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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花千骨:上邪 > 第94章 梦境,再临绝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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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白子画究竟遇到了什么事,小不点到底在哪?

杀阡陌想的头发都要掉了。

心中一怒,挥手打了道魔气出去,暗处的魔物分分钟毙命。

反幻境里面。

花千骨绕着幻境的边界这走走那看看,每到一处都蹲身画个小法阵,等到三处法阵设完,她割破手指凝出一滴血,鲜红的血滴落到脚下,地上瞬间出现一个金光灿灿的太极八卦图。法阵越转越大,到达边界线的小法阵时顷刻将整个空间笼罩,只听花千骨一声“破”字响起,空气中骤然传来东西碎裂的声音,夹杂着的还有极小极小一声痛嚎。

就是现在!

花千骨背起白子画,脚步一动冲了出去,落地之前明显感到一股阻力,她一鞭子甩过去,金红火焰瞬间把暗沉空间点亮,那一刻她倒抽一口冷气。

脚下是摇摇欲坠的大石,面前是成百上千,面孔狰狞的魔物,它们血红瞳孔,尖长獠牙,背上的倒刺跟坚铁一样挺立,尖端处魔气升腾,寒光逼人。花千骨和白子画置身在山谷的尽头,离地面不过八九米高,可那群魔物却密密麻麻排满了整个山谷,抬头一望峭壁,黑沉魔气中还有无数双渗人的眼睛,它们一动不动盯着她,绯红的竖瞳尽显恐怖与阴森。

若在前世看见了这等阵仗,她怕是早吓的腿软了,就算不跑也会苦哈哈跟它们打商量,琢磨着怎么让自己死的干脆好看些,但现在……

花千骨侧头看眼背上的人,咬牙将他放下,金光结界落成,她一手放在白子画胸口上,低声唤道:“横霜,出来!”

在一起之后,她对他的称呼由“师父”转成“子画”,彼此间交付身心,全然信任,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密,他不设防地对她开放识海与墟鼎,只要她想,没有什么是不能碰的。

她没有旁的武器,重华神鞭威力虽强,但在对付成百上千的魔物上到底没刀剑来的利落。她虽潜意识里不喜长剑,但只要一想到横霜的主人是他,便也好受多了。前世他刺她一百零三剑,用的是断念;后来仙魔大战,她被他当胸穿过,两次入肉,皆为横霜。

断念已经废了,横霜却还在,若注定逃不过,那便试着接受吧,就当是为他……

花千骨安置好白子画,横霜也已浮在空中,她抬手一握,银白长剑瞬间发出刺眼寒光,剑身纤薄透亮,比之断念的轻巧空灵,更偏大气凌厉。这是她前世今生第一次这般耐心仔细的打量横霜,估摸着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身为白子画的徒弟,骨子里终究是个剑修。

看来,是时候打造一把属于她的剑了……

花千骨纵身跳下,血红身影化作残影在魔物群中极速掠过,所经之处气浪翻滚,剑光凛然,强大真气将一米以内的空间划分为真空地带,每一只凶狠扑来的魔物尚未触到她的衣角便被横霜怒斩成段,血肉化作魔气散开,只余一地骨架。

八十多年来,花千骨的身上从未带剑,纵然天下好剑无数,在她看来却都是一堆冷冰冰的坚铁。它们坚实锋锐,可披荆斩棘,可上阵杀敌,可忠心护主,爱剑之人日日擦拭,就连睡觉都抱着。她进过拍卖场,见过一把精铁所造之剑轻而易举被炒上天价,竞拍之人狂热如斯,豪掷千金只为一剑。每每那时,她都会淡笑而望,像一个局外之人般静看他人喜,他人狂,看风云轮转,江湖洗盘,旧人逝新人登。

刀剑江湖,观则身安,入则身陷,纷纷扰扰,几时才能休呢?

手中的横霜越发冰寒,血珠沾上剑刃后顷刻滴落,花千骨厮杀其中,墨发飞扬,翻飞的裙角在空中荡开一道耀眼至极的弧度。心中是剑招,手上是寒剑,再没有什么比此时更让她心绪跌宕,震如惊雷乍响,挥剑似乎成了宣泄的理由,越是厮杀气血越是翻腾。

无垢城中的震惊,诛仙柱下的决然,仙牢里的绝望,蛮荒中的无助,瑶池上的嘶吼,长留海下的寂寥,万丈云宫的荒凉,人之将死的释然……前尘往事,纷纷杂杂,时隔百年再想起,仍旧一场爱恨。花千骨已分不清她是在杀敌还是在杀戮,眼前不断浮现女孩沉沉望来的双眸,既是悲惧又是警醒。

*

杀阡陌找过来时,遍地白骨,冲天的血腥气混着魔气萦满鼻端,他看呆了会儿,随即震住。

浓成黑雾的魔气中,花千骨背着白子画缓步走出,横霜剑随行其侧,银色剑柄上有血迹隐现,充满了杀戮暴戾的气息。白子画明显意识不清,花千骨背着他一步步走来,小脸抬起时杀阡陌方才看见她一侧脸颊上的几点血滴。

他第一个反应是花千骨受伤了,当下回神。

“小不点,你受伤了?在哪?让姐姐看看!”说着,就要掀了白子画查看伤势。

花千骨厮杀许久,魂魄又不全,此时脸色有些发白,她虚弱地笑了笑,轻声安抚道:“姐姐放心,这些都是魔物的血,不是我的。”

杀阡陌不信,又围着花千骨打量几次,见她当真没有外伤才放下心来,抬头一看白子画,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死老白做什么偏要跑魔渊来?害得我们一顿好找!平时傲的跟个什么样,此时这幅模样倒是稀罕,回头等他醒了,我定要笑他个三五百年!”

呵呵,敢跟他抢花,报应来了吧?不老不死又怎样,最后不还是要小不点跟他来救?看他以后拿什么拽!

该!

花千骨黑线。

姐姐跟子画之间就是典型的相爱相杀,醒着的时候看谁都不顺眼,可任何一方落难另一方又不会当真坐视不管,高手间的惺惺相惜而已,至于故作不屑?

心里低叹,她屈膝将白子画放下,随后推给了杀阡陌。

后者傻呆呆将人扶住,彻底懵了。

“小不点,你把他给我做什么?背不动了?”白子画与他差不多高大,似乎是有些重。

花千骨轻呼一口气,额角分明在冒汗,她抬袖擦了擦,手掌呼呼扇着风。

“师父看着不壮,但肌肉结实,个子又高,一路背着真挺累,姐姐你既然来了,那就帮忙背上去吧!我是真没力气了。”说着,可怜兮兮望他。

嗤——

杀阡陌的心骤然被一只小箭射中,男子气概想也不想上头了,他轻咳一声,反手就将白子画背上了背,随后挑着眉自豪一笑。

“背个人而已,对姐姐我来说就是小意思,小不点你只管休息,姐姐将人带上去!修仙之人在魔渊待久了不好,你快些跟上,知道吗?”

花千骨嗯了声,乖巧点头。

等看不见杀阡陌的身影了,她悄然松口气,原本只一点点苍白的面色瞬间血色全无,绯红衣摆挪开,露出侧腰仍在冒血的伤口。

魔渊的魔物数不胜数,好在她有意控制气息散发的力度与范围,故而只引来了小批的反攻,最初那些魔物杀完后,她很快找出反幻境的缔造者。

是一只梦寐兽。

梦寐兽是魔界特有妖兽,善入梦造梦,编织幻境既是它们捕食的手段,也是自保的方法。子画应该是做了什么让那只成年梦寐兽感到了威胁,故而拼死圈了幻境,她猜想子画应是受之前那个女孩的影响心绪不稳,这才被梦寐兽钻了空子,否则以他的能力绝不会被困。

那只梦寐兽暴戾异常,哪怕濒死也不忘反抗,她一时不察被挠了一爪子,幸而伤口在侧腰部位,姐姐不便查看,她又故意隐了血气加了遮掩,否则早被发现了。伤口火烧样的疼,洒了药粉也止不住血,看来,她回去后得躺上两天了。

花千骨调整好呼吸,足尖一点跃上横霜,很快出了魔渊。

白子画被困在梦寐兽制造的梦境里,一连三天都没醒来,杀阡陌报复性地拿着个铜锣在他耳边疯狂敲,铛铛铛的声音响彻摇光殿,花千骨看他那副得意洋洋的表情,深觉白子画早年说的一句话颇为有理。

姐姐是真的孩童心性。

她拔掉耳塞,拿着催泪铃在床边坐下,随后抬头看向杀阡陌。

“姐姐,我要开始了,你准备好了吗?”

她不知道子画的梦境里究竟有什么,以至于这么久都走不出来,为今之计只能她神识入梦将人带出,否则时间越久,越难脱困。所幸催泪铃被他带着,随意入梦并非难事。

杀阡陌撇撇嘴,低语一声“我还没玩够呢”,随后铜锣一扔,霸气落座。

“开始吧,护法而已,用不着多准备。”

魔尊杀阡陌,就是这么狂!

花千骨轻笑一声,点头开始施法。

迎面而来的是满庭院的桃花芳菲如雨,不远处的小山在绿光掩映中浓郁如画。穿过庭院,眼前是几乎比长留大殿小不了多少的又一座巍峨大殿。整座大殿漆了猹漆,在日光下闪发出七彩的鎏光,和长留大殿的金碧辉煌又是迥然不同。

穿过大殿正门,一阵冷风迎面扑来。

下面是凌空漂浮在海面的长留仙山,远处半空中漂浮着的还有贪婪殿和销魂殿。风卷着云不时从身边飞过,仿佛伸手就可以抓到。长留的大殿和十多座偏殿以及阁楼,在崇山掩映下透过云彩看得清清楚楚。海天之间一切变得无比壮阔,无比美妙。

花千骨愣愣看着眼前一切,半晌后才忆起这是绝情殿。

还来不及多想,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循声望去,一声师父骤然卡在了喉中。

白子画着一袭白袍,银光笼罩周身,惊为天人的眉宇面貌间掩不住的清高傲岸,略有些单薄的唇比常人少了些血色,眉间是殷红色的掌门印记。淡然带着冰冷的目光,流泄如水如月华。

超凡而孤高,冰凉而淡漠,温润如玉又云淡风清。仙姿秀逸,孤冷出尘,长发如瀑,眼落星辰,风采翩翩绝世。

花千骨眼睁睁看着那人向自己走来,心下只觉陌生。

师父眉间的殷红掌门印记,早就消失了,为何如今却好端端显露着?还有他的目光和气质,简直和前世一模一样,这个梦境,到底建立在哪个时间点上?

白子画已经走到了近前,可却生生从花千骨身上穿过去了,他像是完全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只淡然地向书房走去。

花千骨跟上他的脚步,一边走一边观察身边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新的一世习惯了温柔耐心的他,如今再看见这双淡漠孤高的眼时,不适应感简直是空前的。她忍不住在想,子画的梦境都会有些什么呢?长留山,绝情殿,公务,还有旁的么?比如小徒弟时期的她。

心中刚这么想着,耳边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呼喊声,梳着包子头的粉衣小丫头急匆匆跑来,腰间的宫铃随着动作铛铛铛的响,许是跑的过急,一时竟没刹住车,砰一声直接撞到了白子画的身上。

小丫头个头只及他的腰高,白子画将人扶稳,无奈说道:“小骨,遇事冷静,莫要太急。”

孩童花千骨讪讪一笑,等白子画落座在书桌后才嬉笑着开口。

“师父,今天是沐剑节,你有空吗?晚上和小骨一块儿下殿吧!十一师兄和火夕师兄他们都会去,糖宝也说想捉滚滚鱼玩,到时我们一起,还能提着灯笼游山猜字谜,比一个人守在殿里看书有趣多了!”

放在身后的小手搓了搓,她提着裙摆跑到白子画身旁站着,晃着他的衣袖撒娇:“师父,去嘛去嘛!就当是放松放松好不好?小骨保证就一晚,明天起来照样背书练剑,绝不耽搁修炼!”

沐剑节?

透明人花千骨皱眉想了想,在她短短三十四年的前生中只参加过五次沐剑节,最后一次是在白子画中卜元鼎之后,当时她玩到中途晕了过去,醒来时已经躺在了绝情殿里。

看梦境中两人的状态,师父似乎并没有中毒,所以,这是那之前的事?可记忆中她没求过师父陪她下殿玩啊!这是怎么回事?

花千骨决定再观望观望。

果不其然,神仙师父一听这话想都没想拒绝了,他看着手中的书卷眼都不抬道:“你若喜欢便去吧,为师不喜人多的地方,小辈们也不会乐意我的出现。”

三尊平日里就备受众弟子尊敬,但同样也是他们惊惧的头号人物,他若去了,他们反倒玩的不自在,还不如不去。

小丫头露出失望的表情,可看着面前仙姿秀逸,眉眼淡漠的仙人,也觉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

自家师父不说话时就是个远离凡尘的仙,眼眸淡漠不说,光一身冷冰冰的气场就能给人吓到,师父虽然爱护她,但绝不纵容,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打心眼里敬畏害怕他的。

孩童花千骨无奈撒开扯着白子画衣袖的手,行了一礼后乖乖退下了。

倒是另一个透明人的她有些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