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海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拖着疲累的身子到柜子里取了床被子,“哐几”一下甩在了他的身上。
睡着的人求生欲也很强。被子盖在了身上,桐卓迷迷糊糊伸手就捞了过去,三下五除二把自己给盖严实了,全程没睁开个眼睛。
又把凌海给气的翻白眼。
早知道不给他被子,冻死他。
天际泛出了珍珠白,晨曦缓缓写满了青白的天涯,云霞如羞赧的少女,渐渐染红了腮。
桐卓醒来的时候,脑袋疼的嗡嗡的像要裂开似的。
他使劲敲了敲脑袋,才发现自己躺在了地上。身上胡乱裹着昨天的衣衫以及一床被子。昨夜稀碎的记忆一瞬间涌进他的脑袋,吓得他一骨碌翻身起来,立刻窜上了床榻。
“阿海,阿……”
不等他说完话,凌海麻利的翻身,对着他的肩窝一掌拍了过去。
桐卓已经酒醒了,反应便也恢复过来了,迅速一个闪身,躲过了凌海的一掌。
“还敢躲!”凌海怒目圆瞪,对着床榻边上跃跃欲试要翻上来的人气势汹汹。
“下去跪着!”
“好好好,我跪我跪,你别生气。”桐卓一边轻言软语哄着,一边麻利跪了下来。
地上还铺着被子,膝盖着地悄无声息,也没有压力。凌海脑袋一伸,眉头就蹙了起来,伸手就把他膝盖底下的被子给拽走了。
“好哇你,还挺会偷懒!”
“不敢不敢。”桐卓一叠声认错,随即伸着脑袋凑过去,小心翼翼哄道。
“要不,让我先去端水给你洗漱好不好?洗漱完了吃完早饭,你该怎么算账就怎么算账,我保证不逃,好不好?”
折腾了大半夜,凌海倒也真的是饿了。更关键的是,他昨夜撑着从床上爬起来洗澡清理,还给醉的半死不活的桐卓穿上了衣服,过了一夜,疲累更是浮了上来,这会儿他浑身上下疼的无话可说。
凌海微不可及的点点头,扭过脑袋再也没看他。
桐卓赶紧从地上连滚带爬翻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打了温水进来,伺候着床上一脸怒意的祖宗洗漱收拾。
凌海趴在榻上任由桐卓伺候他,洗完脸,挥了挥手,桐卓无比乖顺的端着水就出去了。
厨房开始燃起炊烟,不一会儿,食物的甜香就缓缓飘了过来。
凌海眯着眼睛趴在榻上贪婪的嗅着厨房飘过来气息,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动静极大。一直到桐卓端了温软的粥和他最喜欢的软酪进来,他的脸色才略微好了几分。
眼看着凌海趴在床上不方便吃,桐卓索性蹭啊蹭的坐到了他的身边,声音带了几分哀求:“我抱着你,喂你吃好不好?”
凌海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也不吭声。
不出声就是默认了,桐卓小心的贴了过去,胳膊轻轻一个用力就把他举了起来,避开他身后的痛处,小心的把他安放在自己的怀里。
凌海在他的怀里挪了挪,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便张开嘴,眯着眼睛心安理得让他伺候了。
一直到一碗粥见了底,软酪一口一口都撕完了,凌海等着桐卓给他擦了嘴角,又喝了水。在桐卓收拾了东西往外走的一瞬间,声音又冷冷的传了过去。
“收拾完了过来跪着。”
桐卓:……
祖宗。这关难过了。
桐卓满心忐忑不安的端着东西走了出去。
他与凌海成婚也有一年多了,凌海虽然一直像个孩子一样,却是打心眼里对他好的。凌海的好,在别人都看不到的细微之处,只有桐卓自己晓得。
桐卓的心里又羞赧又愧疚。
都是该死的醉酒闹的。
他匆匆收拾了碗筷,整理了厨房,转身就回了卧房,推门而入,干脆利落就跪了下去。
“我错了。”
凌海倒是没想到他能认错认的这么利索果断,一下子愣住了,缓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该端起架子。
他赶紧轻咳了一声,眉梢一掠:“你有什么错呀,你无非就是和兄弟几个喝喝酒。”
“无非就是回家来撒撒酒疯。”
“无非就是惹的家里鸡飞狗跳,也没啥,也就是撞翻了一盆水,又撞翻了我辛辛苦苦给你煮的醒酒汤。”
桐卓赶紧接话。
“还烫伤了你。那醒酒汤可烫了。”
“你倒还记得!”凌海翻了个白眼。
“还……还把你……弄伤了。”桐卓嗫嚅道。
凌海顿时脸腾的红到了脖子,咬牙切齿低喝一声:“闭嘴!”
“哦。”桐卓老老实实跪好,脊背挺直,垂下眼睛盯着地面,过了片刻又抬起头小心翼翼看他:“要……要我帮你……上……上药吗?”
“滚!”凌海磨着后槽牙狠狠骂了一句,“我自己早就上好了,等你,黄花菜都凉了。”
桐卓赶紧垂下了头,眼神丢在地面上嗯嗯唧唧认错:“我错了,往后我一定轻……轻些。”
“还想有往后?!”凌海怒气冲冲打断了他,“再也别想了!”
话音刚落,凌海从榻上丢了个枕头下来:“把地板擦干净!今天开始睡地上!”
……
难。桐卓一脸沮丧。
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