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卓使劲儿睁大眼睛,找回了一点点意识,才发现自己是跪在了庭院里,膝盖下面是平日里他洗衣衫用的搓衣板。
买的时候他可没想到过有一天会用在自己身上。
尽管风吹散了些酒气,那高度的酒精还是深深影响了桐卓的思维,所有平日里掩饰的情绪都在酒精的作用下放大了一百倍。
桐卓回头看去,发现厨房的灯还亮着。
第一反应便是,凌海饿了。
酒未醒的桐卓立刻扑腾着从搓衣板上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往厨房跑去。
“阿海,你是不是饿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凌海双手端着温热的醒酒汤从厨房往外走,木门吱呀作响,凌海用脚踢开木门,刚走到庭院中间,就被桐卓迎面扑了过来。
醒酒汤还是烫的,凌海条件反射把碗往身后摔,唯恐泼在桐卓的身上。
谁料这么一个小动作,看在醉酒迷蒙的桐卓眼里,却是他的阿海在藏什么好东西。
“阿海……你在藏什么好东西……”
桐卓大着舌头跌跌撞撞,一个闪身往凌海的身后扑过去。
“哐几”一声,汤碗碎了一地,滚烫的醒酒汤泼了桐卓一手。
“哎烫!”
桐卓惊呼一声,脚步一个踉跄就往地上摔过去,被凌海眼疾手快捞了一把。
凌海:……[○?`Д′? ○]!!!
“桐卓!!!”
“不是让你在那儿跪着!!!”
“谁许你起来的!!!”
“泼的这一身!!!”
凌海怒火滔天,一整个气的不行,拎着桐卓的衣领子就要把他往屋里拖。
这一身湿漉漉,得赶紧回去换衣服。
谁料桐卓他一转头就看到,那一碗醒酒汤有一半泼在了凌海的身上,微风吹起,把凌海的衣袖吹上去一截,露出微红的手臂,显然是被醒酒汤给烫的。
“阿海你烫到了!”桐卓大着舌头扑棱过去,自己都站不稳还试图扶他一把,浓眉皱成一个结。
“阿海,疼不疼?烫到了!”
凌海反手攥住他扑腾作乱的手,二话不说就往屋里拖,一口气拖到卧房内,足尖一踢把门关上,毫不客气的松了领子往地上一丢。
“跪好了!”
桐卓瞪着一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满脸迷惑的看着凌海:“阿海你生气了。”
“不生气才怪!你看看这一地的水!再看看你自己这一身!”
“像话吗!”
凌海一边咬牙切齿呵斥,一边转身从柜子里往外拿桐卓的衣服。
翻腾到了他的寝衣,凌海往床上一丢,转过身子没好气的冲着他的膝盖踢了一脚。
“水烧好了,自己去洗澡!洗干净了再过来!”
“阿海你烫到了。”桐卓瞪着眼睛一脸心疼看着他手上那一片红色的痕迹。
凌海这才发现自己胳膊上烫了一小片。
他叹了一口气,走到柜子旁边打开抽屉,伸手取了伤药出来。
刚把塞子拔开,药瓶就被桐卓伸手夺了过去。
“阿海,我帮你上药。”
凌海不耐烦的拍开他的手,一巴掌把他推开了过去:“我自己来!你去洗澡,一身都是水!”
桐卓哪里肯放,攥着个药瓶,劲儿变得特别大,伸手就牵了凌海的胳膊过来,嘴里嘟嘟囔囔:“阿海……阿海……我替你上药……你看,都烫红了……都红了……”
“还不是你害的!下次再喝成这样,你就别进门了!”凌海气的磨牙。
桐卓即便是醉了,手底下也还是有分寸,小心翼翼托着凌海的胳膊,挑了药膏轻轻柔柔抹上去。
胳膊上灼热的疼在桐卓的轻抚下微微有了缓解,凌海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即便是醉了也还是把自己当个宝似的,心里的气消了几分,声音就缓了下来。
“给我看看你烫哪儿了。”
桐卓扯了扯自己的衣襟,含糊不清:“这里……”
凌海凑近了仔细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那一碗醒酒汤是刚煮好的,被撞泼的时候桐卓条件反射护住了他,替他挡了一大半,滚烫的汤水大部分都泼在了桐卓的脖颈往下,红了一大片,隐隐要泛起水泡的样子。
凌海赶紧从他手里接了药膏,伸手就解开了他领口的扣子。
“别动,我帮你上药。”
桐卓这会儿倒是老老实实没了挣扎,任由凌海一颗一颗解开他的扣子,撩开衣襟,露出大片紧实饱满的肌肉。
桐卓是眼卫,和凌海不一样,都是白日里出任务,日晒比较多,肌肤是均匀的古铜色。方才泼了水,残留的液体还在身上,沿着流畅紧致的线条缓缓滑下去。
胸口那一片,古铜色中透出大片的红,凌海取了药膏,白皙的指节带着微微的茧子小心翼翼抚上去,唯恐弄疼了他。
那羽毛般的触感在桐卓的心口一撩一撩,无端点燃了桐卓一身的血液。
酒精的作用下,凌海的一颦一笑,眉眼发丝都显得那么精致好看。
凌海好白。
细细长长的指节微凉,在他的胸口跳跃,凌海好嫩。
幽微均匀的鼻息喷洒在他的胸口,脖颈,透出凌海特有的气息,随着他的呼吸一点一点渗进心头。凌海好甜。
他再也忍不住,伸手就捏住了凌海的手指,夺过药膏往旁边一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