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也喝酒了吗?
“没有,我自己喝的。”
“意料之外啊。”赭铭略有思索,“宗主昨晚睡得很晚,大半夜的来我房间拉着我喝酒。
我这人一喝多就断片,生生拒绝了这个邀请。我以为他会去找你喝酒呢。”
月华笑了笑,“宗主起了吗?”
“我只是个医仙,又不负责他日常起居,那不是你该管的事吗?”
“我……”
赭铭一脸八卦,凑近问道:“闹矛盾了?”
月华往后退了退,“没有,我这就去叫他。”
没多少时间了,她赶紧叫他起床。江澄还躺在床上睡觉呢。
“江澄!快起了!卯时四刻整了!”
“嗯……”闷在被子里的声音。
她干脆掀起被子,硬生生拉他起床,“再过半个时辰,就开始入场了!”
“好……”
月华闻了闻,浑身的酒气。
上次衣服沾了点酒,大半夜的闹她要更衣,这会儿又不讲究了。
她赶忙让小二去准备热水。一刻钟不到,热水就送到了房间。
此时,江澄也已经洗漱完了。
“醒了吗?”
“醒了。”
“还有点时间,你去洗个澡,我把衣裳准备准备。另外你趁着洗澡的功夫,把醒酒汤喝了,旁边的饭菜吃了垫垫肚子。”
江澄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没有说话。
月华拧眉,“听到了吗?”
“听到了。”
“那你还不去?”
“你在这,我怎么洗?”
“……我的错我的错。”月华把屏风打开,把窗关好,而后退出房间,背对着守在门外,“别洗太久了,稍微清一清就好了。”
“嗯……”
月华往楼下一看,蓝曦臣带着蓝家人,从正门出去了。
还有很多她不认识的宗派,也都陆陆续续出了客栈。
他是因为昨日的事,才喝的酒吗?
噬天不知从哪里跑出来,跳到她怀里,撒了会儿娇,就老老实实的爬到布袋里睡觉。
看样子是后厨,毛上还粘着一些饭粒。
片刻,房间里传来声音。
“进来吧。”
月华进去,见他头发湿漉漉的还滴着水,“你还洗头啦?”
江澄点了点头,“其实不用这么急,辰时只是进场。”
月华拿了干净的棉帕,擦拭他的头发,“赶早不赶晚,你身为金凌的舅舅,又是一宗之主,不能去晚了。”
“去早了无非是跟别人叙叙旧。”
“几时开始?”
“辰时四刻整。”
月华呼了一口气,“那还有时间。”
“嗯。”
头发擦干,见他的里衣被头发上的水浸湿了,担心他穿的不舒服,便询问道:“要不要换一件里衣?”
江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张开手。
月华没好气的丢给他一件里衣,“自己换!”
江澄也不恼,穿好衣裳后,就让月华梳发。
她看他眼睑下黑得厉害,便抹了点白膏遮一下。
江澄闻着熟悉的味道,心里酥酥麻麻的。
月华给他绑了一个高发髻,用紫色发环扣住,再整理半披的长发,这样不蹙眉不开口的样子,乍一看,真是个温柔又成熟的男人啊。
“看什么?”
月华下意识的说道:“好看。”
之后又觉得吵完架不久,这样说好像不太合适,“我的意思是说,这发环很好看。”
江澄嘴角弯了弯,也觉得不太合适,皱着眉说道:“还行吧。”
“很贵的!”
“能有多贵。”
“两百两!”
她这么抠,吃馄饨多了几文钱都要气半天,还能花两百两买礼物送他。
这样一想,他心情渐渐愉悦起来,“不算贵,比我那桶药浴差远了。”
“……”
江澄起身,“走吧。”
兰若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眼睛有些肿,不知道是不是哭的。
月华有些怯场,紧紧跟着江澄,不敢乱看。
还没进场,因为紧张,脚步踉跄,差点摔倒。
当别人还在爬阶梯的时候,他们已经坐着梯子舒舒服服的到了堂前。
月华不知道自己怎么进的殿宇,怎么坐在位置上,只是觉得周遭吵闹,思绪飘远。
想到商隐还在等,她沉思了一会儿,在江澄耳边轻轻说道:“我觉得这里有些沉闷,心里躁动得慌,想出去。”
她抬头,询问,“可以吗?”
江澄眉头微动,不是很想答应。转头见她一张绝艳动人的脸上苍白无比,血色全无,大冬天的额头上还冒出薄汗。
想到她在自己生辰时,背地里把手抠破的情形,心头微动。
他扫了一眼周遭,这里的人,比那时多上许多。
“别跑太远。”拉住她的手,冰冰凉凉的。他拿起桌上的手炉放到她的手上,“午时过后,我去找你。”
月华闻言,微微一笑,点头,“嗯,好。”
拿着手炉,出了前堂。
一阵冷风袭来,她紧了紧手上的暖炉,呼出一口白雾,一步一步的从金鳞台走下去。
人流朝上,她朝下走。
一些人还没入场,见这异常的举动,纷纷朝她看去。
月华受不了这些目光,慌慌张张御剑而去。
周围人议论纷纷。
“奇怪,莲花坞的人不是早就进场了?她又出来干什么?”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被赶出来的。”
“说话不过脑子,莲花坞是金宗主的舅舅,又是背后靠山,怎么会被赶。”
“说不定是江宗主赶的呢。”
“蠢货!能带在身边的人,肯定是亲信。江宗主带她进去又把她赶出来,你觉得前后不矛盾么!”
“那……那有可能是她不招人待见,惹了事呢。”
“……算了,不想跟你这个蠢蛋待在一块了,免得传染给我。我以后还要靠着这机灵的小脑袋瓜子娶媳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