闪,周围的场景瞬间变换。
鼻尖飘着熟悉的水沉香,身下铺着柔软的丝绸面料,半遮的夜明珠忽闪忽闪,散着柔和又神秘的光芒。眼前仍旧昏暗一片,哪怕未亮灯花千骨也能感到耳畔热热的呼吸,不算粗重却又不容忽视。
像一团火焰从内至外开始燃烧,她甚至能听见自己快速跃动的心跳声,嘭嘭嘭跳个不停,和着身上之人的一起响彻在黑夜。
白子画不是个重欲的人,但面对花千骨自制力属实会受到不小的挑战。不算刚去蛮荒那会儿,他和她已分别近两月,俗话说“小别胜新婚”,有些念头一旦起了便很难收回去。
颈间时轻时重又磨人无比的湿热感让花千骨知道今晚又是个不眠之夜,她咬了咬牙认命地闭上双眼,在微凉双唇温柔印下时破天荒地迎了上去,褪去外衣遮挡的双臂细白如上好的羊脂玉。
唇齿间浅浅回应的同时,她的一手沿着身上之人扣得紧实的衣襟缓缓下移,轻轻一勾一拉,银竹宽腰带瞬间脱落,露出纤尘不染的雪白亵衣来。
这般主动的行为是她清醒时从未做过的,一时既羞涩又暗自兴奋,白子画自然感觉到了,当下呼吸一紧,温柔绵密的吻不自觉带上了几分激狂。
花千骨想的很简单,与其忐忑又紧张地迎接接下来的事,倒不如主动大胆些,变被动接受为主动配合,没准会有不同于之前的体验。
话本子里形容男欢女爱为天上地下最快活最肆意的事,特别是双方都全身心投入时,其中滋味难以捕捉,妙不可言。
前两次她和身上人做亲密事完全是出于对彼此的爱,于他而言或许很满足很享受,但她却颇为遭罪。
为了老腰着想,还是配合点吧……
冰蓝罗帐缓缓落下,白衣红裙倏然坠地,为深沉夜色平添几分迷离。
黑幕遮天,星子如棋,万籁俱寂,就连昏昏欲睡的月亮都被羞醒,侧脸抓过云朵挡在面前。
疯狂一夜,醒来时已是日上中天,绚烂的阳光隔着床前轻纱照过来,花千骨似有所感,睫毛轻颤了几下。玉手跟着一动,触手光滑温润,她心想着何时换了暖玉枕,遂又摸了摸,迷迷糊糊睁开眼。
许是泪流得多了,眼睛有些酸涩,眨巴了好几下才堪堪聚焦,等彻底看清面前景象时,花千骨眼瞳骤定,手指狠狠一僵。
身为仙界出了名的“欺师灭祖”之徒,孽障的她已不是第一次和自家师父同榻了,但鲜少如此近如此刺激。
微观观到他的裸背是意外,入魔血吻是不得已,侮辱他撕他衣服是恼恨,活了两世,她似乎从未正儿八经看过他的身体。
可……
面前这就……
眼中倒映着那斑斑红痕,花千骨面色一赧,无意识摸了摸指甲,小心翼翼缩回手,妄图转身当没看见。
昨夜……
心脏怦怦跳,让人羞红的画面与声音不受控制地传入脑海,一幅幅一帧帧全是自己和身边人,花千骨后悔地没边了,却又清楚事情已经发生,再怎么羞恼也不能对身边人动手篡改记忆。
真做了,她就不用活了。
胡思乱想间,腰间大手忽然一动,刺激得花千骨猛一个颤栗,一抬头正对上熟悉的眸子。
这是记事以来睡得最沉最深的一次,若非怀中人总在动,他大概还会睡上一会儿。白子画剑眉微皱,墨发尽散,黑眸迷离深沉,少有的慵懒迷蒙气息看得怀中人心脏发紧,小脸不争气地红了,脑袋一垂就要掩饰。
行动却没能成功。
下巴被握住,微凉的气息透过唇齿到达大脑,比起昨夜的霸道激狂,此时的他简直前所未有的温柔。花千骨承受着缠绵至极的深吻,幽紫眼瞳却一眨不眨看着面前人。
身上人是公认的仙界第一美男,光一身清冷绝俗的气质便迷倒了世间不知多少女子,想当年她之所以倾心于他,多少也有皮相因素在内。而此时极近的距离下,更是轻而易举便能数清他的睫毛,根根浓黑,虽不似她的卷翘,却同样细长,皮肤更是瓷白细腻。
一个男子,怎能如此俊美?花千骨如是想着。
一吻毕,小徒弟却眼也未眨,异色瞳孔中幽幽倒映着他的面容,像月下的大海盛了满天星光。白子画被看得心动,头一低再度吻下。
轻微刺痛唤回了花千骨的神思,意识到身上人在干什么时她小脸一红将人推开,眼睛却左瞟右瞟就是不看他。
她的尴尬羞赧白子画看得分明,却坏心地不想放过。
花千骨被盯得难捱,颈间皮肤忍不住泛起淡淡的粉,想及被子下的她和他都身无寸缕,顿时又羞又恼,咬了咬牙推他。
“时候不早了,该起了……”声音带着几分嘶哑,却是前所未有的柔媚,像一把小钩子撩拨人心。
花千骨一惊,忙偏转身捂嘴,耳垂却红了个彻底。
耳畔传来一声低笑,白子画从后拥住她,垂落的发丝和她的揉在一起,缠缠密密,难舍难分。看着看着,他眼中的柔色愈来愈深,凑近她修长的后颈低声道:
“左右无事,再多歇会儿。”
歇会儿?她还要回九重天的好吗?!
花千骨顶着脸庞燥热,反手推他,“我,我现在是鸿云殿的仙娥,苍池也醒了......”他今日定会找她,若遍寻不到人,难保不会多想。再者,沉睡数千年的太子一朝苏醒,整个九重天都会被惊动,天帝天后问起缘由又该如何说?
她倒不担心苍池会将她的事说出去,但必要的时候还是需做些说明。
白子画却脸一黑,掰过她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语气幽幽:
“说起来,小骨还是个功臣呢……”那天族太子年岁比他还大,睡了这些年了竟还有醒来的一天,偏偏又是桩债。
小徒弟惹来的桃花债……
当年凡间一见,他便觉出对方神魂不同于常人,却因急着寻她没有深究,想不到竟是天族太子在历劫。昨夜他虽没在场,却也知道两人已见过面,那苍池看着倒半点没有放手的意思……
下巴被捏得有些疼,花千骨知他在生气,眼珠一转顾不上身子赤裸便翻过身去,藕臂拉下他的脖颈讨好的亲亲,“那是意外。”
她要知道司空敬是天族太子历劫的化身,说什么也不会跟他扯上关系的,可如今事情已经发生,她总不能提刀逼人家忘记啊!等到了时候,她狠狠心放些狠话,困阻一大总能打消那位太子的想法。
有他在身边,其他人嘛……靠边站!
花千骨哄人哄得起兴,却不知这样的姿势下春光大露,脖颈和肩上的痕迹一览无余,白子画眼神暗了一瞬,想把人拉开,伸出的手却落到了那张如花娇颜上细细抚摸,片刻后附到花千骨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听清他说的什么,花千骨小脸爆红,手一缩就要转身,却被人环着腰肢吻下。
微风从窗外吹入,带起满室帷幔水波一样轻晃,檀香雾一样飘飘浮浮,丝丝缕缕盈满鼻端。暗光下泪珠沿着眼角缓缓坠落,花千骨紧咬红唇偏头而望,失神双眼镜面一样映着冰蓝帐面,前尘往事不期然涌入脑海。
一样的人。
不一样的景……
*
再回到天宫已是十日后,凡间荒唐那些时日天上却还是黑夜,时间流动得慢,花千骨便懒懒靠在白子画的身上由他带着飞,整个人疲软得不行。
自从她顺从心意说出那三个字后,身边人就像被开发了某个功能,不仅温柔得前所未有,偶尔还主动地让人心颤,导致她短短几日已对床榻产生了恐惧,奈何无论怎么祈祷,夜晚该来还得来。某天不小心失控了一次,红着眼便要掐人,却忘记了他从不是个好欺负的,床榻上打了半柱香时间,最终以她被锁住手脚压着亲结束。
十方神器在他手里,真心就是压她的。
欺负得狠了,花千骨狠劲不再,双眼湿漉漉看他,白子画心一软手下松了力道,也就在那一瞬,花千骨眼珠一红,推倒白衣仙人的身子一口咬下,狠绝力度让白子画倒抽一口冷气。
亵衣的领口被血珠打湿,纯净的白沾上热烈的红,看着莫名妖艳。花千骨咬得狠,吸血也快,白子画却不推她,宽大手掌顺着雪白发丝一寸寸抚下, 环着细软腰肢轻声唤她的名,一声接着一声总算将身上人的神智唤回些许。
松了嘴,花千骨懵懂着眼看他,潜意识里升起一股疼惜,手指一拂血淋淋的伤口瞬间恢复如初,纯净亲切的力量顺着伤口直达神魂。
这……是神力?!
白子画看不到却能感受到,当下瞳孔一缩。
花千骨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费心隐瞒许久的事就这样暴露了。
那一晚,白子画彻夜未眠,注视着怀中人宁静的面庞直至天明。
光剑疾驰,云蒸雾腾,星河渐淡。花千骨懒懒打个哈欠,撑着柔弱无骨的身子脱出身后人的怀抱,双臂一展仰头吸一口新鲜空气,总算有了些力气。
呼~
跟他在一起,整天不是睡就是吃,骨头都快被养酥了。
这样不好,不好。
白衣人儿双臂平展,乌发轻盘,轻纱长袖被风扬起,裙摆晃动如波,衣袂飘飘的样子尽数落入白子画眼中,等花千骨转身看来时又恢复一贯的清淡。
“我先回去鸿云殿将该说的都跟苍太子说好,确保没我的事情后就能一身轻地离开了,然后就启程去凤族。”
凝着她笑颜如花的面庞,白子画轻嗯一声点头。
离鸿云殿近了,花千骨足尖一跃跳下,理理裙摆一转身,登时猛退一步。
“你,你怎么下来了?!”不是说好送到殿外就离开吗?
紧张袭上心头,花千骨探头探脑看上一圈,抬手就推他,“你赶紧走!天快亮了,被人看见了说不清楚,要是惊动了天帝天后,我就别想悄悄走了!”这么一尊大神不打招呼造访九重天,天帝的头冠怕都要戴不住了。
白子画认同地点点头,脚下的动作却不停,看那方向分明是要入殿,偏生气息还冷得不行。
!!!
这是要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