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着嘴，不想说话。
“要不然，师父怎么会让我带你。她向来对我不怎么上心，跟我聊的最多的就是你。”
他一副淡然，“当然啦，我没什么志向，来这里只是为了逃避家里催婚。我没什么天分，修炼得不上不下，打架谁也打不过。大家都挺瞧不起我的。
别看我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我自己也挺受伤。当我看到你那惊人的修炼速度，说实话，我快嫉妒死了。
但转念一想，咱俩当朋友，肯定得做第一好，气死那些看不起我的人。
鬼山出来后，我心里感动得要死，你果然是很重情义，没让我受一点伤。
董宝来那人憨，嘴皮子也不行，对你真是不错。我们两个虽然都是纨绔子弟，董宝来他有经商的天赋，我不嫉妒。家里有钱，几辈子花不完。
你说说我，以后这辈子是不是要一直待在道观里。这不是作孽么，我一大美男天天对着粪坑吃饭。
师父也是的，老是盯着我，明显针对我。”
我得为师父解释，是他每次去都一脸青色，适应不了，干脆不吃，之后开小灶。
“师父是为你好。”
蜀南点了点头，“那倒是，毕竟我手里还捏着一个你呢，她要是对我不好，我就把你带上歧途，气死她！”
“……”
“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天天跟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儿玩，会不会也变得像个大老爷们儿一样？别的女孩子都娇娇弱弱的，怎么你就不行呢？欸——要不然你叫我一声哥哥吧。”
“哥哥。”
蜀南不惊喜，也不满足，“人家姑娘都是娇娇弱弱的叫，哥哥～”
“……那我叫董大少来，他挺会。”
蜀南突然想到在鬼山里，董宝来掐着嗓子，那副鬼样子，拳头都硬了。
“你叫一个，我明天下山给你买糖吃。”
我舔了舔嘴唇，“我不喜欢吃糖。”
“哪有姑娘家的不爱吃糖，你是小时候没人买给你吃，久而久之，在心里暗示自己，不爱吃糖。”
他怎么老往我身上戳刀子？
“你跟我说说，你这病是怎么回事？”
“……”
“我了解你，下次才好开导你啊。”其实他就是借着这个机会，让她自己说出来，免得憋在心里憋坏了。
“不……”
我刚说一个字，他就打断我的话，“你答应了！太好了！那就展开说说呗。”
“？？？”
我架不住他的话术，零零碎碎跟他说了。噬天在旁边打哈欠，眯着眼睛打盹。
蜀南非常仗义，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以后跟着哥混，保准你，天天开心！”
我笑了笑，心里却放松多了。
董宝来拎回了只兔子，“看着可爱，没舍得杀，送给你玩玩。”
我摸了摸肚子，确实是饿了，直接杀了烤。
董宝来惊愣，“你心里受伤，看见这么可爱的兔子不动容吗？”
“动嘴比较合适，”我撕了条腿吃，其实我很久没发病了。
自从被程叔叔收养，每天开开心心，小时候的阴影冲淡了不少。
我撕了两条小腿，递给他们，“谢谢你们，认识你们，是我的运气。”
蜀南接过来，“你以后成为一方老祖，可得护着我们。”
我轻笑了声，“好。”
“你认真学，师父说你根骨奇特，是个百年难遇的奇才。”蜀南难得认真，“以后出息了，可别忘了我。”
董宝来笑道：“还有我。”
“一定。”
许久，蜀南道：“月华，人生在世，终有不称意之时。你向来聪明，也知晓世事无常。往往聪明的人最容易陷入漩涡之中，要么成佛，要么疯魔。
我不想你成为那种怪物，只要我们在你身边，你可以尽情耍赖。任何事，我都会替你挡下来。”
我心头一热，差点哭时，他又说，“俗话说重情者丧命，我可不想你死。”
“怎么会这么说？”
他道：“你这人缺爱，一旦有人对你好，立马不分东西南北。这缺点，你得改，像我这样没心没肺，才不会受伤。”
我看着董宝来，“我是这样的吗？”
董宝来点头，又摇头，“他言重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人。敏感？脆弱？好像也不是。
“哥哥们，我现在，想吃糖。”
蜀南抬眉，“糖葫芦？”
“嗯。”
他拉着我，跑到山上摘了山楂，遇到蛇，吓得半死。又去夜闯师弟房间拿走麦芽糖。
糖葫芦做成功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怎么样？哥哥这行动力如何？”
我咬了一口糖葫芦，差点没把牙磕掉，“很甜。”
董宝来拿着一串糖葫芦一把砸碎旁边的砖瓦。
场面一下子变得很安静。
蜀南摸了摸鼻子，把我手上的糖葫芦拿走，“明天我去买一堆。这个就不吃了。”
我笑得开心，“好。”
蜀南向来自信，但在做糖葫芦上面败下了阵。为此，他还专门去学习了一番，被甲子一通嘲笑。
“你个大男人怎么爱吃糖葫芦？”
“你宝贝疙瘩喜欢吃。”
甲子一愣，“嘶”了一声，低头沉思，“观里还有白糖吗？”
董宝来道：“师父，我想吃你上次做的甜饼。”
甲子摆了摆手，“没时间。”
董宝来凑过去，“你宝贝疙瘩爱吃呢。”
甲子一片鸡皮疙瘩，“滚滚滚！我宝贝疙瘩就一个。”
董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