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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沈书元和戚许两人同时出府,一人翻身上马,一人抬步上车。

沈书元掀开车帘,和戚许相视一笑,两人向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王玮义昨天收到拜帖,就等在了府上,听到沈书元来了,便让人将他领来了书房。

他看着沈书元身上的白狐裘,自然明白他的用意,所以也没端着恩师的架势,而是两人并坐桌边。

“恩师!”沈书元规矩行礼。

王玮义笑了下:“老夫这府里暖和,这狐裘让下人先挂起来,别等下出去又受了冻。”

沈书元今天会穿着狐裘而言,意思很明白,皇上的赏赐是让他做事,但他的事情能做到什么地步,就要看王玮义能说多少了。

王玮义看着挂在门边的狐裘,缓缓呼出一口气:“身子好些了吗?”

“谢恩师记挂,已经好多了。”沈书元笑着说道,并没有急着问话,而是想看王玮义会如何说。

“雪崩之事,皇上其实很重视,也已经派人去查了,但你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明着做。”王玮义主动开口说道。

沈书元听着他的话点点头,从这次皇上让自己来找他,就意味着曾经每一次的对话,都有皇上在后授意。

当初刚回京城,还以为他的话是为了让自己和宁峥有嫌隙,现在看来,应该只是想让自己稍安勿躁,怕毁了宁峥的计划。

而且当初陵州匪患已除,皇上可能是有意让自己和杜蓝去的陵州,包括告诉自己是孟炎除匪,应该都是皇上授意的。

若没有当初那番对话,自己自然也不会敏锐的察觉到很多事情,也不会提前和孟炎有了交集,让后面的见面变得顺理成章。

按着那日和皇上交谈来看,自己是为了戚许要去陵州,和戚许在孟炎军营,估计皇上也是一早就知道了。

这么一想,皇上这个执棋之人还真是厉害。

“今日既然来了,就别有所顾忌,你是老夫的学生,为你解惑本也是应该之事。”王玮义主动说道。

“皇上和靖南王,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王玮义也没想到他会问的如此直接,笑了下说道:“若是要问这一件,那就有的说了,所以先说些别的。”

沈书元刚要拒绝,就听到他说道:“先从余家说起。”

沈书元垂眸没有说话,只是认真的听着。

“当年余家造出了一艘可快攻的船,朝廷很重视,余家人觉得这也是一次机会,便主动来了京城。

当时他们见的人是七皇子秦珺漾。

可周船司一直都是归当时的六皇子秦珺行管的,他这横插一脚,自然让两位皇子之间有了嫌隙。

余家人远在沂州对京城自然不太了解,更别说这些皇子之间的争斗了。

六皇子自然生气,可余家后来又有所表态,他们一定会听周船司的话……”

沈书元点点头,背主之事,其实谁都不愿再用,可……

“听周船司的也没什么,可能是不想参与皇子之争了,这也不行?”

王玮义笑了下:“皇储之争,牵一发动全身,既然余家人只认周船司,这争夺的战场自然也就变了。

皇上当时并没有参与进来,倒不是看不上余家,而是一个周船司他不甚在意,倒也因此避了祸端。”

沈书元微微挑眉:“余家灭门?”

王玮义点点头:“余家当时还没完全归进周船司,也算不得朝廷的人,可所有人都没想到,他们来京城的时候,除了见过两位皇子,还见过一个人。

那就是当今丞相,梁鹤川!

而且他们给了一份图纸,这份图纸可不是小船,而是能造大船,船舱分为八层,可带上千人,而且吃水要求不高,也就是说一般的河道也能运行。

梁相你是知道的,虽然有自己的私心,但在这些事情上,却还是以大局为重,所以当时他直接将这图纸呈给了先皇。

有了这个图纸,余家的地位就和之前有不同了,先皇极为赏识他们的才能,可不是重开周船司了,而是准备直接封官入朝。

可这些事情都还没开始办的时候,余家却顷刻之间就没了。

你说先皇能不气吗?所以余家的事情,当时就开始查了,先皇也不信是什么天灾,觉得一定是人祸。

那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两位皇子了。”

王玮义说到这顿了下,似乎在回想当时的情景:“可就算这样,调查也没有任何进展,余家没有一个人幸存,唯一剩下的一个姑娘也早已出嫁,对家里的事情知道的不多。

而且人没有在船上,自然也没什么用处。

可调查的人去了沂州,发现沂州当地余家的分支,很快就瓜分了他们的财产,以此为据往下查,却发现只是家族内斗。

余家人会封官的消息并未传出,所以他们只以为余家卖给周船司的图纸会获得封赏,那他们没了,封赏自然就是他们的了,所以只是图财。

皇上得知此事,也没发落这些分支,既然和朝廷之事无关,那就让当地官员看着办便行,这件事便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半年后,却出现了决定性的证据,当时船上的一名船夫,还有一把断刀,和一块断裂的甲板。”

沈书元点点头,那日舅舅也说船上是有活人的,但都不是余家的人,只是一些临时雇佣的行船之人。

“而这些证据,直指七皇子。”王玮义喝了一口茶,缓缓呼出一口气。

“先皇会相信?”沈书元不解地问道。

“自然不会相信,可当初余家给先皇的那份图纸,却在宫里被人偷了,此刻因为此事,却又在七皇子的寝殿被查了出来。”王玮义说道。

“这是不是太巧了些?”沈书元说道。

王玮义点点头:“确实,先皇虽然生气,却也只是责令调查,而七皇子则是被软禁在他的宫殿之中。

十日后调查还没有进展,可七皇子却服毒自尽了。

当时先皇以为他是畏罪自杀,本都不准备查了,谁知道他身边从小伺候的太监,却被人发现落在荷花池中,还没有咽气,被救了回来。

他醒后说到,是皇后懿旨,送来的毒酒,七皇子不信也不愿喝,却被人死死压住灌入口中,他当时冲出门外想要求救,却被人打昏扔进了荷花池。

戕害皇子这可不是小事,就算是皇后娘娘也不可能独善其身,可她却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做过,而且既然说是懿旨,是她派人去按住了七皇子,那总会留下证据。

可那太监将她宫里的人,看了个遍,却没有一个眼熟之人,而且当初所谓的懿旨也只是口谕,自然没有证据。

宫里死了个皇子,攀扯之人又是皇后,这可是一桩大丑闻,先皇就算生气,此刻也只能选择保下皇后,做实了七皇子谋害他人性命,畏罪自尽。

余家的事情,看似结束了。”

“看似?”沈书元微微皱眉:“因为没有抓到真凶?”

王玮义摇摇头:“抓到了,就是七皇子。”

“不是为了掩盖宫中之事,才说是他吗?”沈书元问道。

王玮义摇头:“当时的皇上觉得此事疑点重重,便和先皇请命,要审一审那个活下来的太监。

这一审就精彩了,余家的事情就是七皇子做的,当初余家进京为何会先和他交谈,是因为他冒充六皇子,还带了当时周船司的司位,做实了他的身份。

本来这个计划天衣无缝,因为余家人见过了他,就准备离京,日后就算还会接触,也是和周船司的司位,自然不知道当初见了的皇子是假的。

余家人就会一直以为他们效命的人是六皇子秦珺行。

可对于京城中的人而言,余家人见得是七皇子,自然是已经选定了效忠之人。

那京城别的皇子,对余家自然没了别的想法。

可偏偏六皇子私下去了一趟沂州,见到了余家的人,自然也戳破了七皇子的谎言,更别说知道了周船司的司位是他的人。

所以六皇子回京之后就将司位革职查办,找的借口自然是别的。

可对于七皇子而言,司位换人了,余家便不是和他合作了。

而余家以为合作的是六皇子,自然司位不管换谁,他们都不会有所变动。

可他却不能多见余家人,因为本就是谎言一戳就破,所以余家此刻一定不能和周船司合作了。

这也是他痛下杀手的原因。

可他又真的没有服毒自尽,因为这件事的动机很难查,余家人已经都死了,见过他以为他是六皇子的人已经没了。

而周船司的司位被革职查办后,流放死在了半路,所有还有牵扯人已经没了。

他完全没有死的必要,对余家动手他完全没有出现,那名船夫又如何能指认他,那把断刀就算有七皇子护卫的标记,但谁会用自己的护卫去做这件事?

所以七皇子完全没有死的必要。”

沈书元皱起眉头:“单说余家自然是没有,但皇子之争还是有的吧?”

“是,所以这件事的矛头就转向了六皇子,当初若不是七皇子假冒之事,六皇子顺利的在京城见到余家,不管周船司的司位是不是七皇子的人,余家都不用死。

而他们死了对于六皇子而言是损失一件本来水到渠成的事情,他心中的怒火自然难以压抑。

而且他见过余家人,知道七皇子冒充自己的事情,还去七皇子的寝殿和他对峙过。

可唯一说不通的就是,他为何会用皇后的名义,他是皇后的孩子,没必要陷害自己的母后。”

沈书元点点头,觉得这宫里头比外面可精彩多了。

“可很快就出现了转机,荣南王告发了六皇子,当初押着七皇子喂毒酒的人找到了,而且那个太监也已经指认,确定就是他们。

可他们是六皇子宫中的护卫,被抓之后,已经有一人招供,说是六皇子对七皇子怨恨,同时又怨恨皇后更加偏向长兄,所以便准备一石二鸟,将这两人一起除去。

皇后知道此事,直接哭晕在了寝殿,而先皇更是气的直接打了六皇子二十大板,扔进了天牢。

可他是皇后幺儿,皇后就算心痛难耐,心中也是不忍更多,便在先皇处求情,说让他去靖南为王,离开京城永世不回。

先皇的皇子都未封王,突然封个藩王过于突兀,而且那时宫中还有三名成年的皇子,若不直接封皇上为太子,按理说也要一起离京才是。

所以先皇下旨,在下一任皇上继位的当月,六皇子封为靖南王即可离京。”王玮义说道。

沈书元有些不解的皱眉,总觉得这件事里面有很多的漏洞:“可是皇上说先皇给了靖南王一份遗旨,若是这样,怎么会给呢?”

“因为七皇子就是当时的皇后,现在的太后下懿旨毒死的,然后栽赃给了靖南王,为了让京中的嫡子只有一人。”王玮义说道。

“怎么会,不都说太后更喜小儿吗?”沈书元不解。

“对,太后是更喜小儿,但也没有规定,因为喜欢小儿就要让他当皇帝吧?”王玮义叹了口气:“太后会这么做,就是觉得自己错了。

她是觉得靖南王本就和皇位无缘,又是小儿自然多加宠爱,可谁知道这宠爱却让他心里多了不该有的想法。

其实太后一直属意的皇位继承人都是皇上,可靖南王也是她所出,先皇有意立嫡,让太后觉得不能再给靖南王希望了,怕他们兄弟阋墙了,才会如此布局。

这件事本来一直瞒的挺好的,但有此次荣南王喝醉了酒,说错了话,让靖南王看出了端倪。”

沈书元眯眼想了下:“所以当初陵州抓了乐平县主的幺儿,就是为了威胁荣南王说出真相?

靖南王想来京中拜寿一直不得成行,所以才会有荣南王孙子落水一事,这些都是威胁。

太后的宫里,荣南王的孙子,这些也是告诉他们,自己在京中还有人手,而且就在你们身边,让我回来,我们还有可能好好聊聊。

不然谁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个落水之人!”

王玮义叹了口气,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