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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书元想着柳铤曜的事情,却又突然想到了当初孟炎剿匪。

“那当初孟将军领军剿匪,难道是想用自己的部下,换了山匪?”沈书元问道。

孟炎笑着说道:“沈大人,事可一却不可二,而且又怎么可能都用这种风险极大的手段呢?你想啊,装作山匪有何好处?”

沈书元点点头,那当初剿匪是为了什么呢?

孟炎却又显然不愿意多说了,只说家里这茶不错,让他多喝一些。

沈书元看着外面已经黑透的天空,看了眼还在品茶的孟炎,从刚才他就没有再说话,陵州虽还有很多未解之谜,但显然他已经不想说了。

但为何还不让自己离开?

“侯爷还不用晚膳吗?”下人站在门外问道。

孟炎转头看了眼天色:“老夫就不留沈大人了,最近夫人身子不好,还要多陪陪她。”

沈书元自然没有多说什么,躬身行礼就出了侯府,谁知道居然连马车都没有安排。

他心中虽有疑惑,却也没有多想,毕竟现在的自己,身上应该无利可图。

他走回府衙,刚进主院,就看到站在主屋前的宵歌和于人八,他还以为是戚许回来了,脚步轻松了些。

可宵歌远远看到他,就快步迎了上来:“大人,您怎么才回来,戚将军离京了。”

沈书元一愣:“离京,去哪?”

宵歌没说话,只是转身看了于人八一眼,他却没动半步,显然是想等沈书元回屋。

宵歌也明白过来,屋外太冷了,他也轻声说道:“大人先进屋,小的给您倒杯热茶。”

沈书元此刻却思绪万千,终于明白哪处不对了。

等到沈书元坐到桌边,于人八站在屋外,躬身说道:“将军下午就回来了,收拾行囊,便离京赶去了西北,小的帮将军收拾的差不多就来了沈府,想着大人若是回来的早,应该还能见一面。”

沈书元瞬间起身,握起桌上的茶杯一把丢了出去,茶杯砸在院中应声而碎。

“孟炎,孟炎!”他咬着牙怒吼了两声。

他就说今日为何好好要提陵州之事,而且说的又确实算的上机密之事,原来只是用这种事情,拦住自己的脚步!

“大人,手……”宵歌立刻心疼上前,看着沈书元被渗出的茶水烫红的手指,心疼皱眉:“小的去拿药膏。”

“不用了。”沈书元就像失了全部的力气,又颓然坐下:“戚许没给我留什么话吗?”

“小的问将军了,将军迟疑了片刻,还是走了。”于人八小声说道。

沈书元点点头,他懂戚许,此刻说什么,都是从别人的嘴里告诉自己,他不愿这样,就算是要赔罪,也要等他回来亲自说。

沈书元抬手,捏住额间,缓缓叹出一口气:“是我太自负了,孟炎突然找我,我却只在自己身上想缘由,我哪有什么用处呢!

也是我将戚许看的太轻,居然没想到主意会打到了他身上。”

宵歌心疼地看着沈书元:“大人哪里是将戚将军看的太轻,明明是看的太重。”

是啊,看的太重,才觉得这种独当一面的事情,怎么也不会轮上他,在沈书元的眼里,戚许现在都还是个需要他教导的孩子。

可实际上他确实是最佳的人选,曾经跟着孟炎征战过西北,就算位卑人轻,也算是孟炎身边的亲信,后又跟着宁峥讨伐过跶满,前段时间又独自领兵带回了靖南王的贡品。

若说这京中,有战功又有领兵经验,同时又了解北珏的人,确实非他莫属啊。

可孤身一人去西北……

沈书元慢慢站起了身,走到了屋外,看了眼:“好像落雪了。”

宵歌也抬头看了看:“是啊,估计夜里就要下大了。”

沈书元深吸了一口气:“快过年了,去年这京中有爹娘有道人,还有戚许,今年却只留下我一人……”

“那日我和戚许两人还在算,除夕夜宫宴结束,我回府之后,不知道他能不能离宫,家中要怎么备下吃食,现在也是不用算了。”

“大人……”宵歌听着他的喃喃自语,却又不知道如何安慰。

“唉……他一人一马,日夜兼程,年前应该也到不了西北,不知道会在何处过年。”沈书元又叹了一口气。

于人八站在他的身侧,却有些诧异的看着他,因为他看到沈大人的眼角滑下了一滴泪珠。

他有些不明白,这样的沈大人,也会因为离别而如此伤心吗?

“沈大人,该信戚将军的。”于人八躬身说道。

“我自然信他。今天就算没有孟炎相阻,我就算见到了戚许,又如何呢?我又不能让他抗旨不遵,就算交代两句,说实话,西北的局势我本就没有看明,交代了也不定有用。

两人相顾无言,反而还不如此刻。他一心赶路,我在京中惦念一二。”

沈书元想的明白这些,却又无法压住心间的担忧。

“宁将军真的不在了吗?”宵歌一开始不知道这件事,还是于人八过来说起,他才知道。

沈书元看着天上的落雪:“应该是,今天皇上说他的棺椁已经在送往京中了,等到京中,他应该还会有追封,皇上不知道会安排如何下葬,这些都是做不得假的。

而且……”

今日走上大殿的镇国公,整个人身上的散发出的坚定,明显是悲凉中带着恨意,他请战西北,是要去为儿子报仇的!

“宁将军那样的人物,死在战场上,应该也是他想要的归宿。”于人八说道。

沈书元缓缓摇头:“今日孟炎叫我去,倒是说了些西北局势。”

说到这里,沈书元自嘲一笑,为了留住自己,孟炎还真的是愿意给些饵料的:“西北现在是内忧外患,宁峥是不是真的死在战场,都还不好说。”

于人八听到这句话,有了片刻的呆愣,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要不明日城门一开,小的就去追将军。”

沈书元缓缓摇头:“不用,追他做什么,你就算随他到了西北,估计也没法入营伺候,而且你走了,戚府的事情谁管?”

于人八微微皱眉:“送到地方也是好的。”

沈书元倒不是很担心这个:“现在的西北估计是各方势力盘踞之地,他们若是敢把还没去的将领,弄死在半路,那皇上可就要亲自动了,何苦呢?所以他一定会安全到达的。”

只是到了之后,会如何,现在却不得而知了。

沈书元又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屋了。

“大人我端个火盆进来,今晚您早点睡。”宵歌轻声说道。

于人八听到他说的话,还想说,大人应该没用晚膳这都不问一下?

谁知道宵歌真的伺候着沈书元进内室更衣去了,直到他伺候出来,于人八才疑惑问道:“大人用膳了没?”

“定然是没有,但会吃吗?不会,也吃不下,让他坐在这里吃上热饭,他又该想将军不知道到哪了。”宵歌呼出一口气:“大人口腹之欲不强,一晚不吃没什么,能睡个好觉,也是一样的。”

“你今天去侯府寻沈大人的事,为何也不说?”于人八是觉得,今晚事发突然,沈大人应该还没想起,不然他应该会质问宵歌为何不去找他。

“侯府没让我进,也没通传,大人刚才砸了茶杯说的话你没听见?他已经知道是孟侯爷从中作梗,我何苦还要火上浇油?”

宵歌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孟侯爷和贤然道人极为要好,对于戚将军而言,也有知遇之恩,没必要因为这件事,让大人与他交恶,不然以后也是难办,大人要是怪罪我,承下了便是。

而且当时我就算进去了,大人急急赶回,应该也见不到了。”

于人八点点头:“你说的倒也不错。”

“你回去吧,将军不在,最近府里的事情,都要你担着了。”宵歌说道。

于人八回身看了一眼房门:“今晚你亲自守着?”

府里都有下人,除非是两位大人在一处,不然守夜也都是安排的下人。

宵歌呼出一口气:“嗯,今晚我守着,不过应该也没什么事,大人什么都能想明白,而且大人规矩极好,到时辰了,自然会睡着的,我倒也不太担心。”

于人八看着已经积雪的院落,想了下说道:“我今晚就不回去了,你睡会吧,我帮你守着。”

宵歌抬眸看他:“你府里没事啊?”

“主子不在家,我可就是半个主子了,能有多少事需要我自己做?而且今晚我守着,明日府里没什么大事,我也就能偷闲了,但你不同,最近就算不说戚将军的事情,就朝中的大事,估计沈大人也会十分繁忙,你自然也要跟着累些。”

于人八抬手推着宵歌进了耳房,他知道宵歌不会挣扎,他定怕声音太响吵到了屋内的沈书元。

“我也不委屈自己,就坐在这里守着,大人只要喊,便能听见,你睡吧。”于人八说道。

宵歌皱眉还想说些什么,于人八笑着说道:“你平日就比我忙,我只要管着戚府,将军上值下值,我又不用接,你就不同了,店里和庄子上的账目,沈府里的事情,和戚府每月的银钱往来,可都在你身上,你就当我报答你的,不是你都做好了,我的事情可也要多不少。”

宵歌是有些被说服了的,这几日天冷,他之前受过伤,身子多少有些不舒服,每日站得久了腰就疼的很,有时躺下也要费半天得劲,而且后面一段时间,又要到年关,就算戚将军不在,沈府也不可能不过年,事情自然也不少。

于人八看出他的迟疑,将被子铺开,拍了拍:“信我,我会守好的。”

宵歌这才点点头,脱下外袍,缓缓坐到榻边,慢慢躺下。

“怎么?腰不舒服?”于人八却一眼就看出来了,站起身走过来:“我帮你按按,我这手法可好了,爹身子不好,阴雨天就会不舒服,我也经常帮他按。”

宵歌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趴在了床上,他之前住在于人八那里,也是他伺候自己,两人之间倒也没有多少忌讳。

于人八弯腰将手放上宵歌的后腰,他有些惊诧,这腰是不是太细了些,自己的两只手居然还没法完全放在上面。

但随即他又有些想通了,南厢院那种地方,肯定都会用药控制,不会让小倌长得太过壮硕,所以宵歌的身量也不算很高。

于人八想到这,试探开口:“道人在就好了,那天我爹来,还说我腿已经看不出有伤了,我说是因为道人医术很好,我跟了将军,他就经常会替我诊病。”

宵歌听到这话,也说道:“我第一次见道人,就是给我号脉,还帮我好好的调理了身子,上次他入京也帮我看了,道人真的很好。”

于人八知道道人帮宵歌调理过身子,便放心了:“是啊,我有时也很庆幸我可以跟着将军,有道人帮爹诊病,真的挺好。”

“嗯……”宵歌此刻的声音已经有些迷糊,于人八的手掌很暖,让他的后腰也一直很暖和,加上他的手法是专门练过的,让他的腰很是舒服。

于人八听出他的困意,便也不再说话,等发觉人都已经睡熟,他缓缓站起身,轻轻让宵歌躺平,将被子盖到他的身子,便在椅子上坐下了。

宵歌心里有事,半夜又起了风,他下意识的睁眼,就看到床边坐着一个人影,腰背挺直,让人觉得很安心,他下意识的开口:“大人?”

于人八听到他的声音,回身看来:“怎么醒了?不用担心,我刚才去屋里看过,大人睡的规矩,没醒,现在时辰还早,还能再睡会,睡吧。”

宵歌听到他的话,又缓缓的闭上眼睛。

于人八却转头看着他的面容,刚才自己若是没有听错,宵歌喊得是大人吧?

这样的夜晚,为何他会觉得坐在他床边的是沈大人呢?

他会有这样的下意识,是不是意味着沈大人曾经在这样的深夜,坐在过他的床边?

想着想着,他又想起来沈书元今晚落下的一滴泪,随即他自嘲的笑了下,这世间谁能比得过戚将军在沈大人心里的地位啊,自己这是在胡思乱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