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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深夜里,林默和苏景皓踏着夜色返回了皇宫。

时间接近了子时,二人匆匆往永夜宫而去。

林默牵着苏景皓的手,入了寝殿,二人轻轻松了一口气,脱了外袍换了寝衣,躺在了榻上,十指相扣,等待子时的打更声响起。

更声响起的时候,熟悉的疼痛席卷而来,林默紧紧蹙了眉头。身边的苏景皓却奇怪的“咦”了一声。

林默侧头看过去:“怎么了?”

苏景皓一脸茫然,带着疑惑:“阿默,我今天,没疼。”

“什么?”林默惊喜的坐了起来,“你说你现在没疼?”

“没疼,没有任何痛感。”苏景皓也坐起来,满脸轻松又带着深深的疑惑。

“这是怎么回事?要不我问问系统。”林默终于想起了自己的随身系统。

【咳咳,宿主,你终于想到我了。】

[我平时也在想你!快,听话的乖巧的最可爱的系统,快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宿主,恭喜你完成了第一项隐藏任务。痛感减半的同时,苏景皓的疼痛也会消失。从今往后,他就不会再疼了。】

[所以你现在可以说了吧,我整个稀里糊涂的,一直也没明白,到底什么是隐藏任务?]

【第一项隐藏任务,便是你们二人修成正果呀宿主!】

[……]

林默想爆粗口。

[你倒是早说啊!你早和我说这个是隐藏任务的话,我踏马的早就拿刀架着苏景皓大婚了!]

【不行,任务的要求就是自然发展,水到渠成,所以我不能剧透。一旦我提前透露了,任务就直接失败了。我会面临被抹去的结局,而你也会消失在这个时空里。】

林默吃了一惊。

[知……知道了。所以我还有第二个隐藏任务是吧。]

【是的宿主,老规矩,不能剧透。让一切顺其自然就行】

——

而山水庄的街道上,一匹骏马载着半身血污的年少公子,答答的马蹄声破开晨晓,撒开了一路狂奔。

凌酒咬着牙一路奔波,眼前已经有些模糊。半身的伤在颠簸中被磋磨得更加触目惊心。一身靛蓝的锦缎长袍已被染的满身血污。

凌宅就在前面了。

凌酒努力撑着所剩无几的精神,低伏在马背上大口喘息。

强撑的心神终于在狠狠一个颠簸之后颓然散去,身子一歪,从马背上软软摔落了下去——

“哥!”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一道天青色的身影带着晨曦的风匆匆而至。

凌酒眼前最后的景象,是一张年轻的面庞,一双手臂将他抱起,惊惶失措的表情在他的耳边大声喊着“哥”。

脑袋一沉,凌酒气息一松,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此刻大半夜已经过去。天色微亮。

凌波正坐在榻边,怀里抱着木匣哭的撕心裂肺。

恍然间听见门外有马蹄声,听上去像是停在了宅子附近。

是什么人,天色尚未大亮就驾马而来,莫不是宫里有什么紧急的旨意?

凌波有些疑惑,赶紧披了衣服往外走去。

凌波从后院走到门口的时候,便只看到一地尘烟。地上凌乱散着一些马蹄印。

确实是有人在此驻留过,却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又离开了。

莫非是认错了门。

凌酒在此的住宅也没别人知道。除了凌波自己。

他怀着满肚子的疑惑,蹒跚着又回了房。

——

烟青色绫罗纱帐,鎏金香炉,轻烟袅然,云纱锦被。

凌酒迷迷糊糊醒来,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入目便是这样古朴又不失华贵的陈设。

他闭了闭眼,努力整理了一下散乱不堪的思绪,从周身密密匝匝的疼痛中缓过呼吸,终于理出了一个头绪来——

他重生了,获救了,晕倒了,就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又被原主向凌的弟弟给救了。

凌波!

要回去找凌波。

凌酒挣扎着从榻上翻身起来,扯了扯床角的摇铃。

立刻便有侍女推门进来,躬着身子垂眸上前:“少东家醒了?有何吩咐?”

“备车,我要出门。”凌酒翻身就要下床。

脚刚落地,腹部的剧痛席卷而来,身子一软就要摔下去。

“哎哎哎哥!你不能下床!”

一双手臂恰好接住了他下坠的身子,不巧的是一把正好摁在他腹部的伤处——

“啊嘶——”凌酒猝不及防,惊呼一声。

眼前的人赶紧小心翼翼把他扶上了榻,声音带着少年的英气:“哥,大夫来看过了,你伤势太重,要不是身体底子好,还不定要昏迷多少天呢!母亲已经脱离危险了,你就放心躺着,家里还有我呢。”

凌酒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身体的原主,向凌的弟弟,向晚。

“阿晚,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快命人备车。”凌酒蹙眉着急道。

向晚摁住他的肩膀把他往床榻内侧推了一把,年少的脸上布满了不虞:“不行,大夫交代了,你现在万不可挪动,先好好养着。母亲已经病倒了,你若是不能快快养好了身子,五日后的酒楼斗菜大会谁去领人参加啊。”

“斗菜大会?”凌酒微微闭了眼在脑海里使劲搜寻相关的记忆。

“哥你摔了一跤不记得了?你不就是为了找斗菜大会的食材才出远门的吗?谁知道这车马会翻下山去,能捡回一条命真是咱家祖宗庇佑。我也是听人过来传信才赶着去接你的。幸好来的快,否则你就昏迷在大街上了。”

凌酒缓缓睁开了眼睛。

是了。原主是山水庄最大的酒楼——敬亭楼的少东家,五日后有皇宫举办的斗菜大会,他是去出门寻找食材的。结果刚出去没几日,接到消息说母亲病重,酒楼无主,需要他领着酒楼的厨子去参赛。

他一路疾奔,走得匆忙,才会摔下山崖。

“母亲现在怎样?”凌酒问道。

“母亲已经脱离危险了,有大夫守着呢。倒是你,伤的这么重,这几日决计不能下床,否则有事的就是你了。”

凌酒微叹了一口气。他已提了内力探过自己的伤势,确实不能颠簸。只是这五日,这五日凌波该多伤心!

“行,我不下床,阿晚,那马夫,记得去安置一下,家人那处要抚慰好。另外,去寻笔墨过来,我要递个信出去。我有急事。”

侍女立刻低头去办了。不一会儿便端了笔墨纸过来。

“行,我记住了。母亲那边不能缺人,我先过去了,哥你千万不能下床,好好养着,有事便吩咐下人去置办。”向晚不放心的看了他一眼,才抬步离开。

凌酒看着他离开,立刻铺纸润笔写了封信,寥寥数语封了口,交给侍女。

“切记送到山水庄凌宅,不可耽误!另外,吩咐大门二门,若有姓凌的公子前来,即刻以礼相待请进来。”凌酒再三叮嘱。

“是,少东家放心。”侍女拿了书信立刻出去了。